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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分卷阅读81

子给补上,来年我连回乡的盘缠也没有。我好歹也是个举人,总不能就这么客死他乡吧。”
 韩秀峰可不想掏这个银子,忍不住问:“二爷,咱们这会馆只出不进不是个办法,这么下去维持不了几天,要不把这院子卖了吧!”
 “不能卖,别说我们做不了这个主,连吉老爷也不敢说这话。”
 “二爷,这个首事我做不了,您老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都已经答应了,当着吉老爷面答应的!顾老爷在信里夸你为人耿直敞亮,咋能言而无信。”
 旧债没还,又添新债!
 韩秀峰咋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又不忍眼前这位老爷子客死他乡,合上账本道:“二爷,要不这样,您老不是要搏一把吗,又不急着走,这四十五两我先欠着,等您老确定要走时我再想方设法给您老凑。”
第一百零四章 会馆首事(一)
 费二爷把账本和一本登记簿交给韩秀峰,喊潘二进来帮着收拾东厢房里的东西,连同堆在堂屋里书一起搬到阳光最好的西边第三间房。他老人家就这么从重庆会馆的首事,摇身一变为进京会试的举子,甚至煞有介事地说要按会馆规约交二两银子的馆费,让从会馆欠他的四十五两里扣。
 韩秀峰被搞得啼笑皆非,只能硬着头皮当这个二房东,只能稀里糊涂背上四十三两的债。
 潘二也很郁闷,跑回来嘀咕道:“四哥,早晓得会这样,打死也不能答应他做啥子首事!”
 “生米已经被他老人家煮成了熟饭,现在说这些没用。”韩秀峰翻开登记簿,示意他磨墨。
 “写啥?”潘二好奇地问。
 “我们都不是京籍,全是从外地来的。二爷说官府会按月点卯,酌量分定日期,逐一查照循环号簿,详细诘问,不许容留来历不明之人。所以我们要把姓名、籍贯、来京事由登记造册,然后去找甲长,请甲长录入循环号册。”
 “四哥,你认得甲长?”
 “我跟你一样初来乍到,哪认得这儿的甲长,先登记上,登记好去找街坊邻居打听打听。”
 “这事交给我吧,我认得对门的黄大哥。”
 “行,先登记。”
 韩秀峰认认真真填好登记簿,让潘二带上五百文钱去找甲长,又去自个儿屋里取出几张从老家带来的信笺,回到堂屋给远在巴县的老丈人写信。
 婿志行跪禀
 岳父大人万福金安,并向全家老小问好,志行于腊月初八抵京,持顾老爷书信下榻重庆会馆……
 写好一份,正为琴儿不识字就算专门给她写一封家书她也不晓得啥意思遗憾,外面传来叫门声。紧接着,一个身穿五品文官补服、头戴暖帽的官老爷跟着大头走了进来。
 “少爷,这位老爷问我是从哪来的……”
 大头话音刚落,刚进来的官老爷就紧盯着韩秀峰问:“你又是何人?”
 听口音就晓得是老乡,韩秀峰起身拱手道:“您是钱老爷吧,晚生韩秀峰,字志行,刚从巴县老家来的。费二爷年纪大了,又要为来年的春闱做准备,一心苦读圣贤书,便让晚生接替他照看会馆。”
 “你晓得我?”
 “费二爷提过您。”
 “你刚来就让你照看会馆,这么大事我咋不晓得!”
 “费二爷想着跟您商量的,结果等了一晚也没等到您。他老人家心急如焚,今儿一早带晚生去省馆办完印结,就带晚生去吉老爷府上禀报……”
 吉老爷都没反对,钱俊臣自然不好再说啥,低头看了一眼桌上墨迹未干的家书,好奇地问:“志行老弟,这么说你也是来会试的?”
 “让钱老爷见笑了,志行是冷籍,考不了功名,只能捐了个九品巡检,这次是来投供的。没想到费二爷一见着顾老爷的书信,就执意让志行接替他照看会馆。”
 “哪个顾老爷?”钱俊臣下意识问。
 韩秀峰抬头看看张贴在墙上的会馆规约:“当年倡建这个会馆,现已从江西道卸任回乡的顾老爷。”
 “我说博文兄和二爷咋放心把会馆交给你,原来是顾老爷的人。”钱俊臣一_0_pi_0_gu坐到方桌前,笑看着韩秀峰道:“志行老弟,你既然是来投供的,那做这个有名无实的会馆首事只是权宜之计。”
 “这是自然,等缺一补上就得走马上任。”
 “补缺的事有没有眉目?”
 “早上去省馆办印结时托了张馆长,到底有没有眉目我也不晓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而今只能等。”
 “张馆长的门路倒蛮广,只是他那么忙,不一定能把你的事放心上。”
 费二爷提醒过,眼前这位债台高筑,韩秀峰可不想被他绕进去,装作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说:“让钱老爷费心了,我捐这个九品巡检没花多少银子,能补上自然好,补不上也没啥。这次来京城,一是碰碰运气,二是见见世面,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钱老爷您说是不是?”
 钱俊臣心想九品巡检,芝麻大点的官,别说不一定能补上,就算补上这个官做着也没啥意思,也就没再动帮韩秀峰想办法找门路的心思,而是话锋一转:“志行老弟,哥哥我遇到点事,急着用钱,你能不能借两百两给我周转几天。”
 一见面就借钱,一借还是两百两!
 别说费二爷早提醒过,就算没提醒韩秀峰也不会借,下意识挠挠脖子:“钱老爷,我要是有两百两,早拿去托张馆长帮我补缺了。不怕您笑话,也正因为没钱,我才答应费二爷帮着照看会馆,才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首事的。”
 债主中午都找到了衙门,钱俊臣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追问道:“志行老弟,没有两百两那你身上有多少?”
 “剩下几两饭钱,要是把那几两借给您,我今后吃啥喝啥?”
 “你是不相信哥哥!”
 “哪儿能呢,我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韩秀峰不想跟他浪费口舌,干脆翻开账本,一脸为难地说:“钱老爷,就算您今儿个不回来,我这几天也要去找您。按规约您借住在这儿要交二两馆费,可从账上看你已经住三年了都没交馆费。”
 “不可能,我记得交了!”
 “可是账上没有,要不我去问问二爷。”
 钱俊臣咋也没想到韩秀峰居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刚接替费二爷照看会馆就管他收馆费,立马站起身,阴沉着脸说:“费二老糊涂了,一定是忘了记账。”
 “钱老爷,二爷年纪是大了但不糊涂,您看看这账目,一笔是一笔,分明着呢。”
 想到费二个老不死的好像在院子里,钱俊臣不敢再狡辩,悻悻地说:“那就是我忘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馆费回头再说。”
 “钱老爷,别急着走,喝口茶呗。”
 “不喝了,”想到债主很可能又会登门,钱俊臣走到门口又回头道:“这几天我要在衙门里当值,跑来跑去不方便,我把行李收拾一下,搬到衙门附近去住。要是有人来找,就说我搬走了。”
 “今天就搬?”韩秀峰起身问。
 “今就搬,这会儿就搬!”
第一百零五章 会馆首事(二)
 钱俊臣说搬就搬,不过他在京为官这些年也没啥家当,就一床被褥和几身换洗衣裳。他搬走就能腾出一间房,韩秀峰没有拦也没再提馆费的事。
 结果刚把他送到门口,就见一个反穿着貂皮马褂的二十多岁男子,带着两个泼皮模样的大汉迎面而来。
 “钱老爷,您可真难找啊,您这是打算去哪儿?”
 “六爷,您咋亲自来了,您的银子我……我一时半会儿真凑不出,能不能再宽限几日,我一定想法儿凑上。”钱俊臣苦着脸哀求道。
 年轻的六爷探头看了看韩秀峰,摸出个鼻烟壶嗅了嗅,然后揉着鼻子道:“又求爷宽限,爷宽限过你多少回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言而无信,你让爷怎么信你!”
 “六爷,我……我是真没那么多银子,真没办法。”
 “没办法就可以不还?”
 “一时半会儿真还不上。”
 “晓得还不上你还敢借!”年轻的六爷脸色一正,冷冷地说:“爷没功夫再跟你捉迷藏,眼看就要过年,没银子这年怎么过,这债不能再拖了。不管你想什么法儿,去偷也好去抢也罢,这银子今儿个必须还上!”
 一个大汉走上来,抢过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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