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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农家科举记-分卷阅读177

这道连章题?恐怕破题都还没想好呢!
  众人更加发笑了。
  但叶勇曲没有反对,“毕竟只是秀才,此题用作乡试也当得,随便答一答便好。”
  他几乎对两人失去了兴趣了,说完话便转头同钱同说起竹院的事务。
  滕先生也没了旁的话,“那就两刻钟吧!”
  滕先生声音小,坐在前面的沈攀起了身,替他大声传了一遍,“烦请二位两刻钟内答完本题。”
  他这边传完,眼睛一转,忽然看到了窗外去。
  窗外,叶兰蕙不知道何时到了此处,正半掩了身子,藏在花丛里。
  从前叶兰蕙坐到最后面偷听名师讲学,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今日并无讲学,只是考较两个新学生,她来做甚?
  沈攀忽的想起昨天的情形,立时不乐了去。
  叶兰蕙向来敬重学问好的读书人,谁学问好,她便看谁不同。她待自己不同于众人,实则也是见他学问出众。她今日过来,难不成觉得这个小儿魏生和那个邋遢的邬生,会是学问好的人?
  简直是笑话!
  沈攀心道,叶兰蕙想看,就让她看吧,看这两个北人是如何灰溜溜走人的。
  他正要坐下,眼前却忽的一闪,那魏生站了起来。
  众人都发现了去,纷纷转头看,有人嘀咕道:“是不是弃考了?”
  “肯定是弃考了,这才多大会工夫呢!”
  沈攀皱了皱眉,看向魏铭,魏铭正好也看了过来,朝他笑笑。
  这一笑,沈攀便觉不好。
  果然,听他道:“三位先生,学生做完了。”
  “啊?”叶勇曲愕然抬头,学堂众生也都讶然纷纷议论起来,有的甚至直接问了魏铭,“你是不是没弄清楚题呀?”
  魏铭客气道:“这道连章题,学生确实答完了。”
  众人哄然议论,“别不是真的随便答答吧!那可就有意思了!”
  大多数人都不信,哼哼笑着,等着看笑话。
  魏铭身边,邬梨只做不闻,仍旧埋头答题,早就替他们两人捏了把汗的孟中亭,目光落在那满满一页纸上,诧异着,心中又陡然一定。
  他出声道:“魏生确实答完了,先生可要听答?”
  听答便是让魏铭自己读出纸上所答。
  叶勇曲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疑惑地又打量了魏铭一遍,“你答吧。”
  所有人都闭了嘴,看向魏铭,魏铭朝着众人含笑点头示意,答道:
  “匡鲁政以王道,因自述为学只次第焉。”
  这是破题,在座全都听了出来。不少人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更多人等着他下面的承题。
  “夫政必出于学,德礼其本……”魏铭字正腔圆,一字一顿地将破题也答了来,“……退欲善鲁学哉!”
  这破题、承题一出,在座众人无不惊诧连连。
  题目两章内容各异,魏铭的答案将上一章精炼为欲鲁国行王道,下一章概括为孔子自述其为学之先后。破题、承题两部分,用了“政必出于学”这个论点,将上一章的“政”和下一章的“学”融合到了一起。
  两章毫不相关的内容,一下就串成了一篇文章!
  不是八股工夫深厚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做出来?!
  接着魏铭又答了什么,众人已经从惊愕的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等到魏铭最后一个字落了音,学堂里鸦雀无声,座上的三位先生更是坐直了腰来看着魏铭。
  魏铭仍旧笑笑,“只怕耽误诸位时间,随意作答,若有不到之处,还请不吝赐教。”
  学堂里静得落针可闻。
  一众学生纷纷想抹掉头上的三根黑线。
  叶先生是说了“随意作答”,但这答案,确实是“随意作答”吗?


第220章 不可能
  学堂一静之后,忽的乱了起来。
  “他这篇答文字数不多,但语句凝练,一句废话都没有!”
  “上一章提为一个‘政’字,下一章提成一个‘学’字,然后用了这句‘政必出于学’!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魏生思维也太敏捷了吧!要是我来做这一篇,怎么也得一个时辰!”
  这惊诧赞美的话越多,沈攀在旁看着,脸色越难看,自己当初也不过得了同庠的点头。竹院的学生个顶个地挑剔,惯来目中无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
  沈攀再一转头,看见叶兰蕙直楞楞地站在花丛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魏铭,嘴里还念念有词,似是在复述魏铭方才的答案。
  沈攀瞬间感觉十分烦躁。
  这些都是男子的学问,她一个女子倒是要紧的很!又不能出去科举,还不得在宅门里相夫教子?!
  这念头刚一闪而过,就听见有学生道:“魏生这题做的也太快了,是不是曾做过此题,或者读过这题的文章?”
  这话声音可不低,意思就更明显了,_0_chi_0_luo裸地质疑魏铭的本事,认为他这是取了巧!
  有人这么一质疑,旁的质疑的声音也响亮了起来。
  孟中亭暗暗替魏铭捏了把汗,他抬头看去,见魏铭脸色一如方才,全然没有气愤或者羞愧或者紧张,目光平视前方,又说了一遍,“还请先生指正。”
  他都把题目答到这个份上了,先生还怎么指正?
  建议乡试直接录取吧!
  叶勇曲定了定神,让魏铭把卷子拿过来。
  魏铭看了一旁的邬梨一眼,见他奋笔疾书,微微点头,施施然走上前去,将卷子交到了叶勇曲手里。
  叶勇曲甫一看到这字,就瞪大了眼,再把那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禁似方才那学生一样,问魏铭:“之前真没见过这题?”
  魏铭还真就没见过,摇了摇头。
  叶勇曲看过,又把卷子给钱同看了看,钱同看得也是一脸震惊,又传给了滕先生。滕先生这一看,直接看进去了,目不转睛地。
  沈攀离得最近,但见着三位先生的表现,心中急躁烦闷的感觉已经难以忽略过去,学堂里的学生不是对魏铭的“随意作答”议论纷纷的,就是伸着头也想看一眼试卷的。
  就算他思维敏捷,这么快连思考加写下来,想来字迹也是潦草。滕先生最重字体工整与否,眼下看滕先生一言不发,看来是对字不满意?
  科举中人,就算有再好的脑子,这一笔字是脸面,连脸面都不顾,只求快,想出尽风头,那可不是正道!
  不少人心中如此想,他们都看向滕先生,等着滕先生提出严厉的批评,好好锉一锉这小子的锐气!
  真当竹院是想来就来的地方吗?他们这些在竹院读书的人,哪有轻轻松松就进来的?就是叶家的大少爷叶兰萧,也是学问出众,才能被人信服!
  叶兰萧今日也在场,只是他坐在角落里,既不出声,也不探看,好像人在魂不在似得。
  魏铭早早就看见了他,朝着他点了点头,但叶兰萧毫无反应。
  叶兰萧的事,魏铭不甚清楚,他知晓的叶兰萧一直沉寂,甘于妹夫沈攀之下,不出仕,也不打理书院,若不是后面突然与沈攀撕破脸,迅速招揽厌倦党争的竹党人员,将竹党斩为南北两派,与沈攀分庭抗礼,魏铭只怕对此人,更是全然不知了。
  魏铭又看了叶兰萧一眼,滕先生却一下站起了身来。
  众人皆吓了一跳,一双双眼睛都看向滕先生紧紧攥着那卷子的手。
  “魏生练字多少年,怎生写出这样一笔字来?!”
  滕先生抖着卷子。
  魏铭暗暗觉得惭愧,他这一笔字练了近四十年,若以他如今的年龄,是真的练不出来的。
  他道:“学生确实有些过于追求字迹,这一笔字白天黑夜地练了七八年。”
  起早贪黑地练字,练了七八年,字写得好,也是不无可能的。
  众人皆松了口气。
  “不可能!”滕先生一下嚷了出来,“这绝对不可能!这笔字非三四十年之功,练不出来!”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魏铭,两只眼睛抖出了不容错失的精光。
  “奇才!奇才!竹院今日来了奇才了!”
  众学生目瞪口呆。
  滕先生可是最最严厉的先生,他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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