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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谋略-分卷阅读243

莲捂着嘴笑,“是苍鹰,我听爷跟奶奶说,这是从蛮夷传过来的东西。我本以为蛮夷人不开化,没想到东西做得挺精致。”
  不远处的安平听闻,身子震了下,快步走上前,笑着问道:“是什么稀奇玩意儿,说得这么热闹,我瞧瞧。”
  “爷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又不要了。我看着挺好,想请泰阿把盖子修一修,再重新上遍漆,留着盛点零碎物品也是好的。” 红莲边说,边将匣子递给她。
  匣子虽然破旧不堪,可仍能分辨出苍鹰的图样,角落里那两个瓦剌文字也清楚可见。
  安平脑子“嗡”的一声,魏珞从哪里找到这匣子,他既然能找到匣子,那么有没有找到她娘亲?
  想到此,安平几乎一刻也待不住,迈步就往正房走,红莲忙拦住她,“你风风火火地干什么?”
  安平陪笑道:“魏大哥在不在,我有事儿找他。”
  “爷一早出门买纸笔去了,还没回来。奶奶最近抄经抄得多,家里的纸快用完了。”红莲说着进了西次间,指着书案上一小摞澄心纸,“就剩这些了,我得赶紧裁出来,说不得待会儿奶奶就要用……还得把抄好的订起来,昨天棉线也没了,我搓一个多时辰才搓出来这点儿。”
  抄好的字纸四边整齐,用锥子或者大号的粗针钻上孔,再用稍粗点的棉线装订成册,再以重物压上几天就很平整了。
  平常她们买的棉线太细,需得用六根或者八根搓在一起才得用。
  安平笑道:“我来裁纸,你搓棉线吧。”
  “那敢情好,我就不客气了。”红莲喜出望外,将裁纸刀递给她,神秘兮兮地说,“承影是不是对你有那个意思,我发现他一看见你就脸红。”
  安平嗔道:“什么意思啊,别乱讲,没影儿的事。他就是面皮薄,看到蓝蒲她们不也脸红吗?”
  “那不一样,”红莲促狭地眨眨眼睛,还要往下讲,就听东次间传来杨妡的喊声。
  红莲忙提着裙角快步过去,片刻回转来,笑道:“奶奶让我去厨房吩咐晚饭,你先在这儿帮我看着,别让人随便进来,对了,书案上的东西别乱动,免得奶奶责骂。”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在书房伺候,你放心去吧。”安平笑着朝她挥挥手。
  “那好,我很快就回来。”红莲小跑着出了院门。
  安平隔着窗子瞧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又飞快地睃一眼东次间垂悬的门帘,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书案另一头的黑漆盒子上。
  薛梦梧先前告诉过她,苏哈木的匣子里藏着地图。现在匣子已经找到,而且盖子被划破了,很显然魏珞已经找到了地图。
  那地图会不会就放在黑漆盒子里?
  这几个月,她已经先后好几次偷看过盒子里的公文。薛梦梧应允她,等回到瓦剌就上表替她请功,除了恢复她应有的公主名分外,至少得新盖一处属于她的宅邸,这样她才能和薛梦梧双宿双~飞。
  如果,她再能拿到地图,功劳岂不更大,得到的赏赐更多?
  安平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捏着裁纸刀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第168章 狭路

  四下里静悄悄的, 静得几乎能听得到她吞咽唾沫的声音。而墙外隐约有嬉笑声传来,清脆高亢,一听就知道是蓝蒲。
  正房院除了红莲与青菱能随意进出之外, 其他人轻易不进来,即便来了也是站在院子里等待传唤。
  这个空当, 青菱会在厨房与吴嫂子一道准备晚饭,而红莲去吩咐菜式了。
  安平再瞧眼东次间的门帘,杨妡肯定在给魏珞做袜子,她习惯上午抄经,下午做针线。
  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
  安平两眼四下睃着,手下动作不停,熟门熟路地打开黑漆盒子。
  盒子最下方,被信筒压着,露出一角泛黄的素绢。
  安平心一横, 飞快地抽~出来,展开看了看,果然上面炭笔粗一道细一道像是地图,顿时哆嗦着塞进怀里,又急急忙忙锁好盒子, 拿起裁纸刀,定定神,将余下的纸尽数裁了出来。
  刚裁好,就见红莲脚步轻盈地从影壁后面绕出来, 先朝西次间瞅了眼,接着往东次间回话。
  片刻,红莲笑盈盈地进来,“今儿夜里吃饼子,吴嫂子炖了两条鲤鱼……你都裁完了,辛苦了。”
  “太好了,吴嫂子炖鱼最拿手。”安平热情地回答,心里却在腹诽,往常也不是没炖过,最肥美的鱼肉都被杨妡吃了,红莲跟在旁边伺候能沾光,可轮到她只剩下清汤和几根鱼骨头。
  又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
  等回到瓦剌,再吩咐人炖鱼,她专挑鱼肚子上的嫩肉吃。
  安平愤愤不平地想着,越发觉得怀里那条素绢热得灼人,让她整个心都沸腾起来。一时顾不上应付红莲,急匆匆地告辞出去。
  回到西跨院顾不得别的,先找出笔墨纸砚开始研墨。
  秋声斋的规矩,下人们习字都是自个儿去买纸笔用,并不从公中走账。不管是蓝蒲还是碧荷,即便是最受器重的红莲,也是如此。
  安平知道识字重要,但也舍不得在纸笔上花费太多,所买文具都是便宜货色。砚台晦涩难用不说,墨锭也难以出墨,安平只好加大力气,谁知用力过猛,刚见黑的墨汁一下子溅出来,把身上袄子染了好几处黑点。
  安平顾不得其它,耐下性子研好了墨,铺开一张纸,比着素绢上的图样开始描。大致图样描得不差,只是点着红点的那几处字是用极细的炭笔写成,她却是不能,少不得另外铺一张纸,把几处红字照猫画虎地描出来。
  安平在屋里忙乎的时候,红莲已跟杨妡回禀了此事,“……奶奶所料一点不差,平姑娘果真把那布偷了去。只不过原先的是素绢,这一块却是府绢,平姑娘看不出来吗?”
  杨妡淡淡一笑,“她要是有这个眼力跟心计,也不会受人蛊惑行出这种事情。再者,她本也不知道原先的是素绢,又慌里慌张的……”
  府绢是早几十年的料子,因水洗日晒后容易褪色,只在保定真定等地时兴过一阵儿就不再纺织了。素绢质地比府绢细密,颜色也白净,女眷们常用来做中衣或者绣帕子,文人们也时不时用来题字作画。杨妡找不到泛黄的素绢,倒想起嫁妆里有张氏当年陪嫁的两匹府绢,就剪了一尺下来。
  若是青菱或者红莲还有可能看出来,安平却是连蜀锦与荆锦、苏绣与湘绣都分不出来,让她分辨素绢跟府绢也太难为她了。
  况且,安平要是真有脑子就该想想,魏珞半个月才回来一趟,要不到杨府去,要不就陪着杨妡在家里转悠,几时在西次间待过,又怎会将重要文书大剌剌地摆在书案上?
  杨妡长长嗟叹声,安平自幼长在乡间,一时被欺瞒情有可原,可前世的自己,生在那样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竟然也被哄骗了十多年,岂不更傻?
  就连附身重活的头两年,她也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薛梦梧。
  想起那些愚不可及的往事,杨妡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当天夜里,趁着魏珞与杨妡在外面散步消食,安平将素绢偷偷放了回去,第二天一早,过来求杨妡,“昨儿练字发现我那边的纸也不多了,想出去买点,顺道买两样红色丝线。”她头发梳得齐整,身上也换了鲜亮的衣衫,眉梢眼底神采飞扬。
  杨妡默默叹一声,道:“昨天爷刚买了纸笔回来,你若急着用先跟红莲要几张。”
  安平陪笑道:“不用,府里的规矩怎好随意坏了,而且奶奶用的是上好的澄心纸,我怕糟蹋了……我就去前面的白马巷子,至多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对了,我再问问吴嫂子有什么要买的,我一并买了回来。”
  很显然,迫切地想出去。
  杨妡笑笑,不再阻拦,“你叫上蓝蒲一道。”
  “那我看看她们有没有空”,安平欠欠身离开。
  杨妡看出她的不情愿,轻轻摇了摇头。
  果不其然,红莲过来回禀,安平独自出了府。
  ***
  天渐渐暖和起来,转眼桃花谢了梨花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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