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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觉醒后[七零]-分卷阅读4

间抬不起头。
  在周围人的价值观当中,女人结了婚就是一辈子。不管生活过得好与坏,一辈子只跟一个男人。给这个男人当一辈子保姆,给他传宗接代,给他养老子老娘,死也不能离婚。
  代代人相传下来的传统观念,吵架讲道理能争出个结果来?
  争不出来的,所以宁香懒得费那个劲去吵。
  宁金生看她还是不说话,便问了句:“听到没有?”
  宁香站在锅头边,往锅里又挖了一点猪油,看着油块变油花,并不回宁金生的话,一副左耳听右耳冒,完全当作没听到的样子。
  宁金生还是第一次看她这样,他突然就没忍住起了脾气,抬手猛地往桌子上“嘭”一拍,沉声道:“宁阿香,你耳朵聋了?我问你听到没有?!”
  胡秀莲和宁兰被吓了一跳,两人又是同步抖一下身子。胡秀莲抬眼看向宁香,微微压着声音提醒她,“你爹跟你说话呢。”
  宁香站在锅边看着油热,轻轻屏住呼吸。片刻后她把手里的锅铲往锅里随手一扔,看向宁金生说了句:“我已经决定离婚了。”
  说完不等宁金生再发作起来,她也不管炒菜的事了,直接就往屋外去,嘴里平平淡淡又接了一句:“我去找阿三阿四回来吃饭。”
  宁金生瞪着眼睛冲宁香的背影就吼:“我看你敢!反了你了!”
  那边胡秀莲起身到灶头边拿起锅铲接着炒菜,和事佬样地对宁金生说:“阿香嫁进江家大半年世间,从来没回来诉过一点苦。年初婚事刚办完,江见海就打包裹走人了,她一个新媳妇,刚结完婚就守了活寡,在家伺候婆婆和三个娃娃大半年,心里怎么能没有委屈?怕是委屈积攒多了,借着这一回,想发泄发泄呢。你也别说她了,让她在家过两天好了呀。”
  宁金生压住脾气深吸一口气,想了一会没再说话。


第003章
  宁香出去溜一圈,把宁波宁洋找回来,一家六口坐下来吃饭。
  饭食素淡简单,炒了两个素菜,再加上些家里腌制的萝卜干和咸菜。
  吃饭的时候宁兰总有事没事看宁香,她觉得宁香这次回来,跟以前有些不一样。虽仍然还是话不多的性子,但她以前面色里温柔居多,而现在总觉得她眼底冷气重,也不大爱笑了。
  而宁香谁也不看,低着头吃饭不说一句话。大米饭嚼在嘴里有一股熟悉的家乡味,前世自从她跟江见海进城后,就没再怎么吃过甜水村种植出来的稻米。
  宁香宁兰两姐妹不说话,剩下宁金生、胡秀莲和宁波宁洋都没停嘴,大人之间说的就是村落里的家长里短,小孩之间则是玩游戏输赢那些话题。
  眼看着宁香碗里的饭快吃完了,胡秀莲忽又把话题落到她身上,特意软着声音说:“不开心就在家里过两天,心里舒坦了叫你爹摇船送你回去。后娘嘛确实是不好当,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呀,只要你真心实意待他们,江岸那三个娃娃,迟早都会认你这个娘的呀。”
  宁香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吃完,半饱不饱。她把筷子和碗都放下,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看也不看胡秀莲,只回了一句:“我没那么贱,我不会再回去了。”
  这话又直接把胡秀莲给噎住了。
  宁金生瞪向宁香,语气极其重:“那你想去哪?!你能去哪?!”
  宁香心里知道,胡秀莲和宁金生不会同意她离婚,另一层意思就是她不能回娘家。
  女人从结完婚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家了,回娘家是亲戚,在婆家是外人。
  如果父母不帮兜底,那女人在这个时代离婚,就意味着一无所有,无处可去。
  宁香现在不怕一无所有无处可去,只怕命运被人拿捏,被人吸一辈子血吸到干,还不被人记着好,再白活上一辈子,所以和江见海的这个婚她离定了!
  她淡定地回宁金生,“你们放心,不会多麻烦你们。”
  宁金生被她气得咬牙,胡秀莲怕两人吵起来,忙开口道:“阿香,离婚的话真不好一直挂在嘴上说的呀,你先消消气好哇?等气消了再说,好不啦?”
  宁香心里明白,这些话是说不通的,她随便说上一句,他们就有一千句一万句等着她。她暂时不想过多浪费口舌,于是没再接话,放下碗筷起身出门去了。
  胡秀莲按住宁金生的胳膊,没让他再出声呵斥宁香,意思当然也很明显——别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的,让宁香出出气,让她把情绪发泄完再说。
  宁香不管他们在打什么主意,反正她心里的主意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她出去在河边找个周围没人的地方,在河滩的台阶上坐一会,吹一吹记忆中熟悉的晚风。
  宁香脸蛋秀美身材细挑,样貌在十里八乡都能排得上号。因为她绣活做得好,婚前一直靠去公社的放绣站拿绣品回来做挣钱养家,没怎么出门做过农活,所以皮肤也莹白细嫩,这大半年在江家被折腾蹉跎,影响有一些但不大。
  十九岁正是娇花一样的年纪,她扎着具有年代特色的两根麻花辫子,穿白底碎花褂子,坐在河滩上放空表情出神,被河边密密的杨柳枝一衬,便是一副婉约秀美的江南美景。
  二队的队长林建东端着木盆来河边洗衣服,刚走到河滩边,便瞧见了宁香坐在那吹着风出神。看到这副画一样的场景,他下意识停了下步子,立在原地看了一会,然后才迈开步子往河滩上去。
  他在和宁香相邻的一个河滩上坐下来,舀了河里的水上来洗衣服。
  这年头河里的水还都很干净,岸边村民的生活起居都和河滩分不开关系。早晨起来洗漱洗脸、淘米洗菜洗衣裳,都要到河滩上来。当然,河滩也是停船的码头。
  洗了一会衣服,看宁香还坐在河滩上出神,林建东便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走娘家呀?”
  宁香听到声音才后知后觉回神,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是他们生产队的队长林建东过来洗衣服。这年头大男人到河边来洗衣服,真是新鲜事,她客气笑一下应:“是啊。”
  林建东不比宁香大多少,家里条件比宁香家还差点,但他读了高中,毕业后就回乡劳动了。因为做事踏实又有文化有头脑,年纪轻轻就被推举做了生产队队长。
  宁香和他勉强算得上是发小,小的时候会在村子中间的打谷场上一起扑蜻蜓玩。但在宁香读到二年级辍学回家,林建东上了初中高中以后,两人就慢慢生疏了。
  突然这样碰上面,也没什么话可说,气氛还怪尴尬的。林建东笑着找话题,开口说:“你结完婚以后就没再见过你了,一直听人说你做了厂长夫人,嫁得好呢。”
  嫁得好不好,只有嫁过的人才知道。
  有时候表面光鲜,内里全是烂的。
  宁香没有和林建东叙旧的心情,和他寒暄了几句,便试探着问了林建东一句:“队长,如果我回甜水大队,家里不收容我,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弄条住家船?不需要怎么大,租金便宜些的。”
  傍水而居的地方,船要比房子多,有不少人家都是直接住在船上的,尤其在大河边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代代都居住在船上。比起找个空置的房子,找个空置的船相对来说更容易。
  宁香想过,如果她执意和江见海离婚,娘家大概率是呆不长的,所以最好尽快先找一条小船,让自己勉强有个遮风挡雨的住处,不至于流落在外头。
  在这个只讲集体的年代,大部分财产都属于国家和集体,由国家和集体分配。遇到了麻烦,找组织找干部,肯定是不会出错的。只要是有责任心的干部,都会尽力帮自己的社员解决问题。
  宁香本来打算明天去县城给江见海发电报,发完电报再找队长林建东说这个事。没想到这会子就在这里碰上了,那她索性也就直接先试探着问了。
  林建东听完这话愣了愣,只问她:“怎么了?”
  什么叫回甜水大队?
  又什么叫家里人不收容她?
  宁香刚要开口回答,话还没吐出来,忽听到一个妇人的声音从岸上传来:“哎呀,阿东啊,不是叫你放着嘛,我洗就好了呀,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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