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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分卷阅读59

信,说巡按御史近来并没有来青州的意思。这事才事发多久,怎么就能传到巡按哪里了?或许只是有人假传谣言……”
  “不是!是真的!”
  陶平一下嚷出了口,陶氏被他吓得心肝一跳。
  “姐,我在青州府城里也听说了!巡按原本要在济南呆一段时间的,这回要为了姐夫和葛家的事来了!”
  “啊?!”陶氏两腿颤了起来,勉强扶着墙,“可是葛家还没把女儿送过来呀!”
  陶平一听简直大喜,“没送过来好呀!要是送了过来,姐夫可就跑不了了!姐,赶紧让姐夫把葛家那个姑父放了吧!”
  ……
  陶平把同样的话,又给王复说了一遍。
  王复脸色阴云欲雨。
  要是一个人这样说,他也就疑虑一番,两个人这样说,他就由不得不重视起来,三个人这般说,那么此事还有什么疑问?!
  只是王复不知道,所谓三人成虎,魏铭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毕竟王复到底是不是欺男霸女,王复自己心里最清楚。
  眼下,王复听着陶平将话说了,“姐夫,那葛香兰也没什么好!只是个道姑批命而已,是真是假谁知道呢?!要我说,还不如那些生过儿子的寡妇!”
  陶平连亲都没成过,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真的替王复心急了。王复却没领他这个情,一个眼刀杀了过去。
  陶氏最是明白,王复只会要黄花闺女,万不会要旁人嫁过的女子,他嫌弃得很!要不然,早像旁人家中急着要儿子的一样,纳个生过儿子的寡妇,岂不是保险?
  她赶忙斥责陶平,“别瞎说!你懂什么?葛香兰是爷亲自找了人看过的,都说是多子的命!”
  不仅如此,王复还亲自偷偷相看过葛香兰,见葛香兰举手投足书卷气,心下甚是满意,时常念叨。
  陶氏做正妻的怎么会乐意,但是她头胎是个女儿,这一胎伤了身子,一时要不了孩子,原配留下的长子多病,今年开了春,原本要好些的,可是不但没好,反而病得变本加厉。
  王复将长子生病的缘故,全推到了陶氏照顾不周上面,陶氏忙前忙后完全讨不到好,就想着葛香兰真进了门,怀了孩子,王复没这么急躁,自己也能喘口气。
  可偏偏,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陶平十分不同意姐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巡按真以为姐夫欺男霸女,那可就遭了糕了!”
  “可是……前几日葛家都松口了……”她心里比谁都急,看向王复,“葛香兰都说了愿意的……”
  “行了!”王复不耐地打断了陶氏,脸上闪过一丝断腕之痛。
  他看向陶氏的眼中充满了鄙视。
  葛香兰尚且愿意为了顾全自家和姑家,入王家为妾,他也晓得这样的女子做妾是委屈了人才,但看今日陶氏这副模样,他现在一心只觉得陶氏做了自己正妻,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陶氏不懂词文也就罢了,后院还被她管得一团糟!
  不过此时,并不是处理此事的时候,巡按带来的危机就在眼前,王复直接采用了陶平的建议,“这便让人将葛家姑父放了,给那媒婆封口费,葛家之事从此不必再提!”
  好在生米没煮成熟饭,就算巡按追问起来,到底是没有这一档子事的,赶明葛香兰嫁了旁人,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陶平大喜。王复不甘也没有办法,只能咽下满嘴苦涩。陶氏从旁看着,十有_0_ba_0_jiu猜得到王复心中的感受,只是全家生死关头,她亦不敢多言。
  ——
  两日后,魏铭一行从青州府回来,葛青姑父已经从县牢放了出来。
  教谕和代教谕都不再追究,李帆乐得放人,只罚了葛青姑父五斗麦,打了十板以示惩戒也就罢了。崔稚找段万全去那三翻四次上葛家门的媒婆那里探了口风,媒婆什么都不肯说,问及从前去葛家的事,全不认账,葛家简直大喜,张罗着去外县给葛香兰说门亲事,等到王复反应过来被骗,也就晚了。
  葛先生和葛青亲自上门给魏铭道谢,葛家经此一难,家底几乎空了,要不是崔稚高薪录用了葛青做润笔,葛先生连药都要断了。葛家没有真金白银,便将家中槐树开的槐花,洗净摊饼送了魏家一竹筐。
  田氏上笼蒸热了槐花饼,槐花的香气完全将小院笼罩,魏铭在房中练大字,都被这槐花香气勾了魂,不知不觉走出了房门,等到过了月亮门,见崔稚和小乙一人抱着一张大饼边吹边吃地走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也有被食香引出书房的一天。
  说来,也不是一天了。再回想回想前世,这样的日子几乎不曾有过,尤其到了后来十几年,只有他在书房里看着晨光投射进来,再看着晚霞飞没天边。
  “哥哥!吃槐花饼!”小乙蹬着小腿往魏铭身前跑去,举着手里的饼给魏铭吃。
  魏铭不客气,咬下一大口,槐花的清香在齿间荡开,他将小乙抱了起来。
  崔稚瞧着兄妹两个一张饼两口就要咬没了,笑道:“灶上还多着呢!咱们的魏案首可别饿着,多吃点,吃胖点才有案首的架势呀!瞧瞧人家孟案首,多有精神!咱们也不能输了他!”


第73章 府试案首
  “孟案首?”魏铭还没听崔稚说见过孟中亭,“你何时见了此人?”
  崔稚便把和段万全蒙骗陶平一事说了,“……我瞧着那孟中亭府试,说不定,真能点案首。”
  魏铭不禁挑眉,崔稚连忙笑道:“我倒不是怀疑魏大人你的学识,只是人家是青州府的世家大族出身,父亲叔伯在朝做官,青州知府同人家一个城里住着,难道不得卖人家这个面子?”
  这话说得倒也不假。
  孟中亭伯父孟月程是大理寺少卿,父亲是泰州知州,还有二房那边的二伯父孟月科,在南京国子监任祭酒。孟家到了此时,再不是从前在政治边缘打转的普通读书人家,只等孟月程再历练几年,从容入阁,孟氏一族将在整个大兴朝彻底立起来。
  这样的人家,在青州任地方官的官员,会不重视?取谁做这个案首,只在知府一念之间。
  崔稚的问话有道理,魏铭着意看了她一眼,见她稚嫩的脸上有些对自己的劝慰,问道:“你想劝我看开些?”
  “是呀!”崔稚连忙道:“没中案首也没什么的,只要过了还就行?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没有区别。”
  魏铭呵呵地笑,道好,“府试的目的自然是通过,追求名次确实是闲情。”
  他这么说,崔稚刚要点头,又听魏铭说了一句,“只是咱们这位知州,是个极看重学文的人,他要取谁做案首,只看此人文章是否让他眼前一亮。”
  崔稚傻愣了一下,她记得魏铭说过,知州为人颇为迂腐,从政多年政绩了了,全靠几位幕僚做功,没想到他竟然醉心学术,若是在学术上“迂腐”些,不论政治场上那许多,魏铭反倒有机会了。
  她还没开口,只见魏铭笑了,衣襟上落了风里吹来的柳叶,他捻起来在手中把玩。
  “其实,我倒宁愿不出这个风头。”
  崔稚看着他手里的柳叶,忽然觉得,他就是个大尾巴狼。
  没错,就是大尾巴狼!
  ——
  青州城落玉坊,几乎全是孟氏府邸。
  孟氏一族在青州城扎根两百多年,除了少数搬出青州的族人,大多还住在落玉坊。孟氏家族庞大,子嗣繁多,宅院林立,其中地段最好、宅院最大的,当属东西两府。
  东府乃是如今孟氏宗家长房两兄弟的住处,西府则是二房老太爷的家院,两府只有一墙之隔,为表亲厚,到了孟中亭这一辈,两府还并起排辈。孟中亭在叔伯兄弟中年龄最小,行六。
  他的五位哥哥,全是秀才出身,且有三人皆是府试案首。
  “……案首可不是好当的,咱们这位府台做学问单凭一己之喜好,要想拿到案首,只看投不投他的眼了,我劝你不要想太多,不中也没什么不好,要不就下回再试。”
  孟中亭听着亲兄长孟中亮翻看着字帖,漫不经心地劝慰,默默攥紧了两手。
  他的亲兄说亲其实并不亲。
  孟中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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