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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帝与宫女-分卷阅读19

?”欢喜也瞧见了她的身影,颇有些警觉,“真是好大的胆子!殿下不在,是谁准你擅自入内的?!”
  朝烟出了玉帘,向着魏王请安,道:“奴婢朝烟,见过殿下。”
  欢喜有些讪讪,连忙低下了头,小声嘀咕道:“原是烟姐姐呀……”
  萍嬷嬷眯了眯眼,语气惊怪,道:“殿下您瞧,这不是寿康宫来的朝烟么?好端端的,朝烟怎么趁着殿下不在宫中之时,跑进来在书架上东翻西翻的?这是想找什么东西吗?”
  此言一出,玉殿之中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朝烟低下了头,心里大抵猜到了萍嬷嬷与甘蜜的主意——她朝烟的死穴,便是她出身寿康宫,是段太后的人。倘若今日坐实了她在此处翻找书架,那她便是实打实地在为段太后搜集密报。如此一来,魏王想不恨她都难。
  萍嬷嬷倒是懂事了,明白抓人要抓痛。若非自己早有准备,故意踏入这陷阱,恐怕当真要吃上一记大亏了。
  朝烟蹙了蹙眉,正想为自己辩解,便听到魏王懒洋洋开了口:“多大点事?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本王的书架上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爱看便看了。”
  他的语气中一片懒散敷衍,仿佛对这事儿一点都不上心。
  此话一出,朝烟、萍嬷嬷与欢喜俱是愣住了。朝烟抬起头,却见魏王负着手,正专注地看着她,眸中似有深意。小欢喜则揣着拂尘,一副想说又不敢说话的架势。
  魏王身后的萍嬷嬷愣了片刻,立刻道:“殿下,这事儿可非同小可呀。您的书架,那可是奴婢与欢喜公公都不敢随意乱翻的地儿。这朝烟不但无命擅闯殿内,还随意翻动您的东西。再加上她本就是寿康宫来的人,殿下您瞧……”
  魏王挑眉,道:“这有什么!本王哪里舍得为这点小事发落朝烟?”
第18章 甘蜜
  萍嬷嬷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眼前这一幕。
  好不容易等到了魏王出长信宫,她与甘蜜商量好了,骗朝烟进入寝殿内打扫书架。倘若魏王在此时回宫,定会以为朝烟擅自入殿,搜集情报。
  朝烟出身寿康宫,乃是段太后亲指,这身份在魏王眼底想必原本就是个槛儿。如今魏王疼她,不过是因为朝烟的模样生的漂亮。一旦魏王醒悟过来了,这也就是朝烟的死期。
  萍嬷嬷精打细算,掐着时间点指派甘蜜做局,谁料到,魏王殿下倒是撞破了朝烟擅闯寝殿之事,可竟全无追究朝烟过错之意!
  听听魏王殿下的话,什么“本王哪里舍得为这点小事发落朝烟”,这像什么样子?!这朝烟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怎么就将魏王殿下蛊得这般死去活来?
  萍嬷嬷心底又惊又气,看向朝烟的眼神中都带上了几分恼恨。她不甘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对魏王道:“殿下,宫有宫规,此事乃是朝烟有错在先,无论如何都需追责一二,以儆效尤。若不然,则人人效仿,这长信宫迟早要乱了套!”
  魏王原本正冲着朝烟笑得开心,闻言,面色一改,不快道:“关你什么事儿?你早不是长信宫的掌事了,还在这插嘴!”
  萍嬷嬷被斥,面色一白,心底又恼又尬。可偏偏魏王所说又是实话,她无可辩驳。
  朝烟虽有些古怪于魏王对自己的包庇,但她却是不想背上不明不白的罪名的。于是,她道:“殿下好意,奴婢受领。但有些事儿,奴婢不得不张口辩驳一二。”
  魏王道:“你说就是。”
  朝烟道:“奴婢确实进了这寝宫,但绝未如萍嬷嬷所说那样随意翻动书架。”
  萍嬷嬷低声道:“你说没有,便没有了?岂有这样的好事!”
  朝烟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言,便将双手自袖中伸出,道:“殿下请看。”
  魏王垂眸一瞧,却见她两只手的手掌心上竟是漆黑一片,依稀是倒了一团墨汁。这墨显然是劣质的,干的极慢,如今瞧去,掌心还油的发光。要是被不小心蹭上一下,绝对会抹上一片腻黑。
  “你这手是怎么了?脏兮兮的!”魏王皱了皱眉,说罢了,眸光又上移,瞥见朝烟墨痕下的指尖上有厚厚的茧子,眉不由蹙的更紧,“你也是个掌事姑姑了,许多事儿别亲自去做,叫手下人去做,省的把茧子磨得更厚,看着就难看。”
  朝烟没料到他还有后半句,心底微诧,但她很快转回正题,道:“回禀殿下,奴婢来寝殿之前,误将墨台打翻,沾了一手墨汁;来寝殿又太过匆忙,来不及洗手,适才弄成这副狼狈模样。这墨汁如今还未干,要是奴婢当真翻动了殿下的书架,那些书籍信件上,定然会沾有黑墨。若是殿下不信,可请欢喜公公一查。”
  这话一出,萍嬷嬷的眼睛瞪得滚圆。她的眸光在朝烟那双黑漆漆的手上钻来钻去,心里气得要炸开了——这朝烟怎会如此刁钻?!竟想出这等馊主意来,往自己白白净净的手上抹脏东西!
  欢喜被点了名,问道:“殿下,要小的去查查吗?”
  魏王轻踢他一脚,道:“这有什么可查的!你烟姐姐是什么人品,你还不知道?”
  他的踢脚不重,但欢喜却摆出一副吃瘪嘴脸,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讨饶道:“殿下说的对,是小的多嘴了。烟姑姑又岂会当真翻您的东西呢?”
  眼见着魏王是查也不打算查了,萍嬷嬷极是不甘心,又道:“殿下,万一是朝烟翻完了东西,再偷偷将您的墨抹在了手上——”
  “聒噪。”魏王冷了她一眼,道,“滚出去吧。”
  一旁的欢喜最懂看人眼色,见状,便一扬拂尘,上前赶人:“萍嬷嬷,您都不是掌事姑姑了,何必操这份心呢?赶紧去后厨瞧瞧吧!”
  “哎,欢喜,你!”萍嬷嬷被赶着,一路向殿外倒退而去,嘴上很不高兴。
  欢喜见她还有话要说,埋汰道:“嬷嬷你也真是老糊涂了!连我都能一鼻子闻出来,烟姑姑手上的墨乃是松阳劣墨,与殿下用的徽安青墨乃是天壤之别。你竟说烟姑姑手上的是殿下所用的墨汁儿,这不是折辱殿下呢?”
  萍嬷嬷闻言,愣了一愣,哆嗦着嘴,反驳不出话来。
  眼看着这大好的机会从眼前溜走,萍嬷嬷不得不在心底暗恨朝烟狡诈,又恨甘蜜无能,竟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连累了她在殿下面前丢脸。
  就在这时,朝烟忽而道:“殿下,奴婢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请萍嬷嬷留下,再与我对峙一二?”
  “你要做什么?”魏王有些不解,“本王不都把这事儿处置妥当了么!”
  朝烟道:“难道殿下就不曾怀疑,为何奴婢会身在此处吗?明明没有殿下之命,奴婢却擅闯殿宇。纵是不曾翻过书架,此也为一桩大过了。”
  萍嬷嬷闻言,心底暗暗惊疑。朝烟竟敢自己将这等大过说出口,莫非是早已有对策?可她又能有什么对策?
  怀疑之下,萍嬷嬷一时竟有些不敢与朝烟对峙,生怕这是个圈套,而朝烟又使出什么阴险狡诈的主意来暗害自己。
  但魏王眸光一转,却已答应了朝烟的话,道:“萍嬷嬷,听见了?朝烟让你进来说话呢。”
  萍嬷嬷微吸一口气,心头已有不妙的预感。她讪讪笑了笑,面上两团肥肉乱抖着,客气道:“烟姑姑还有什么见教呀?”
  朝烟气定神闲地问道:“萍嬷嬷,明明是你指派甘蜜来告诉我,说这殿中的书架需要洒扫。怎么如今,你却装作不知道此事一般?”
  “这…这……”闻言,萍嬷嬷心底很是懊恼。
  她确实是指派甘蜜去诓骗朝烟了,可她明明事前与甘蜜商量好了,绝不透漏她的名字,只说是甘蜜得了魏王殿下的指令,没有她萍嬷嬷什么事儿。
  莫非,是甘蜜又阳奉阴违了?
  “我…我确实不知道此事!”萍嬷嬷嘴硬辩解道。
  “甘蜜还劝我呢,说这事儿蹊跷。魏王殿下明明早已走了,如何再给萍嬷嬷口信,吩咐我去洒扫书架?”朝烟斜睨一眼萍嬷嬷,道,“可见甘蜜还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是萍嬷嬷想要害我呢。”
  闻言,萍嬷嬷脑袋中嗡嗡炸开了。
  真是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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