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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妃奋斗史-分卷阅读22

若有了这么一支力量,底气陡增,后事也会顺遂许多的吧?
  魏景摇了摇头。
  “不急。”
  他淡淡道:“即便要联络,也非此时。”
  焉知这些人忠心是真是假?转投新帝后借此钓出他也不是没可能?
  退一万步,即便大部分忠心依旧,那也很难保证中间没有混入新帝耳目。
  如果可以,魏景当然希望把青翟营重新握入手里,这是一个有力的筹码。但他不急,谨慎为先,他现在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邵箐。
  先观察着吧,时间能筛掉很多东西。
  他细细给邵箐解释了自己的打算,看她深以为然点头,又嘱咐道:“这二日小心些,咱们要擦过踺嘉,这是安王的封地。”
  安王,邵箐知道。
  先帝第四子,魏景的庶兄,生母为朱美人,出身极低,乃先帝自小伺候的贴身宫人。
  没错,就是先帝自小伺候的贴身宫人,和丽妃即如今的皇太后一般无二。这两位自小相识的同僚,都被先帝收入房中,并育有一子。
  出生卑微偏有子,而先帝早期的后宫斗争极其激烈,很自然的,二人便携手抵抗。
  关系一直极好,同住一宫,后来赵美人病逝,安王才八岁,很自然的他也归了丽妃养育。
  亲母养母是同一个人,这兄弟俩关系自然更紧密。先帝不重视安王,随意给了块偏僻且小封地就让其就藩去了,新帝登基后,直接给安王封地扩大了一倍,已很接近巩县。
  据说,这次搜捕逃犯,安王也是总领者之一,封国的兵卒频频出现在视线里。
  新帝登基不久,安王封地扩张就更是新鲜,魏景很容易就收集到想知道的讯息。
  这个他告诉过邵箐的,她了然点头,又庆幸:“幸好平陶在几百里之外,距离踺嘉甚远,不然只怕会有麻烦。”
  现在只要顺利过了这一段就可以了,还好。
  ……
  ——
  踺嘉,治所临昌,安王宫。
  这个曾经相对狭小的安王宫,如今正在扩建,虽不涉及前头殿宇,但难免多些吵杂和扬尘。
  徐苍一身常服,悄悄从侧门被引入正殿,他垂眸见礼:“标下见过安王殿下。”
  “起。”
  一道醇厚的年轻男音响起,安王转身。
  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头戴漆纱笼冠,身着藏蓝色续衽深衣,肤白红润,宽额方颌,生得甚是英伟,也颇有皇子威仪。
  他见了徐苍:“还没有消息么?”
  徐苍垂眸站起,拱手:“确是。”
  “难不成真葬身黔水?”
  安王皱了皱眉:“我总觉得太轻易了些。”他那五弟,应是更坚韧才是。
  “难不成,他看破了此计?”
  没错,徐苍就是一计,他曾经的身份,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作为曾被嫡出弟弟映衬得黯淡无光的安王魏平,他颇清楚魏景的本事。若是不死,单凭这些寻常兵卒的搜捕,恐怕不管多严谨,也奈何对方不得。
  于是,他和幕僚商议后,看中的被贬到西南的徐苍。
  明紧暗松,看似是旧日部属暗中相助,实际就是布下重重陷阱。
  据信报,齐王重伤带毒跳江,江水湍急,即便能登岸,只怕也危在旦夕。
  各个大小城镇的有名大夫已第一时间约束了起来,以最大力度搜查日夜不断,齐王很难吧?这时候出来一个不忘旧情的昔日下属,已至强弩之末的他,想必很大可能会求援吧?
  可惜的是,事发如今已快十日,依旧毫无动静。
  魏平蹙眉沉思片刻,挥手:“你且回去,严加搜索不得有误。”
  “是!”
  徐苍应了一句,无声退下。
  出得宽敞堂皇的正殿,炙热的阳光垂直照射,又闷又热,他几乎马上出了一头汗,表情不变,心底却未尝没有大松了一口气。
  他是徐家子,蒙家族护荫得以活命,且尚能继续披着战甲。如今这局势,他自然不能拖累家族的。安王的人找到他,他不得不从,且还是得高度配合,不能出一丝纰漏。
  除了家族,他还有妻儿。
  只是与积极的态度相比,他内心只盼齐王千万别找上自己,就这么内外煎熬过了一日又一日,好歹熬到今天,基本能断定计划失败了。
  思绪纷乱,唾弃自己,又不免忆及齐王,他长出一口气,比起这山多雨足,又闷又潮,时冷时热的西南,他其实更欢喜北方广袤的天地。
  一口酒一口肉,一刀胡虏一腔热血,沙土扑面心头却干净舒坦。
  可惜,这等时光与这般的自己,已逝去不可再追。
  ……
  回到安王宫。
  徐苍出去以后,魏平瞥了他的背影一眼,轻哼一声。
  他未必不猜测徐苍心里不乐意,但这个不重要,对方必须得做且得尽力做,就可以了。
  可惜呀,废了这许多的心思,却全无结果。
  “我总是不相信,齐王就这般死去。”
  他此话对殿内另一个人说的,这人一直坐在殿内,只是方才并未出声。安王没对徐苍介绍他,他也没看徐苍半眼,只悠然品茗。
  看着不过二十余,深青色的宽袍大袖,长长的黑发并未束起,而是用一根黑色的素缎松松系在背后,剑眉凤目,鼻高唇红,肤色白皙有光泽,非常俊美的一个男子,和魏景那种英气的俊不一样,他如魏晋名士,尽显风流。
  这人正是安王宫的第一幕僚,卫诩。
  卫诩并非单纯的幕僚,他本荆州名士,魏平慕名数顾,二人志趣相投,以挚友互称,他方出山至踺嘉。
  所以此人说话也相当直接:“信与不信,此计已无用,另谋他法需尽早,否则时日愈久,擒拿齐王恐无望。”
  “张阔呢?他潜于青翟卫已有些时日,还无消息传回么?”
  作者有话要说:  死忠这些,宝宝们不要太焦急,男主现在不可能轻信任何人的。


第19章
  踺嘉往西北百余里的一处河滩,黔水边缘。
  江风吹拂河岸,芦苇摇摆发出沙沙声,一年约二十四五的男子举目远眺片刻,眉心紧蹙:“今日已是第十日了,殿下还没有联系我们。”
  这是青翟营的首领,都尉韩熙。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如今青翟营已不再是曾经的青翟营,韩熙也不再是大楚都尉。
  青翟营和寻常将士不同,他们对魏景忠心不二且基本无家累。所谓附逆消息一经圣旨宣告,全营哗然,趁着先帝早安排的人忙着接手北军,他们毫不犹豫离了大营,立即乔装潜行欲往京城营救主上。
  京城未到,流放的消息就传来,于是他们又匆匆改道。
  可惜由于没能获得精准情报,到底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赶上时,魏景和邵箐已被迫投身黔水了。
  于是,这群人马不停蹄沿着上游找下来,又分散人手留暗号,直至如今。
  韩熙急得嘴上起了几个大燎泡,黑色布衣沾满尘土,神色焦灼一脸疲惫。
  “只盼殿下如今隐于僻静处疗伤,因而未看见暗记。”
  和韩熙站在一处的还有三人。二个身穿扎袖劲装的高大汉子,昔日的镇护将军张雍,虎牙将军陈琦;一个身穿灰色布袍的长须文士,昔日行军司马季桓。
  魏景旧日帐下十虎将,张雍陈琦就是其中之二,此二人和韩熙一样,皆是魏景亲自提拔的寻常军户子弟,亲长皆死于鞑靼之手,牵挂甚少。这几年倒新成了家,但二_0_ren_0_qi儿皆在边境,悄悄带上就是。
  季桓则是魏景麾下谋臣,他当年乃慕齐王之名而来,投的本非大楚,忠心对象也始终都是前者,惊变一起立即联系张雍等人离开。
  河滩附近还守了不少布衣汉子,虽装束各有不同,但从站立姿势到精神面貌,都隐隐昭示其军旅出身。
  张雍脾气火爆,闻言怒骂:“他娘的皇帝老子!干的都不是人事!”
  谁说不是呢?他们主公为平鞑靼耗费了多少心血精力,没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只是季桓却沉声说:“公恕慎言,如今需以寻找殿下为要,不可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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