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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蒸(民国)(h)-分卷阅读38

枝儿踩姨奶奶你一脚。”

桂喜笑了笑朝外走,再踩她也不过一年光景而已。

廊上的穿堂风呼呼往人的衣缝里钻,电灯泡被吹得摇摇摆摆,连带把她的影子也拉扯地忽短忽长。

昨晚三更天睡意朦胧时,发觉许彦卿穿着宝蓝棉袍坐在床沿边,笑意温和地凝视她。

桂喜做了一个到现在都觉羞耻的动作,竟然直扑过去,双手紧紧搂住他脖颈,男人的唇贴过来,她忙吐了丁香过去,是个久旱逢甘霖的深吻,唇舌津唾交缠吮咂声啧啧不休,许彦卿猛得把她压倒欺身而上,喘着粗气问:“想不想吾。”

“想想想......”她脑里一片混沌,解了肚兜露出乱颤的两团白兔儿勾引他,匆匆褪下她和他的亵裤,两条腿儿迫不及待挟紧他精悍的腰身,想得他久违宠爱,想要他狠狠填满她的空虚。

许彦卿却不动,只居高临下噙唇看着她。

桂喜顾不得甚麽了,伸手握住他那粗硬肥胀的大物、往自己流水的桃源洞口里塞,听他慢慢地说:“你心里还有你的玉林师兄麽?”

玉林师兄,她脑中如一响炸雷轰过,猛然惊醒坐起,腿间黏腻着皆是清液,是因绮念而生的一场春梦。

她觉得自己的心和身都有些失控了。

许母端着碗银耳红枣莲子羹,边吃边听李妈吹耳边风。

“蕙霞说二姨奶奶在京时被接进大府,跪着给老太爷奉茶,老太爷还接了。这样儿她就名正言顺的上了宗祠族谱。”

“蕙霞说老太爷送给二姨奶奶一柄宫里赐的玉如意。”

“蕙霞说老太爷还有老爷太太们都夸二姨奶奶长得美,很欢喜她那狐媚的小模样。”

“蕙霞说.......”

"够了!"许母皱起眉头,吐出颗枣子核来,不晓含了多久,光秃秃不粘一丝肉儿。


第八十七章心生寒

许母心底像绞肉馅般难过,顶恨李妈讲这些令她不好受,又偏要听她讲,一字字穿耳不肯遗漏。

她铁青着脸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你说老太爷早不晚、晚不晚,为何偏这时候弄个蕙霞到宅子来?”

李妈刹时怔住,她的胸怀仅局限在对桂喜的羡慕嫉妒恨,旁的倒不曾多思,是而发自内心的赞叹:“还是太太想的深远!”

许母放下瓷碗,端起香茶漱口,再用帕子蘸蘸嘴角:“蕙霞的来历不可小觑,稍后我要亲自审她一番,再做打算!”

桂喜来到等老太太召唤的明间,里头已按辈份坐的满当,年轻辈的各房姨奶奶只得站在廊上吹寒风。

“二姐姐过来这边站。”三房姨奶奶珍兰亲热的朝她招手,她站得地方背风,不易吹毛头发。

桂喜捱近并道谢,珍兰笑嘻嘻揭开手帕伸到她面前,里面是糖渍的嫩姜:“你吃一片,吃一片,她们里面有火盆子,我们这样的冷这样可怜巴巴的干候,不吃这个回去易患伤寒症,可没人疼惜咱们。我们自己要把自己当个人,你说是不是?所以你吃一片。”

桂喜只得拈了片含进嘴里,表面糖霜很快化了甜味,嫩姜辣辣的烧心。

许彦卿不爱吃这个,其实她也不爱。

珍兰抬眼瞅到她发髻里插的银镀金镶宝点翠簪,凑近过来问:“你这簪子倒是精美异常,想必价值不菲罢?”

桂喜闻到她嘴里飘出的辣味儿,抿唇回话:“二老爷送的,我便戴了,未曾细问过他。”

“没想到二老爷这麽会疼人。”珍兰羡慕地看了会儿,方低声道:“你这簪子委实贵重,老太太都未必有,更况那些正奶奶们,太_0_da_0_ren眼遭人嫉。”她从自己头上拔下根金镶彩珠桃蝠簪子:“这个你先用着,等回去了再戴你那枚,姨奶奶地位低贱,在这里由不得任性,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桂喜晓她是好意,便转身对着窗扇拔换簪子,窗扇没关紧实透着条缝儿,她看见五六个老姨奶奶们笔挺挺坐在椅上,穿着藏青、斑鸠灰、茄皮紫、砚台墨等色彩浓重的对襟宽袖三滚边大袄,头发全往后梳成大圆髻,露出光溜溜的脑门,脸搽的雪白白,抹得嘴唇鲜红,神情麻木呆呆坐着,三寸金莲皆一色大红绣鞋,看着倒像五六个灵堂前扎着的纸人儿,无魂无魄飘游在这幽深诡暗的老宅中度日。

她会不会在这里待久了,有朝一日也变成这副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许母身边的丫头春梅出来,请姨奶奶们进房,珍兰便拉起桂喜很快挤到明间里,寻着靠炭火盆近的两把椅子。

珍兰一_0_pi_0_gu坐下,拼命搓冻僵的手指,催促桂喜赶紧坐好,桂喜则想着这是方才那些老姨奶奶坐过的,心底莫名的抵触,只摇头靠墙站着。

椅子很快被个小姨奶奶占去,脸生,不晓是哪个房的,看着还很稚气。

另一边几个正房奶奶凑在一起吃茶嗑瓜子儿,她们穿着明艳又淡雅的袄裙,皮肤很白晳,圆脸盘儿看着都很福相。

相由心生,大抵就是如此罢。

桂喜看着炭火簇簇燃着红星子,明明很暖和的房间,她却觉得更冷了。


第八十八章说旧事

老姨奶奶们见过出来,几个正房奶奶相携着轻声细语起身离开。

珍兰在逗稚气的小姨奶奶,几句话功夫就没了闲趣,用绢帕蘸着眼角,朝天打个大呵欠。

大铜火盆里炭火通红,铜铫子里炖着水,噗通噗通欲把盖揭翻,春梅掀帘进来禀道:“老太太原话,今和奶奶们商量重要事儿,有得耽搁辰光,免你们等的心里怨,就先各回各院罢,不过老太太近日馋黄豆煨猪蹄,又嫌厨房弄得不干净,特吩咐给姨奶奶们每人一小袋黄豆,回去用热水泡个把时辰,再将豆皮剥光即可。”

“嫌我们素日闲着吃白食,隔三差五的就要给些罪受。”珍兰撇着嘴发牢骚,又道:“当我不晓那重要事儿麽,又要抬姨奶奶进宅子,我说的对不对?”

春梅假装听不见,朝桂喜笑说:“老太太让二姨奶奶进房去哩。”

桂喜颌首,扯扯平袄子,抬手把颊前凌散碎发捋至耳后,这才随春梅出明间拐个角进了许母的卧房。

今儿个天色阴沉沉不见日阳,老房里光线就更昏暗,没有装电灯,还是点的一排大粗蜡烛,映得每个人的脸儿泛起老酒黄。

桂喜上前问安,许母“嗯”了一声,看她一眼:“似乎比往日瘦些,下巴愈发尖了。”

三奶奶笑道:“我们南边人总是不惯京城水土的,更况舟车劳顿才回,养段日子就会活过来。”

许母侧脸对着她:“你也去过京城不成?”

三奶奶讪讪摇头:“听三爷时常说一嘴子。”

许母道:“我曾随老爷去京城住过阵子。”这话说的隐晦又明显,老爷和自个的妻去京城能住哪儿,自然是许家大府,她也是名正言顺过的。

这些奶奶个个人精,谁不晓她那点事儿,明明没让进府还要硬撑底气,都讥笑在心表面却不露,还佯装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许母便接着说:“你们不晓京城开春时,那风刮得黄沙土尘漫天飞,出趟门再回府,灰头土面的,许隽那会跟着去患风寒,鼻孔一哧溜,淌下两条流沙河来。”

众人用帕子捂起嘴笑起来。

“还有他们最爱吃的,用卤水煮着猪大肠、肺头、猪心,五花肉,再添些豆干和面饼就是一碗,拼命的放蒜泥、辣椒、红腐乳,还有韭菜花。这叫甚麽来着?”许母问桂喜:“我倒忘记名了?”

桂喜回话:“叫卤煮火烧。”

三奶奶用帕子轻轻蘸了蘸鼻翅,拔高嗓音儿:“天哩,那不嘴里哈的气都是股子酸臭味儿?”

桂喜想想似乎没有,许彦卿嘴里只有香茶的甘涩。

“所以京城我是不喜的,宁愿回这里、继续吃我的芝麻汤团和糖年糕。”许母再看向桂喜:“老太爷身子骨可硬朗?记得他高大又壮实。”

高大又壮实?!桂喜怔了怔,明明矮小又精瘦,还暴脾气。

瞬间心如明镜,也不戳穿,略思忖:“不曾抬眼细看,只闻声儿亮若洪钟,身骨应是硬朗的。”

许母松口气,让丫鬟搬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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