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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她不干了-分卷阅读94

地觉出些不对劲,顺藤摸瓜查了下去,竟一直翻到了二十年前的一桩宫闱秘事,最后拼凑出个骇人的真相。
  寻根究底,此事皆因韦贵妃而起。
  当年自贵妃痛失幼子后,宫中再怀有身孕的妃嫔都没能顺利生产,要么是滑胎,要么是难产一尸两命。先帝念及多年情分,又因对贵妃心怀愧疚,并不曾详查降罪,反倒纵得她愈发嚣张。
  晏氏有孕后,为免重蹈覆辙,半点不敢声张。
  她与同宫的虞氏想方设法地将消息瞒下来,又在陈皇后的默许下,九死一生地将小皇子送出宫。
  直到裴承思回京,认祖归宗,这段离奇旧事才揭露在世人面前,掀起轩然_0_da_0_bo。
  众人议论纷纷,但并没几个人知道,这背后其实还有一层。
  晏、虞二人想着瞒天过海,可世上并没不漏风的墙,在那将近一年的光景,以韦贵妃那时对后宫掌控,又岂会当真毫无所觉?
  但贵妃并没戳穿。
  她厌烦了从前的路数,生出个更为离经叛道的想法,将计就计。
  贵妃算着日子,令人寻了个同日出生的婴儿,在她们辗转将小皇子送出宫时,横插一手,悄无声息地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陈太后提过昔年旧事,说贵妃“像是被这后宫给逼疯了”。
  她是真的疯了。
  恨先帝,也恨皇家毁了她,既挣不脱,便要想方设法地报复回去。
  草灰蛇线,伏脉千里。
  真正的小皇子早就在二十年前溺死莲池之中,而寄养在虞家,后又“认祖归宗”坐上皇位的人,身上流的压根不是天家血脉。
  先帝当年为他赐名,寓意“承嗣”,是大错特错。
  怀玉尚未讲完,裴承思就已经猜到来龙去脉,脸色比昏迷时更为灰败。他近乎愤怒地想要质问,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唇齿间有血腥气蔓延开来。
  他心中已经有偏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怎么能认下呢?
  他这些年来,时时记着自己的出身,也厌恶着先帝,所作所为大都基于此。唯一自在的那几年,是在桂花镇,顶着“晏廷”这个名字与云乔朝夕相处。
  可自入京,就踏上了不归路。
  当年陈景找上门时,他曾有过犹豫。
  但他想要为晏氏一族报仇,想要将先帝这个失职的帝王、父亲推下高位,也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终于还是应下陈景的邀约。
  他认下了“裴承思”这个名字,抹去了晏廷的痕迹,也与云乔渐行渐远,直至决裂,再无挽回的余地。
  可到头来,竟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顶着旁人的身份,为了旁人的恩怨而活,恨着不相干的人,担着不相干的责任……
  然后弄丢了唯一属于他的珍宝。
  这些年来的爱恨,衬得他像个笑话。
  作者有话说:
  抽空找基友看文讨论了下,感觉后面写的情绪断层,但这两天一直没改好。等我趁着国庆假期从头捋一遍,再修修,过几天带番外一起放出来吧。
  然后就是,有个番外可能需要预警下,是多年后云乔的女儿回长安,顺道见暮气沉沉的裴承思…(从来没写过儿女角度的番外,但这个是我在开文时候就想好的,如果有读者介意的话,记得不要买orz
  _
  以及随手修了一些前文,67章最后添了剧情,其他改动不算大,没必要专门回去看,看到提醒忽略就行。
  这本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翻来覆去修文,内耗很严重,搞得整个人都处于间歇性垮掉的边缘。等到标完结,我真的要歇个一年半载了orz


第75章
  云乔怔怔地听着,始终未曾开口。
  她自问这些年已经算“见多识广”,饶是如此,依旧被怀玉所述之事骇到。
  缓过来后,她下意识偏过头去,看向床榻上的裴承思。
  昨夜的箭伤虽未夺去裴承思的性命,却叫他本就不算好的身体雪上加霜。他刚醒来时面色苍白憔悴,气息微弱,但精神倒还好,尤其是在见着她安然无恙时,长舒了一口气。
  而如今,他看起来失魂落魄,甚至可以说是了无生机。
  撑着他走下去的信念轰然倒塌,高高在上的帝王转瞬之间从云端跌入了泥沼之中。
  越挣扎,陷得越深,也叫他越发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就像是上苍同他开的玩笑,如浮云、如泡影。沉溺其中时毫无所觉,如今回看,方才知道有多可笑。
  云乔摩挲着衣袖上的纹样。
  她看出了裴承思的挣扎与痛苦,也很清楚这些从何而来,但依旧沉默着,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曾怨过裴承思,也恨过裴承思,尤其在他拿芊芊和元锳来威胁自己时,是真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而眼下,那些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被怀玉揭开的真相,于裴承思而言如附骨之疽,比昨夜鲜血淋漓的箭伤更为致命。
  皮肉上的伤痛总有愈合的一天,可此事却注定会折磨他一辈子,成为余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而她与裴承思之间,就到此为止了。
  一室寂静之中,云乔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人扯住了衣袖。回过头,对上了裴承思漆黑的眼眸,黯淡的目光中隐隐带着些的祈求。
  “阿乔……”裴承思声音微弱,喑哑地唤了她一声后,僵硬地停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尚且不知如何面对自己,遑论面对云乔?
  “我此番提及旧事,是想要同圣上做个交易。”怀玉无声地叹了口气,打破两人之间的僵持,“圣上此生不再纠缠,放她天高海阔地远去,我今后便守口如瓶,直到将这旧事与证据带入棺材里。”
  “今日之后,您依旧是手掌天下权的帝王。”
  这桩旧事一旦捅出去,不知会牵连多少人、生出多少事端,诚然能除掉裴承思,可那些虎视眈眈的宗室未必及得上他。
  怀玉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一直藏在心里。
  若非裴承思寻到云乔,再无转圜的余地,他也不会以此为牵制。
  明知此事干系性命,裴承思却不管不顾,依旧攥着云乔的衣袖,像是想要求她说些什么,又像是在被泥沼吞没之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云乔听着窗外的风雨声,晃了晃神。
  她心中清楚,若易地而处,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会像裴承思这般,兴许还不如他。只是既落在了裴承思身上,就成了他二人之间的考验,推脱不了。
  若裴承思当年未曾入京,又或是陈景未曾找上门,两人应当还像当年那般过着平淡却静好的日子,到如今兴许已经有了孩子,热热闹闹的;若裴承思入主东宫后,未曾对她步步紧逼,兴许她如今还在宫中,无可无不可地过着……
  但偏偏在那么多可能之中,走到了今日地步,像是劫难。
  诚然是造化弄人,却不能尽数推到这上面,她也无法因世人大都如此,而对旧事一笑置之。
  云乔将衣袖从裴承思紧攥着的手中抽走,出门后,听到了房中撕心裂肺的咳嗽,终归还是没回头。
  豆大的雨水打在船板上,又如跳珠般飞溅开。
  云乔看在眼中,忽而想起当年自己随着元锳入京那日的情形,只觉着恍如隔世。
  天际乌云翻墨,才临近傍晚,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怀玉端了盏烛火过来,低声道:“仔细着凉。”
  云乔点了点头,以示自己听到了,并没问他二人又聊了些什么。
  怀玉在她身旁坐下:“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不急,尽可以慢慢想。”怀玉又不知从哪里变了盘糕点出来,放到云乔手边。
  云乔偏过头,看着他与裴承思相仿的轮廓,欲言又止。
  从前,她只当这相仿是凑巧。毕竟裴承思是天潢贵胄,怀玉是因罪入宫的寻常人,八竿子打不着。
  如今再想,怀玉能顺藤摸瓜查到这么多,八成是有关系的。
  怀玉借着微弱的烛火看出她的犹豫,猜了个七八分,摇头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多思无益……如你早前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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