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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觉醒后[七零]-分卷阅读5

个大男人,洗什么衣服呀?”
  宁香转过头去看,只见是林建东的亲妈陈春华。她踩着台阶下到河边来,试图拽过林建东手里的衣服自己洗,让他上一边凉快去。
  林建东却拿着衣服一把躲开了,“姆妈,什么男人女人的,谁说男人就不能洗衣服了?毛主席不是说了么,新社会讲究的是男女平等,你回家歇着去吧,这点衣服我来洗。”
  宁香在旁边看着这母子俩,心里默默想着——这年头上,真有乡下男人信奉男女平等么?不知道事关切身利益的时候,还会不会这样说。
  这些想法不过就是从脑子里随便过一下,宁香对别人家的事不关心,并没有再去多想。她还等着林建东下头的话呢,所以坐在河滩上也没起身走人。
  陈春华这边没从林建东手里抢到衣服,转头看到宁香坐在旁边的河滩上,忙又客客气气笑着打招呼:“这不是阿香吗?回来走娘家呀?”
  宁香冲她微微笑一下,敷衍式地点头。
  陈春华打眼就看到了她的脑袋,这又问:“你头怎么啦?被人给打啦?”
  宁香还是微微笑着,“被小孩推了一把,撞到桌角上撞的。”
  陈春华拧眉“哎哟”一声,“看着就蛮疼啊,可要小心啊,头可不能瞎碰的,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宁香微微收敛目光,“嗯”一声。
  陈春华能絮叨,见到人就打不住她的嘴,这又笑着说:“阿香你命好欸,能嫁给江厂长当厂长夫人。我们整个大队的人,没有不羡慕你家的嘞。你们家的江厂长有本事,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不少钱的吧,是不是每个月都能吃肉啊?”
  宁香扯住嘴角仍笑着,回答道:“寄多少钱,我不知道的。”
  陈春华眼睛微微睁大些,“你怎么会不知道的啦?”
  宁香看着她说:“寄的钱和票,都在我婆婆手里捏着呢,我没见过。”
  当然,她在江家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即便家里买肉回来吃,那都是李桂梅和三个孩子吃的,再说买些糕点甜食零嘴,她更是看都看不到。
  她每_0_hui_0_hui娘家给宁波宁洋买东西的钱,都是自己平时抽空做绣品挣来的钱。她要是不在空闲时候做绣品挣点钱,那就真是身无分文了。
  嫁人之前她在家里专注做绣品挣钱,每天起早贪黑,家里的其他杂事做得倒是不多。但在嫁人以后,李桂梅不稀罕她做绣品挣的那点钱,人有厂长儿子呢,所以把家里所有的杂活都扔给她做。
  宁香每天洗衣做饭,刷锅扫地,喂猪养鸡,劈柴种地带孩子,大半年下来脸蛋上的风霜不明显,但手已经有些糙了。
  绣娘的手是要养着的,糙了以后做刺绣的时候容易刮丝,所以她近两个月都没再做过细活,全是拿的粗活回家来做。做的时候也是背着李桂梅,怕她以为她闲再给她找事情做。
  宁香只简单说了一句,陈春华一下就都听明白了,只长长“哦”一声。
  宁香看有陈春华在,她和林建东也说不上住家船的事情了,只能被陈春华拉着说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暂时她也没有扯家常的心境,于是便打声招呼先走了。
  等她上岸走远,陈春华对洗衣服的林建东说:“看着是在婆家受委屈了。”
  林建东想想刚才宁香问他的话,应和道:“应该是。”
  陈春华又说:“哎哟,她受的这点委屈算什么?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家可多了。只要是女人嫁了人,谁在婆家多少不受些委屈?她也没上过什么学,能嫁给江见海算是高攀了,要不是有老娘要照顾,还有三个拖油瓶,这种家庭,可轮不到她宁阿香的。”
  林建东低头洗衣服,接一句:“阿香挺好的。”
  陈春华说:“脾气性情是挺好,就是没读过书,江见海看了好些个没看上,最终看上了她,那不就是图她长得好看,图她性情好,不然还能图她什么?她家条件也那么差,穷的嘞。”
  林建东没再说话,只锤着衣服听陈春华在那絮叨,把人家祖祖辈辈的事都扒出来讲。


第004章
  宁香离开河滩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吹着湖风又各处逛了逛,湖边风凉,总归比在家里呆着要凉爽许多。现在虽然已经是秋天,但芜县的季节里没“秋天”,热完就是冬天了。
  逛了一圈到天完全黑下来,宁香才回家去。
  到家洗完澡再顺手把给衣服洗了,也就回屋躺下睡觉去了。
  宁兰还没有睡着,黑暗中小声开口和宁香说话,“姐,要不你跟我说说吧?”
  宁香在暗夜中闭着眼,声音微闷:“说什么?”
  宁兰道:“你心里的委屈啊。”
  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吧,这样憋在心里,只怕真要憋出毛病来了。
  虽然这时候自己和宁兰是情真意切的好姐妹,宁香依然没有诉苦的欲望和心情,她翻个身背对宁兰,又微闷着声音说一句:“没什么想说的。”
  宁兰吃了闭门羹,噎了片刻,也没再执意多问。
  ***
  重生回来的第一夜,宁香睡得并不踏实。窗缝里漏进清浅月光,她静静看着蚊帐上的刺绣兰花草,那是她前世的手艺,脑子里则反复上演前世的点滴。
  睡得晚,第二天早上起得却早。家里其他人也都起得不晚,吃完早饭,宁兰宁波宁洋结伴上学去,胡秀莲和宁金生去生产队上工干活,此时正值秋收时节,队里还挺忙的。
  宁香不去上学也不去上工,自己拿碗挖了一小勺米饭,倒白开水泡了泡,就着萝卜干咸菜垫垫肚子。吃完饭洗了一家人的锅碗,便出门办自己的事去了。
  过几天便是中秋,她打算去县城给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丈夫江见海发一封电报,让他在中秋的时候回来一趟。她不想再等个小半年等到年底,不想再扯小半年麻烦,她现在就要离婚。
  心里做好这样的打算,宁香挎着旧得起毛边的黄书包出门,到河边伸头看了看,打算搭别人的顺风船去县城。
  这年头上,芜县周边这一片,乡到镇、镇到城之间没有后来那么多的路,出门上城基本都要靠船。宁香倒是想自己步行去县城,但只怕找不见路,一天也到不了县城。
  站在河滩上等了一会,宁香捏着黄书包的带子正木神的时候,忽听到一声:“要出门?”
  宁香回过神一看,又是他们队的队长林建东,摇着小船正到她面前。她客气笑起来,看着林建东说:“想去县城办点事来着,队长你这是往去哪?”
  林建东是个热心好队长,自从当了生产队队长后,就一直秉持着“为人民服务”的准则,一心为他们队的社员谋生计谋福祉。
  他笑一下说:“巧了,我也去县城办事,上来吧。”
  宁香没跟他客气,在他把小船摇到河滩边的时候,便一脚踩上船板上船坐了下来。
  两人一个队里长大的,玩到十来岁的年纪,陌生自然算不上。昨晚又坐在河滩边聊了几句,现在更不觉得有多生疏。话题有的聊,毕竟小时候都在一起玩。
  人这一生当中,大约童年那段世间是最无忧无虑的。宁香活了一辈子,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记不大清了。听着林建东事无巨细一桩桩一件件地讲,她听得忍不住开心,不时就噗嗤一下笑出声。
  林建东从昨晚见到宁香,就觉得她身上蒙着一层阴霾。现在看她笑得开心,好像初升的阳光破开了她眼里的黑暗,让她双眸都亮起来了,于是他讲得越发卖力。
  两人一路说笑,摇着小船从甜水村到县城。
  下船分道的时候,林建东对宁香说:“我要是回来的晚,你就在这边等我一会,我带你回去。”
  宁香点头跟他道了谢,便转身往城里办事去了。
  她身上带着自己这大半年偷偷做刺绣攒的一些钱,先去电报局给江见海发了一封电报。因为电报是按字数收钱,一个字要四分钱,所以宁香只发了四个字——中秋速归。
  发完电报,宁香又顺手印了一张离婚申请书,随后在县城的街面上继续逛了逛。
  她捏着手里那点钱,计算着接下来的生活,吃的喝的玩的一样都没有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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