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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喜-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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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谦坐上了汽车,司机恭敬地问:“这就走么?”
  他道等一等,从香烟盒子里取出根烟卷儿,点上火,吸一口,车内昏暗,一簇火光紧缩又张开,烟圈缓缓迷蒙了面庞。窗外的霓虹闪烁不定,把夜空映得蓝里泛红,大世界的玻璃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里厢的纸醉金迷满了出来,淌得一街流光溢彩,汽车嘟嘟摁着喇叭,电车叮玲玲进站了,黄包车抢着过红灯,巡捕阿三就是一棍子,热热闹闹的,只有那些已无色相可卖的娼妓,站在暗角阴壁处等待,忽然伸出一只惨白的胳臂去拉路过的男人,男人受了惊,骂骂咧咧,啐一口走了。
  姚谦眯觑起眼,另一只自由的手伸至胯间,那里躁动不安,恰这只手才和英珍的手亲热过,便仿若她滑嫩白腻的指骨在抓握他,忽然有人蓬蓬蓬地敲窗,是卖花的小女孩:“先生,买枝玫瑰花罢!”他没有理睬,又有一个老妇人蓬蓬蓬地敲窗:“先生,香瓜子五香豆梨膏糖要伐!”他朝司机道:“你去赶一赶!”嗓音喑哑,气息不稳。
  司机连忙下车守着,直到姚谦摇下了半窗,朝他淡淡道:“走罢!”
  电影幕布写着完字,灯火大亮,大家都眼眶发红,哭册乌拉(1),你看我我看你,难以言喻的伤心和共鸣。随人流往楼下走,姚太太手里攥的帕子似能捏出水来,她有些惊奇地问:“聂太太,你不感动么?”英珍笑着撒谎:“我已经看过一遍,这是第二遍了,心底还是难过、却再也哭不出来。”
  姚太太不赞同:“我若再看一遍,一定还会流眼泪的。不过我不会再看了,我心肠太软,受不了这个!”
  英珍没搭腔,心底滋生薄蔑,美娟她都大看不起呢,若姚苏念找个女戏子或堂子里的结婚,这棒打鸳鸯的戏码,只怕姚太太比电影里有过之无不及。
  两人走出电影院,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大把大把霓虹恍的人眼花,姚太太四处张望,一个男人朝她们过来,是姚谦的秘书,他笑容很亲切,说话的语气也分外诚恳:“姚先生有应酬先走一步,我荣幸送太太们回去。”姚太太似想起甚么,朝英珍笑道:“我要去马太太屋里搓麻将,你也一起去么?”嘴里邀请,表情却很敷衍。
  马太太家住玉佛寺附近,与英珍的方向南辕北辙,她不动声色道:“今儿真不大巧,老太太请了姑子来家里宣经讲卷,我们这些媳妇必须陪听,否则有得话说。”
  姚太太摇头:“大家族规矩是多。”又讲了两三句常来常往的话儿,算给彼此个体面。秘书拉开车门伺候她进去。
  英珍转过身走了几步,那秘书却跑过来拦住她,指着路边一辆黄包车,微笑道:“此地雇车邪气艰难,太太乘这辆罢,车钿我已付清。”
  英珍连忙道谢,驻足看着黑色汽车驶远了,想着不用付车钿,索性买了一包糖炒栗子,热气透过纸袋子滚热着手心,也一并温暖了这个略带凉寒的秋晚。
  鸣凤等在大门口,见到她忙道:“奶奶快些罢,老太太大发脾气呢,其它房的奶奶都去了。”
  英珍只得往老太太的院子赶,一面蹙眉问:“她又怎么了?”
  鸣凤道:“不清楚,像是丢了东西。”
  英珍心底一硌,脚步渐缓:“甚么时候的事?”
  鸣凤摇头,有些愤愤不平:“我也不知,她们凑头嘀嘀咕咕的,见我来就散,风吹耳里就这一句。”
  英珍总觉这丫头呆笨不聪明,从前权当年纪小,如今岁数上来,也未见有长进,还是趁早放出去适宜。她这般想着,已走到老太太房前,隔一道帘时,恰听见三奶奶哼哧一句:“这府里几十年没遭贼惦记过,怎地她哥嫂一来,就失了窃!”
  英珍只觉一股子血涌上脸颊,气得直咬牙,丫头打起帘子禀报:“五奶奶来了。”
  她这才入房,果然人都到齐了,大爷竟然也在,一手挡着嘴悠闲地剔牙,眼睛打她走进来、就胶在她身上不见挪开,大奶奶不小心把手边的茶盏打翻,泼了他一袴子。
  备注:1:哭丧的脸。


第20章
  大爷这才起身,踩着很重的步子走了。英珍走近老太太叫了声“妈”。老太太抬起耷拉的眼皮看她:“一身风尘,到啥地方去了?”
  三奶奶、四奶奶还有七奶奶抿起嘴轻笑。
  “笑甚么?”老太太愈发起劲儿:“乌糟糟、乱七八糟,不想好个!”生怕旁人不晓她语带双关。
  聂府大家族,往昔人丁兴旺,后宅亦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她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也是不简单。
  如今年岁愈发大了,脊骨也越挺,践踏起媳妇来更是面不改色的。
  英珍佯装听不出,否则还能怎样呢!她说:“我陪姚太太看电影去。”
  大奶奶笑道:“可别提姚太太,她帮人家讲,与你一道叉麻将,赢了不少铜钿。你也勿要当伊是戆憨憨,想要美娟攀高枝儿,先掂掂自家斤两,否则罢,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落得个人财两失......”英珍晓得她这些日和李太太走得近,为着大女金凤,巴巴也想来分一杯羹,不过是仗着大爷在政府里有一份闲职,其实落在那些_0_gao_0_guan或他们太太眼里,同她也就半斤八两的货色罢了。
  老太太先听不下去,她最护短,冷着脸骂:“攀高枝儿?你倒说说她是甚么高枝儿?皇帝老子不成!我们聂府百年大族,曾出过一位娘娘、三员状元、任过两朝宰相,我也有诰命在身,在清朝时,你父辈亦是说得起话响当当人物,皇帝老子也要给些许薄面,如今改朝换代了,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她算甚么东西,要你来拿鸡毛当令箭,在这里狗仗人势!”说得义愤填膺,把手里的香烟蒂瞄准大奶奶弹去,大奶奶胀红着脸也不敢躲闪。
  英珍曾听闻老太太抽水烟那会,脾气一上来,甩手就掷烟管,也不晓摔坏了多少根,大奶奶额头有块疤,就是这么来的。她受老太太的气比她们要多的多,待她们一房接一房被抬进来时,老太太开始改抽香烟,家道也在中落。
  一时无人敢言,老太太咳了一泡浓痰吐在盂盆里,才叫李妈说。李妈道:“今朝韦先生要来,老太太去祠堂听经时,命我把那柄珐琅如意用清油擦亮些,恰五爷带五奶奶娘家嫂子来拜见,我领他们到明间吃茶等着,五爷说他有应酬,命我去回禀老太太,走时我把如意搁在桌上簸箩里,用红布遮挡着,回来时五爷已经不在了,娘家嫂子还在等,我说老太太一时半会回不来,她这才告辞走了。”又附和一句:“娘家嫂子袖笼里鼓囊囊的。”未必真看见,如意是在她手里没的,也想法子急着要嫁祸旁人。
  英珍脸颊的血色如褪潮般、瞬间变的雪白。老太太正从耷拉的眼皮底凶狠地注视她,她若娘家还大富着,岂会受这样的侮辱,她不能替嫂子辩护,也不能说是丈夫所拿,妯娌们在等着看热闹,她现今说甚么都是错的,却又必须得说:“外盗易挡,家贼难防,谁知道李妈出去,就没旁的丫头婆子进来?五爷及家嫂都是眼里见过钱的,还不至对个珐琅如意就起心生念,搭了自己名声,不值当的。”
  三奶奶立刻道:“都不承认,那就报巡捕房来查!他们总有手段查清楚的。”
  英珍点头同意:“这样更好,查得明明白白,别冤枉好人,也别放过坏人。”
  老太太皱起眉头,她还是家丑不可外扬的老思想,除非杀人放火不得已,这种小偷小摸勾当闹得报巡警,实在有辱门风、败坏声誉。
  “胡闹!你们嫌这事不够丢人?还要传扬到外面去?最好登个报让整个上海滩都晓得?你们就有面子了?你们以后女儿不嫁人了?儿子不娶媳了?”她伸长左腿,让丫头给捶捶。
  “那就这么算了?”三奶奶心有不甘,嘀咕着问。
  “都回去自查,查到交回来就算罢,我当没有过这事儿,但若不交回、日后马脚露出来,无论是谁,直接扭去见官坐牢,任谁求情都无用。”老太太往枕上一倚,两眼一闭,说困着就困着,一众只得出来。
  英珍边走边问鸣凤:“我那娘家嫂子来过了?”
  鸣凤称是:“恰老爷在,同她闲聊会话,就带着来见老太太。”
  英珍一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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