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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喜-分卷阅读40

美娟听她这般客气,才敷衍着:“下次让桂巧再来,我带她逛动物园。”瞟眼姆妈想说甚么,终碍有外人在场,没待多久又走了。
  她嫂子似有感而发:“桂巧今年虚岁二十了,时间过得飞快,明明还是个小毛头,转眼就到了嫁人的年纪。”
  英珍低“嗯”了一声,随口问:“倒比美娟大些,可有许配的人家?”苏州那边不比上海开阔,姑娘家二十岁未嫁,就是老小姐。
  “是啊!比美娟大。”她嫂子道:“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不过最近有个上海的少爷频频往苏州找她,两人倒是情投意合,打量着也般配!”
  英珍这才抬头看她:“上海的少爷?是哪家?姓甚名谁?”心底却暗忖,听她的口气,像是攀到了富贵公子哥儿。
  “周家,开玻璃厂的周家大少爷,名字也动听,叫周朴生。”
  英珍一下子明白过来,不由冷笑:“你们要好生感谢美娟,喛,她个傻子,倒是保了个大媒。”
  她嫂子突然变脸道:“你也别说刻薄话寒碜我!我们又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你总以为你死去的爹娘、我和你哥哥冷酷无情害惨你,但你自己想想,当时的情境,不这样做还哪能!你看你在这聂府里做太太养尊处优至今,纵是风光渐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没我和你哥哥生活的艰辛!对姑奶奶你,我们良心是安的。”
  “良心是安的?!”英珍笑道:“嫂子好记性,十八年前,哥哥和你带着仆子把我从火车站捆回家里,怕我逃跑锁在房间直至孩子生下来,孩子死了没两日,你们就把我强行带往聂家成婚,怕我反抗还偷用_0_mi_0_yao,手软脚软任那聂云藩欺负,我当时还没出月子呢,你们造的孽,这么快就忘光了?”
  她嫂子脸一阵红一阵白:“我说了你又不爱听,纵是我们没去火车站把你带回,你迟早也得回来,姚少爷他不是抛弃你留洋去了!你个姑娘家怀有身孕,苏州说大不大,传扬开来全城都知,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爹娘和我们的脸面何存?老祖宗的香火还在祠堂里供着呢,因为你而使他们被撵出祠堂,大家都别活算数。”
  见英珍沉默不语,她继续道:“把你赶紧嫁到聂家,是考虑你失贞没有落红,怕聂少爷起疑心,才趁你还在月子里......急把婚事给办了。你忍一时痛苦,接下来安生半世,有甚么不可呢!我们费尽心思,处心积虑,为的是谁,难道是为我们?不就是为姑奶奶以后有舒心的日子过么!”
  英珍惨笑道:“为我好?苏州开药局的张家姑娘,结了婚又跑回娘家,她哥嫂二话没说一直把她养着,也没见被唾沫星子淹死,开制衣厂的陈家小姐,丈夫死了,守孝未满就回娘家居住,她哥嫂并无二话,也没见她家老祖宗香火从祠堂撵出来,是我命苦,摊到昏庸的爹娘和贪婪的哥嫂,当我不晓你们打的如意算盘,怕我待在家中分家产!还觊觎聂家的聘礼!现在真好,不用我夺,你们自个倒先败的精光,这就是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姑奶奶话说重了。”她嫂子嗫嚅地要争辩,英珍不理会:“你们没有想到,我洞房那晚偏没下恶露,而聂云藩吃喝嫖赌,整日在堂子里混的,岂能瞒骗过他!聂家要你们接我回去,你们这时又不管我死活了,那话儿说的好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从此生是聂家的人,死是聂家的鬼,要杀要剐,任凭聂家处置!养条狗数年相处下来,还疼惜着呢,我却连畜生都不如!”
  英珍原以为会随着旧事蒙尘,伤痂结厚而淡忘那份痛楚,却不是,抚去尘埃,撕开厚痂,仍旧血淋淋的,疼痛未减丝毫。
  她恨毒了自己的哥嫂。
  她嫂子流下泪来:“我现在说甚么你都听不进!总当我们故意害你,其实不是呀!或许当时做法欠稳妥,实则并没有坏心,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英珍打断她的话,语气很不耐烦:“我这些日病着,不易动怒生气。天色不早你回去罢,以后也别来了!来了我也不见!”
  她嫂子啜泣两声,哭着说:“我和你哥哥可以不见,但桂巧,你还是要管管她!”
  英珍抿唇冷笑道:“桂巧?我认都不认得!她自有娘老子管着,我管她作甚?”
  “是呀,桂巧自有娘老子管着......”她嫂子顿了顿:“她的娘老子就是你和姚少爷啊!”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成了冰,冻的人浑身直打颤!
  英珍把手里的书重重一阖,面无表情紧盯着她这个嫂子,不知过去多久,方才说道:“你把话说清楚!我记得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气。” 当时家里怕外面人知道她生产,没送去医院,请了个产婆来给她接生,哪想又碰到难产,折腾许久才生下来,孩子浑身青紫,产婆拍过数下也没哭声,直言已经死了!


第55章
  她嫂子用手帕擤鼻子,吭哧半晌,开口道:“谁能想到呢!你哥哥抱出去......坑都挖好,要掩埋时她偏就哭了,像小猫似的嘤嘤哭,只得抱回来,不想搅黄你和聂家的婚事,送给旁人又怕走漏风声,左思右想后,由我们俩把她带在身边,权当自己生的养,这些年日子过的再困难,也没敢亏待她半毫,更没想过领她来认亲!”
  英珍站起走到窗前,抱着胳膊看向前廊,闻到一股子苦药味,鸣凤蹲在炉前,手持蒲扇在熬汤药,半晌,她问:“既然没想过,现在又来说甚么?”
  她嫂子默了会儿才回道:“那周少爷......周少爷很想娶桂巧,但碍于门户不相当......喛,我们如今已比不得当年,他说可以购置公馆给桂巧和我们住,先养在外面,待娶过妻后,再接桂巧过去,我和你哥哥也认命了,总比嫁个穷后生缺吃少穿的强,但桂巧偏不认,她心气高,性子犟,这点像极了你,一定要做太太,俩人感情倒要好的......我和你哥哥商量着,那姚少爷,如今勿好这般叫了,姚先生位高权重,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自己女儿总要管的,你说是不是?”
  英珍冷笑一声:“凭你三两句话,桂巧就成了他女儿?非但我不信,那姚先生更不好骗!”
  她嫂子从提袋里取出叠起的酱红布给她:“这你总认得罢!”
  英珍愀然变色,纵然过去数年,噩梦也不再有,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她生产后,强撑着撕裂自己衣裳,亲手包裹住那可怜的婴孩.......
  她伸出手又立刻缩回去,背在身后,十指死命绞缠,厉声低喝:“拿走!”疾步走回桌前坐下,双腿发软的站不住。
  她嫂子晓她认出来了,还偏说:“没骗你罢!桂巧你见到她就清楚了,和你长的相像,上趟子你那丫头鸣凤,都说像......”又长篇累牍地讲桂巧的事,立证把她教养的很有品德。
  英珍不作声,只把书再翻到看的那页,也不知有没有看进去,或有没有听进去。
  她嫂子说的口干舌燥,却不见她有任何情绪,心底终是急起来:“姑奶奶给句话罢!你倒底认不认,你若不认,我和你哥哥找姚先生去。”
  英珍这才抬眼打量她,稍顷慢慢道:“你急甚么?”
  她嫂子把那片布塞进提袋里,低着头说:“亲娘都不急,我急甚么!”
  鸣凤在帘外禀报药汤炖好了,英珍让她进来,从书页里撕下一张纸,拉开桌屉取出一枝铅笔,摊在桌面:“你先回去罢!把苏州的地址写下来,我会回去一趟。”
  鸣凤把药汤端到她面前,她嫂子有些微不满:“姑奶奶明知我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我哪里还记得!”英珍语气很刻板,按照她说的写了地址,再把笔一丢,捧起药碗喝两口,余光瞟见她还不走,蹙紧柳细眉,疏冷地说了声:“鸣凤,送客!”
  她嫂子猜不透她的心思,该说的都说了,又不好太逼迫,可心里面是堵的。
  待房中无人,英珍把碗搁下,嘴里苦的很,揭开饼干罐子,掏出一颗粽子糖,含在舌底,不一会儿松仁的香味溢出来,她拿起玻璃糖纸摊平又折成条状,再摊平再折,反反复复,直到糖吃完了,鸣凤走进来,才站起身,走到明间,不晓谁用过电话,布也没盖,像在等着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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