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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分卷阅读81

曾过问,可正元帝却是知道的,看着自己亲娘不忍都得忍下去,赵太后还喜滋滋的跟儿子炫耀,又说这些东西将来都是大孙子的。
  这番接到卫善的信,正元帝便又感叹一声:“善儿懂事了。”说着看一眼卫敬容,若不是姓卫,配给太子是正合适的,可惜了。
  跟着便又问卫敬容:“这些日子显儿还跑得勤快吗?”
  他一问这话,卫敬容便蹙起眉头来:“隔得两三日总要去一回的。”秦显这么上心,她还真不曾想到,这上头竟不像他父亲。
  卫敬容原来还当正元帝对杨云翘的宠爱不会衰减,徐昭仪挑出来的几个美人,就算能分宠爱,也不至于叫他立时冷落了杨云翘。
  杨云翘可是同他朝夕相对了十几年的人,不料丈夫也是说厌便厌了,除了还给秦昱几分体面外,还特意让袁礼贤胡成玉几个轮着在麟德殿里讲书,特意讲一讲外戚,便这个儿子当不了皇帝,正元帝也不愿看到有人能把他捏在手里。
  正元帝一听秦显还是隔几日就往离宫去,他每回去,都打着去看赵太后的名头,总不能不叫他去,正元帝沉吟一翻道:“我给显儿派个差事。”拿差事绊住他,叫他等闲不能再往离宫去。
  两个说了这几句话,卫敬容便道:“徐昭仪昨儿来请安,肚里的孩子已经会动了,在肚里就这样有力,必是位健康的皇子。”
  正元帝爱听这话,哈哈一笑:“当真?我今儿瞧瞧她去。”
  卫敬容微微一笑:“那我吩咐光禄寺进两个你爱吃的菜去,两殿里都怀着身子,桌上可没你爱用的。”去的越多才越好,卫敬容算着自己的年纪也难有孩子了,当年生女儿时便伤了身子,好容易才有秦昰,既然杨云翘自恃宠爱,就分薄她的宠爱,再多生下几个孩子来,秦昱就更不惹眼了。
  乔充容也有孕,卫敬容把她从拾翠殿里挪出来搬到了绮绣殿,徐昭仪殿中一个符美人,乔充容殿中一个封美人,正元帝只要去了,总有人能把他留下。
  卫善送来的东西,离宫分得些,各宫都捡了一碟送去,盛在琉璃盘里,鲜菱角白樱桃,一宫还分了一条鲥鱼,因是快船来的,倒比进贡的还更新鲜些,徐昭仪亲手做了红糟鲥鱼,送到丹凤宫来。
  麟德殿也收到鲥鱼鲜菱,秦显不爱吃这东西,一是肉少,二是多刺,小太监一送来,他便哈哈一笑:“这个小没良心的,这鱼哪里是送给我们,分明就是送给你的。”
  秦昭闻言一笑,盛在青竹篾里的两条鲥鱼底下衬着碧绿粽叶和碎薄冰块,秦昭爱吃江鲜,红糟的油浸的都不比清蒸更鲜,鱼既是新鲜的,便着人赶紧蒸来。
  打了一壶青梅酒来,一只白玉杯,坐在南窗下,看院子里开得火红的石榴花,一双牙箸轻轻挑起鱼鳞,一层连带着撕下来,底下的鱼肉都被鳞片里的油脂浸透,筷子挑起来一点送进唇中,滋鲜味浓。
  卫善送的东西还真是秦昭爱吃的,他既是拐来的,那会儿年岁又小,实也不知家乡到底在何处,既爱吃南边风物,说不准就是南人。
  这些鲜菱角鲜蚕豆,也都送了一份给王忠,秦昭知道王忠亦有,想一想,铺开纸墨,想给卫善写一封信去,提起笔来又不知除了谢她还能嘱咐她些什么,对着水晶瑞兽出神。
  秦显才刚打了一套拳,身上大汗淋漓湿了腰背,冲了个澡出来,往嘴里连灌冰酒,看他这个模样,忽地问道:“我看,你娶了善儿罢。”


第66章 鸿雁
  “我看, 不如你娶了善儿罢。”
  麟德殿里少有宫人,殿内都是小太监侍候着,秦显手里拿着大巾子, 赤着上身拿毛巾擦身, 连看都没看秦昭一样,嘴里随口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秦昭指尖一顿, 面前那张素白笺上便落了一个墨点, 不偏不倚正落在白笺正中, 墨渍氤氲开去, 墨点就变成了一个墨团,秦昭微微搁下笔来, 把那张纸从水晶镇纸下抽下出来, 揉成一团,搁在案边。
  抬手磨墨, 把墨再磨得浓些, 落笔不会氲开, 狼毫笔在砚中吸饱了墨汁, 写下一句抬头“善儿小妹”, 这还是秦昭头一回正经给卫善写信。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新奇, 小妹忽然就长大了,在外头竟也能独当一面,那些事传回来,多有称赞公主举止有度,有天家风范, 京中自然就有人夸奖皇后教导有方,卫家人离了京城,赞誉反而多了起来。
  他原来总是送些吃食,再不然就送些玩意儿,连胭脂粉都是这些日子才刚用起来的,还从来没有写过信,在秦昭心里卫善一直都是小妹,跟五岁时候那个团子大的小人没什么差别。
  团子大的小人大些,也就是个生得漂亮些的团子,可她突然就能议亲了,竟还能……跟他议亲了……秦昭写完了这四个字,这才抬起头来,冲秦显微微一笑:“你怎么想起说这个来。”
  秦显却道:“娘本就不愿善儿外嫁,嫁给谁她都不会放心,依我看,你们俩合适,再有两年,也能娶她了,难道你还能待她不好?”
  民人之中表兄妹、表姐弟的嫁娶从来寻常,若不然母亲也不会有这个意思,卫善真要嫁人,卫敬容也不知怎么难受。
  秦昭就是个木雕的菩萨,从来少动气,秦显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秦昭有发怒的时候,善儿虽一向娇惯些,却绝不娇纵,若是两边合适,也不是不能谈婚事的。
  秦显这句一问,秦昭怔得一怔,心道自然不会待善儿不好,嘴角竟微微翘起来,觉得有些好笑,她约莫还不懂得什么是男女_0_xing_0_ai。
  “大哥怎么想起说这些来?”秦显还能把这当作是兄弟之间的闲谈,秦昭面上笑意更深,看他又吃冰酒,吩咐太监替他换了一杯热茶来。
  秦显把茶一托:“谁耐烦喝这个。”刚才擦完了汗,穿衣的功夫后背就又湿了,京里湿热,也不知甚时候能往离宫去,心里想着别人,开口便道:“她打小到大,也不知说了多少句长大了要嫁给你。”
  “那不过是玩笑话。”秦昭笑起来,她说过,可她哪里还记得,四五岁的时候常说,抱着秦昭的脖子说将来要嫁给他,母亲问她为什么,她手里攥着玫瑰糖不说话。
  小时候想嫁给他,是他总肯把糖果留给她,凡事又总肯依她,往哪儿总是他领着。把卫善交给他,比交给谁都让卫敬容放心,又说是他打小吃过苦的关系,这才知道分寸,在青州王府之中,秦昭从没把卫善带到过花园以西姬妾们住的地方去。
  秦显终于坐定,手里翻过书页,依旧没拿这当作一桩大事:“你从小就跟她合得来,如今还是小妹,再等两年她也就大了,嫁到哪儿去能有你待她周全?”抬眼扫一扫他,嘿嘿一笑:“我可听说你往芙蓉池里放了百来盏莲花灯给善儿过生日。”
  “那是娘让我办的,哄她高兴高兴。”秦昭才磨好了墨的,这会儿又从水丞里取水添在砚中,似乎墨色总难满意,磨了又磨,这才合适。
  “磨磨唧唧。”秦显不耐烦再跟他说话,三句话绝问不出真情实意来,干脆不再说,看袁相今日讲的那段书,拿笔竿子捅捅脑袋,写文章从来不是他擅长的事,磨笔不如磨枪杆,不如去打仗。
  秦昭依旧坐着不动,被秦显几句话恍了心神,一时不知要写些什么好,抬头看看南窗上的杯盘酒器,嘴角带笑,换过细笔,描了一幅窗下食鱼图来。
  几笔勾勒出桌窗空碟和碟里的鱼骨,又调了朱砂,染出窗外那一片石榴红来,简单一幅画,便不需再多言语,等纸晾干了,叠起来塞到信封里。
  越画越是心平气和,一幅画画完了,搁下笔来,想一想又往窗外去揪了两三朵开得火红的石榴花,塞进信封中,差人送了出去。
  天越来越热,薄薄几层木板经不得热,吴三问过卫善,后面的路临港口都近,隔上一段水路就能停靠,当年大夏设这许多港口,就是为了方便夏帝补给,补给他带出来的几十只船队。
  连年征战,当年大夏设的十几座行宫荒废的荒废,被毁的被毁,好在赵太后回乡时,有余力修葺行宫的地方,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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