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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卷(重生)-分卷阅读448


  二十年前的兆京罪案卷宗,就算是卓北安已经将年份锁定到三年,这卷宗仍是不小的数量。兆京是京城,虽说天子脚下律法森严,但人多的地方毕竟矛盾就多,小偷小摸、争抢伤人这类案子数不胜数,何况有一部分卷宗还被烧残,找起来更加困难。
  几个人通宵一宿,分工合作,看过的卷宗都按年份日期排列整妥,撂得像小山一样高,没看过的卷宗还凌乱地堆满半间屋子。秦婠回答过卓北安的话后屋里就再无声音,只有沙沙翻书声,烛火爆了灯花,小厮第三次来剪烛芯、换上新蜡,屋里的人都是习以为常的模样,想来是常常如此。
  秦婠不禁看了眼卓北安——长期如此,他这身体受得住?
  闪神不过瞬间,她飞快又低头继续,才看了两行,忽见有人捧着卷宗欣喜若狂地跳起来,直嚷:“大人,是不是这份卷宗?”
  卓北安已接过他递来的卷宗,秦婠则将满手灰墨在衣上蹭了蹭,冲到卓北安身边,踮起脚看去,卓北安迫不得及将卷宗拿得低点,让她一起看。
  这是二十五年前的一份卷宗,卷宗内只有两张薄薄的纸,宣告了一个人的罪状。
  犯事者名为乔义,年十九,兆京庆喜庄人士,镇远侯府佃户,因对当年租税不满,故聚众闹事,争斗中打死主家护院一人,打伤数人,因而被判流放西疆。
  “这个戳是什么意思?”秦婠将几行字来回看了两遍,指着上面的一个红戳问道。
  红戳正中,是个“逃”字。
  卓北安翻到第二页,道:“这是在逃犯人的意思。”
  果然,第二页上写着,乔义于流放西疆途中打伤押送衙役后逃跑,去向不明。
  “这戳未消,便说明此人没有抓捕归案。”他把卷宗递给秦婠,又向众人道,“在这卷宗附近找找,有没有同年庆喜庄的其他案子。”
  “是。”众人领命。
  秦婠捧着卷宗蹙眉道:“乔义逃跑后去了清州,改名乔宜松,这说得通,但他安排黄氏入沈府,挑起沈家混乱,看着却不像只是替江南王行事这般单纯,更像是挟带私心报复的行为,借江南王之手除去沈家人。难道只是因为沈家害得他被判流放?他的家人呢?”
  卓北安已接起另一份卷宗,翻了翻便递给秦婠:“你再看这个。”
  秦婠放下手卷宗,接下他递来的看起,一阅之下,眉目立凝。
  这是与乔宜松那份同年的卷宗,只早了一个月,是起淫辱案,被害人为林氏小女,年方十七,同为庆喜庄佃户之女,不过这个案子没有凶手,卷宗上只写明被害人自愿销案,不再追究,然而,报案之人写的却是……乔义,林氏小女的未婚夫。
  “这……”
  秦婠捂住嘴,脑中浮起老太太说过的每一句话——
  “从山不止身有畸缺,性情也很古怪,一时平静,一时发疯,若发起疯来,庵里的人根本制不住他……”
  “从山长到成年,我与侯爷商议着也该给他寻房媳妇,所以从人牙子那里悄悄买了个丫头,许给从山。”
  “沈浩允的母亲生完浩允没多久就病故离世了。”
  庆喜庄,乔宜松,淫辱案,林氏小女,姓林啊……
  “大人!”屋外有人提灯而入,“应天府的李主簿醒了。”
  卓北安立刻往外走:“走,过去看看。”
  秦婠忙将卷宗放下,将满心惊涛骇浪收拾,跟上道:“我也去。”
  卓北安没有阻止。
  ————
  李品直挺挺躺在床上,双手双脚都敷了层碧莹莹的药膏,没有敷绷带纱布,被火灼伤的皮肤焦黑渗水,看着吓人。屋里有股怪味,混和着草药的气息,冲鼻而来。秦婠揉揉鼻子,看着那吓人的灼伤阵阵难受,卓北安上前两步,站到她左上方,将目光挡住,低头轻声道:“李主簿,可能说话?”
  “啊……可以……”李品的嗓子经火燎之后沙哑难当,不过幸而他被救出得及时,头面无碍,只是四肢在逃命过程中受了伤。
  “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卓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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