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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攻肉格子间-分卷阅读51
是很多原料吗？”点点问。
“那是用来做样品的，拿不出这个数量啊！”阿花抬头看了看漫天红色云彩。
“找个公司要棉花呢？找个超市买被子呢？”巴扬道。
“不能用被子的那种棉花，太重，用化纤的，就是最便宜的棉花，专门填充劣质玩偶的那种才可以。现在凌晨1点半，找谁都找不到啊！”路人甲说。
配着绿色的化妆品包装，云彩很有四线城乡结合部年货大卖场最后五天特价打折买猪大肠送蒜苗的画面感。那个售价不菲的化妆品公司的市场部分管人，据说今天一整天在都别的场子和代言人弄视频广告，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很害怕他看到时会有什么反应。
“这宣传画面，产品一定会红的。”我想。
“没有其他办法弄原料了么？哪怕只是装被子的棉花？”巴扬问。
“这个原料都是特质的，普通棉花不好喷绘上色的。”阿花道。
“我现在还管tm什么颜色！给我纯白，纯白，纯白让活动部的人拖大灯出来用彩色打光不行啊！”巴扬向阿花怒吼道：“你搞出来的破事儿！F***！”
阿花吓得再也不敢啃声。
点点掏出电话给公司做活动打光的同事，让他们马上拖机器来现场。
“白棉花还没有呢！”阿花挪到点点身后躲着巴扬，嘟囔道。
“先安排着，大不了让他们白来一趟。”点点忙着电话，我替点点交代。
“上上周，三哥那边做活动，蓝总跟我说他好像攒了500个抱枕……”巴扬看着我说道。
三哥是我们合作过的一个中型网站活动负责人，曾经让我们帮忙设计过方案，抱枕图像也是其中内容之一。
我哆哆嗦嗦忙忙给三哥打电话。
“谢天谢地三哥你还没睡，三哥你一定要救我。”我说。
“啥，快说。”三哥声音很精神，看来没睡。
“抱枕，500个抱枕，还在不在？”我问道。
“已经发出去了啊。”
“靠！”
“怎么回事？”
我就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一遍。然后三哥哪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狂笑。
“你早说……你家的抱枕好看，都被抢了，但是我还有以前攒的东西，大概三四百个吧，你要不要？”
“要要要！三哥你快送过来，救人一命啊！回头我都两倍价格算你的。”我说。
“算我送你的。等我哈，我一会儿过来。”
半个小时后，三哥开着他的小金杯到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夏利。车门一打开，塑料纸包着的玩偶争相挤出来。三哥拿过来一个铁盒子，打开，一溜儿铮光瓦亮的□□，“拆！”
很快几百个玩偶被开膛破图。因为是赠品，所以质量特别差。拆出来的化纤棉花又轻又蓬很适合用来做云朵。当甲方市场部分管人到达的时候，正好我们公司活动部的同事也到了。他们惊奇地看到：无论是西装革履的产品经理还是装电线的外包商农民工，都在飞扬的纤维中——拆棉花！
然后我们把棉花团成统一的大小。装一个上去试试，效果勉强，但是比血丝呼啦的红色棉花还是好多了，打上灯应该没问题。很快我们招呼工人们把棉花都换上去。
虽然三哥是神助攻，但还是不得不说，他带来的那些过期送都送不出去的抱枕实在是太劣质了。颜色深深浅浅，手感好好坏坏。我们又花了一些力气把颜色均匀的棉花送到中心位置，在周边装了一些发黄发霉的劣质品。
而那12个曾经的备用品，就被放在最中心最闪瞎眼的地方，公主一样搭配最贵的产品，捧着。连做个棉花经历都如此跌宕起伏，人生什么的，真是更难以言喻了。
活动部的同事们打上光，我们一看，浅浅青草绿，没错不是薄荷绿，那个绿色他们说打不出来。但是不能要求太高了，就这样吧。青草绿的棉花配着薄荷绿的产品，虽然怪怪的，但是也不算瘆的慌。
一切搞定是五点半左右，天还是黑的。然后工人们打扫了横尸遍地的玩偶皮，到处乱飞的棉絮。我希望明天不要有顾客因为接近这些棉絮而诱发皮肤过敏。大家几乎在同一时间觉得饿了，阿花很及时地从便利店买来吃的。便一起坐在棉花下吃了一顿冷面包。
天渐渐亮了，巴扬突然问了句：“阿花外面下雨吗？”
阿花说：“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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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小人陷害
半个小时候，阳光普照大地。虽然地面还是湿漉漉的
方案B取消。
外包商的人取出了库房里准备户外展示的方案A设备。工人们把所有棉花球拆下。室内布置全部取消，能清理多干净就清理多干净。
明星代言人大冬天穿着露胸露腿的长礼服在室外晾骨头，近距离的时候都能听到她牙齿打架的声音。可能她昨晚在祈祷天气能一直下雨，这样她就能在室内暖气中面色红润言语款款地向大家介绍了。不过老天一定要看到了阿花挂在商厦拐角小门上的晴天娃娃。他用玩偶尸体和废弃的棉花球扎的——老天可真不容易。
总之，一切很顺利。
阿花安排好女明星的硬照以后，连要合影要签名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在明星接受参访的那块贴满logo的大板子后面睡着了。真可惜记者们的摄像机都不是红外线的，否则他们的照片里会出现一个留着哈喇子睡得正香的身影，为了遮光头上还裹着我的印度风桃红色织花大围巾。
巴扬觉得这太有损公司形象了，忍无可忍把他弄到隔壁的如家，然后很厚道地送我和点点回家。大家心照不宣地连假都没有请，做鸟兽散回去睡觉了。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皆大欢喜。不过，巴扬不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复工后，整个x项目的人都被弄进玻璃屋了，人多房子小，公司暖气不给力大家有喜欢穿着灰不拉几的羽绒服，看上去就像我在大学寝室用蟑螂香干翻几百只蟑螂后全部灌到玻璃瓶后过了两个小时晕倒的蟑螂苏醒过来在瓶子了乱爬的样子。
巴扬还是一如既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不过看的出来这次他脾气很大很大，前排有个小姑娘被训哭了。不知道巴扬发飙了多久，就看到一群人乌泱乌泱鱼贯而出。不过有个人没出来，阿花。
谢天谢地，这事儿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昨天纯粹是因为点点才跟过去的。事不关己，围观看戏，果然是最放松的。
根据我收到的线报，虽然活动一切顺利，但是甲方的地区负责人跟巴扬一样，被吓出一身冷汗。对我们来说，一笔生意终归是一笔生意，亏死了就亏掉一笔生意的钱。但是对于甲方而言，他们的品牌形象收到伤害确实难以估计的。
比如某年，红旗还是甲壳虫在上海某报上做广告，不小心图片倒了90度，编辑牛逼啊，没有把图正过来，而是直接拉伸，于是全上海大家都看到了矮胖土肥的一个奇葩款。有多少人看到这个车以后，收了多少负面印象，反应到销量上是多少，直接经济损失多少，这些数据，在专业的调研公司那里都是能够直接算出来的。
但是生意做到这个地步，就像飞机上的螺丝钉一样，我们有理由相信任何飞机的机械故障导致的失事都不会是一个螺丝钉的原因。引擎坏了，有备用的，电路系统坏了，有临时系统，一个螺丝钉坏了，同样的位置必然有2颗甚至更多颗螺丝钉可以发挥作用。除非，除非连续几个不应该发生的故障同时发生，才会导致最后不靠谱的结果。
我是想说，这次事故——
“那是用来做样品的，拿不出这个数量啊！”阿花抬头看了看漫天红色云彩。
“找个公司要棉花呢？找个超市买被子呢？”巴扬道。
“不能用被子的那种棉花，太重，用化纤的，就是最便宜的棉花，专门填充劣质玩偶的那种才可以。现在凌晨1点半，找谁都找不到啊！”路人甲说。
配着绿色的化妆品包装，云彩很有四线城乡结合部年货大卖场最后五天特价打折买猪大肠送蒜苗的画面感。那个售价不菲的化妆品公司的市场部分管人，据说今天一整天在都别的场子和代言人弄视频广告，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很害怕他看到时会有什么反应。
“这宣传画面，产品一定会红的。”我想。
“没有其他办法弄原料了么？哪怕只是装被子的棉花？”巴扬问。
“这个原料都是特质的，普通棉花不好喷绘上色的。”阿花道。
“我现在还管tm什么颜色！给我纯白，纯白，纯白让活动部的人拖大灯出来用彩色打光不行啊！”巴扬向阿花怒吼道：“你搞出来的破事儿！F***！”
阿花吓得再也不敢啃声。
点点掏出电话给公司做活动打光的同事，让他们马上拖机器来现场。
“白棉花还没有呢！”阿花挪到点点身后躲着巴扬，嘟囔道。
“先安排着，大不了让他们白来一趟。”点点忙着电话，我替点点交代。
“上上周，三哥那边做活动，蓝总跟我说他好像攒了500个抱枕……”巴扬看着我说道。
三哥是我们合作过的一个中型网站活动负责人，曾经让我们帮忙设计过方案，抱枕图像也是其中内容之一。
我哆哆嗦嗦忙忙给三哥打电话。
“谢天谢地三哥你还没睡，三哥你一定要救我。”我说。
“啥，快说。”三哥声音很精神，看来没睡。
“抱枕，500个抱枕，还在不在？”我问道。
“已经发出去了啊。”
“靠！”
“怎么回事？”
我就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一遍。然后三哥哪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狂笑。
“你早说……你家的抱枕好看，都被抢了，但是我还有以前攒的东西，大概三四百个吧，你要不要？”
“要要要！三哥你快送过来，救人一命啊！回头我都两倍价格算你的。”我说。
“算我送你的。等我哈，我一会儿过来。”
半个小时后，三哥开着他的小金杯到了。后面还跟着一辆夏利。车门一打开，塑料纸包着的玩偶争相挤出来。三哥拿过来一个铁盒子，打开，一溜儿铮光瓦亮的□□，“拆！”
很快几百个玩偶被开膛破图。因为是赠品，所以质量特别差。拆出来的化纤棉花又轻又蓬很适合用来做云朵。当甲方市场部分管人到达的时候，正好我们公司活动部的同事也到了。他们惊奇地看到：无论是西装革履的产品经理还是装电线的外包商农民工，都在飞扬的纤维中——拆棉花！
然后我们把棉花团成统一的大小。装一个上去试试，效果勉强，但是比血丝呼啦的红色棉花还是好多了，打上灯应该没问题。很快我们招呼工人们把棉花都换上去。
虽然三哥是神助攻，但还是不得不说，他带来的那些过期送都送不出去的抱枕实在是太劣质了。颜色深深浅浅，手感好好坏坏。我们又花了一些力气把颜色均匀的棉花送到中心位置，在周边装了一些发黄发霉的劣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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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扬觉得这太有损公司形象了，忍无可忍把他弄到隔壁的如家，然后很厚道地送我和点点回家。大家心照不宣地连假都没有请，做鸟兽散回去睡觉了。总之，事情已经过去了，皆大欢喜。不过，巴扬不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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