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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娇美人-分卷阅读19

让太医诊治去了,院子里,独留齐妙妙一人,依偎着个嬷嬷,两眼红肿的嘤嘤啜泣。
  崔靖晨可不是她好脾气的太子哥哥,自然不惯着她,屋里应是在上药,清荷疼的轻呼喊疼,秦桓泽叹了口气,进屋去看。
  崔靖晨干脆一做不二不休,命人捡起一地的不堪残页,提着齐妙妙就往太和殿去。
  外面哭声、喊声、求饶声,乱成一片,几个有功夫的小太监连带着院子里的嬷嬷一起绑了。
  安定下来,只剩蝉鸣在吱——吱吱的缭长。
  清荷换了干净衣服,靡颜腻理,委屈的近他跟前。
  福身请安道:“殿下。”
  秦桓泽拨弄着手上的扳指,狡黠一笑:“这会儿想起孤来了?不去谢谢替你做主的靖哥哥?”
  清荷心头一顿,迟缓抬头,眸子里雾气萦绕:“殿下,太医说伤口若是破皮,会留疤的。”
  说着,挽起衣袖,伸出手臂上斑驳的红印子。
  已经涂上了消肿止痛的药膏,混合她身上的袖香,散发着沁人的清气。
  小宫女敛目,娇怯怯踌躇,小猫儿似的挠在他的心头:“能不能,别罚了?”
  秦桓泽七分怒气被她顺下了三分,剩下四分又被怜惜冲淡,捏着她的下颌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故作沉色道:“还伤到了哪里?”
  这些时日的相处,清荷多多少少也摸透了他的脾气,只要自己态度好一些,服软快一些,再拢眉故作可怜点儿,十之八|九都能翻篇揭过。
  顺着他的话,柔声抱怨:“县主跟前,那个叫罗嬷嬷的手下狠毒,趁着打骂,那簪子朝奴婢身上戳了好几处。上次才半好的膝盖更添红肿,这次脸上也疼。”
  阳光打在她的面靥,秦桓泽抬指戳她酒窝,引得她一声倒抽:“嘶——疼!”
  因面部动作过大,她嘴角裂开的伤口开始渗血,带着丝丝红晕。
  罪魁祸首眼神闪躲,粗粝的指腹轻轻替她拭去嘴角的血渍,嘱咐她好生养伤,便抬脚亦跟去了太和殿。
  齐妙妙抽抽搭搭的哭的痛心,皇后娘娘板着脸,立在一旁不假言语。
  崔靖晨将那破烂的册子呈于李连笙。
  太后是他嫡亲的姑奶奶,他又是自幼跟太子一起养在宫中的,即便是皇上跟前,说起话来也不遮掩。
  气愤道:“叔父!太子念她姻亲,不多责备,但一个姑娘家,明晃晃的带着此类伤风败俗之物,到东宫昭然于众,他卫国公府的脸面就是如此低贱不堪么?”
  此话响脆的打在皇后脸上,可那画册她跟前的嬷嬷探目看过,就算百转千回,也没有底气站出来说情。
  齐妙妙还想反驳,擦着眼泪道:“……求圣上明鉴,那册子不是我带进宫的,是……是那奉仪不知廉耻,偷拿了此物,想要惑乱……”
  眼泪堵着她的嗓子眼儿,哽了好几次,才把话说的囫囵。
  皇后在一旁听得脑袋发昏,差点儿没站稳脚步,拧眉,使着眼色让她闭嘴。
  “咳咳——”
  殿外,秦桓泽和匆匆赶到的卫国公一起行礼。
  秦桓泽朝崔靖晨递了眼神,脸上带着愧色道:“禀父皇,那册子……是儿臣的。”
  李连笙也不敢隐瞒,将印有宗正院印的页面翻上,点头作证。
  卫国公只是在路上听了些边角,事情牵连东宫,小太监收了银子也不敢多说,只言是平安县主在东宫得罪了宣平侯,闹了龃龉,现下要在皇上面前分辨对错。
  还没弄清楚缘由,就听太子爷说什么东西是他的?
  再想往皇后娘娘那边去得消息,被皇上一声呵斥,吓得跪地求饶。
  “哼,原来卫国公府尽教了这些?”皇上眯着笑颜,和声道:“私闯太子寝殿,翻出来……”
  皇上语气顿了顿,换了个比较妥帖的描述:“窥探宫闱秘事,清白一姑娘家,还想跟奴妾一较高下不成!”
  卫国公原以为又是小孩子家的争执冲突,自己这个女儿本就不是个省事的,没想到竟是……!
  几句话不啻当头棒喝,吓得他求饶喊冤都没法子开口。
  只是这几句叱骂的话,倒是也把皇后给说了进去。
  卫国公府出来的姑娘,齐妙妙是一个,皇后更是一个。
  秦桓泽眼神一转,笑着出来打圆场:“父皇怎就一杆子拍全了。”
  卫国公以为太子是要帮忙说情,稍稍舒展眉眼,悬起来的心头还未放下。
  就听太子爷继续道:“多半是平安县主心生好奇,想窥察一番,瞧瞧东宫与中宫可有分别呢。”
  卫国公手下一松,磕在地上。
  皇后那边,也有贴身嬷嬷直拍着胸口顺气。
  再看皇上,铁青着脸色,明显是把这句话听进了心里。


第18章 客无停
  太和殿的金砖擦得尽心,人影映在其上,清冷可见。
  齐妙妙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溅起在手背。
  上首的威严之音空旷厉声:“那平安县主倒是说说,我儿的东宫,你比较出了个什么门路?”
  大陈是皇上的天下,姓秦不姓齐。
  世家之女,更何况是出自皇后母族,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东宫,宗正院的律法翻一翻,治她个外戚干政,已是轻饶。
  皇上声音缓和,如轻风细雨,里面夹杂带着针尖的利刃,见她不语,将疑惑又抛给了卫国公这个当爹的。
  “齐文栋,父女连心,你倒是替她来归纳一下。”
  五六月的天气,也不算热。地风顺着上首的龙镂寒井呼呼吹下,卫国公脊背冷汗如雨,将朝服都打的湿透。
  哆嗦着唇齿,悔罪道:“求皇上开恩,小女年幼不知分寸,冒犯了天家威严,求皇上恕罪!”
  秦桓泽听了心下冷笑,老狐狸跪的容易,要松口还想再梗着脖子耍两套花招。
  可皇后也在,他又不好开口拆台,只得作壁上观,盼着皇上这次能够横下心来,帮着那齐妙妙长长记性。
  “恕罪?”皇上手里拿着一本折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五指点音,清晰的敲在每一个姓齐的心里。
  翻看了一会儿,才撂下,开口道:“南诏郡上了折子,朕念你平叛之功,已压着不发,这才几天的光景,又要恕罪?”
  卫国公神色大变,也不再以退为进,磕了几个头,自请薅了齐妙妙平安县主的封号,恳求从宽处置。
  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没有再难为他。
  平安县主违背宫规,免了封号,由本家好生管教,卫国公因教女无方,免其兵部左侍郎的代职,闭门三月,自思其过。
  兵部左侍郎,官职不大不小,但手握南诏郡三十万驻军的调遣军权,齐家姑娘这祸事,即便宫里没有透出一丝口风,京城内外也都知道,必不是什么小孩子闹家家的过错。
  就连皇后娘娘亦遭了牵连,圣上鲜少宠幸后宫,却在这事之后,连着三日夜宿淑妃的景翠宫,赏比翼双钗以示宠爱。
  东宫置流觞曲水,鹅卵石围砌成的流水,蜿蜒在竹林间,荷叶点缀,以完整的荷花瓣承装着酒盏,做点点繁星,散布星汉之间。
  秦桓泽凭栏侧卧,一身清凉,眉眼中带着醉意,信手取过一杯酒水,仰面而尽,唇齿内布满竹叶的清香。
  举手投足间,虽有洒脱,又带着三分慵懒。
  笑嘻嘻的讲着齐家的笑话。
  与他对坐的崔靖晨,吃相就粗狂多了,面前小桌上的下酒菜已经过半,醉眼朦胧的发笑:“送去尼姑庵了?那卫国公嫡出的就这一个女儿,她老子愿意,齐家后宅的赵大虫会乐意?”
  齐妙妙背后有皇后做主,卫国公就算是想献女儿出来表忠诚,他那不贤惠的夫人可不是那么好点头的。
  秦桓泽摇头一笑,道:“这可是中宫送出去的旨意,他们姐弟好不容易在这事上有了共识,卫国公连夜备了车马,亲自把人送到城外的清凉庵。”
  “哈哈哈哈!”崔靖晨拍手称笑,“我早就看她不顺,小时候她就抢崔萍的风筝,如今还想打你的主意?她又不喊我爹,谁稀罕惯着她!”
  秦桓泽脸色红晕,没有接话。
  崔靖晨又从水里捞起一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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