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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之男颜倾天下-分卷阅读5

 他这个闺女,虽说偶尔迟钝,却是个能言善道的。
  但今日不知怎么了,她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装起了哑巴。
  沈括觉得很伤心,几次三番用小动作催促她,她愣是没有半点回应。
  最后他急了,抱着一种闺女不仁,亲爹不义的精神,说了一句:“衡衡,你不是有话要对王爷说吗?那便说吧,千岁仁厚,不会怪罪你的。”
  沈衡抽了抽嘴角。
  都说虎毒不食子,她爹这“子”食得是不是太痛快了些?
  看着那位不着调的爷“抽空”扫过来的视线,她整个头皮都麻了,慌乱之下,便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王爷这笋挑得不好,竹根颜色太深,吃起来不爽口。”
  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比平日的声音软糯,嗲得连她亲爹都哆嗦了一下。
  苏月锦却并不在意,面色如常地说:“那你去挑一根,清炒,少放油。”一句话说得沈括和沈衡都愣住了。
  她这话本来就是胡乱说的,料想就算惹得他不满,充其量就是帮忙给挑个笋,谁承想这位爷还要吃熟的。
  沈括慢慢地挪了两步,急切道:“王爷,万万使不得啊。小女自幼呆傻,对烹饪一事更是极不通透,不敢污了千岁之口!”知女莫若父,沈衡的厨艺根本上不得台面。
  苏月锦却没有看他,只是问沈衡:“你做的饭很难吃吗?”
  沈大小姐点头如捣蒜。
  他颔首,一副十分体谅的样子:“去试试。”
  沈衡是被两名近侍请到小厨房的,一名近侍帮忙洗菜,另一名负责切片,她尽享御厨待遇。
  经过一番调整,她的心态已经摆得很端正了。
  就见她手持大勺站在灶前,淡定自若地倒油,大义凛然地翻炒,破罐破摔地加料,最后万念俱灰地出锅,成功地将一盘鲜嫩脆笋炒出了“老态龙钟”的味道。
  装盘之后,静候在旁的丫鬟脸都绿了,好心地暗示她需不需要再炒一盘。
  她大气地一挥手,言简意赅地回了三个字:“不必了。”再炒一盘,没准还不如这一盘呢。沈衡端着那盘煳掉三分之一的“清炒脆笋”回去时,整个林间都弥漫着一种迥异于食物的奇怪滋味,那样张扬而强大的“气”场,连瑞脑兽里的熏香都望尘莫及。
  皇子的膳食都十分讲究,食用之前都要经过内官试毒。
  手持银筷的公公抿着嘴唇,牙关紧咬的咯咯声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沈衡眼看着他咀嚼咽下,心里还是蛮欣慰的,至少她做的菜还能吃。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过来,吃和能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因为,那位公公吐了,一溜烟地冲到一处青竹旁边,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面目扭曲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瘫软在地的同时,口里却不忘尽职尽责地解释:“奴才并非中毒,而是菜太难吃了……这菜,您万万吃不得啊。”
  一旁的沈括干脆吓得面色发黑,一面哀叹出门不利,未看皇历,一面说道:“罪臣教女无方,竟然做出这等菜式,万望王爷恕罪啊。”
  沈衡不得不承认,那画面太美,饶是她这种没什么心肝的人都有点不敢看。
  苏小千岁依旧坐得四平八稳,专注地用筷子戳了戳那盘黑乎乎的东西,对沈括说:“无妨,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得多难吃。”
  一旁的公公抽搐得更严重了。
  到底是自己人,千岁爷看着他那副“穿肠过肚”的样子,终是体恤地说了一句:“桂圆,别演了,你喜欢的那块八宝玉佩赏了你便是。”
  果然,那前一秒还在挣扎的胖公公很快站起身,利落地跪在地上,欢喜道:“奴才谢王爷的赏。不过,奴才也不全是演的,这位沈姑娘的厨艺,确实……”
  他没说出那个形容词,而是冲回青竹旁,又吐了一番。
  领教了端王手下的人才济济,竹林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沈括瞧着那气氛,估计端王是要发落自己了,就想求个恩典,让自家闺女送套换洗的衣服进来。
  他刚将嘴巴张开半边,就听见千岁爷慢条斯理地说:“祭山石我帮你找,你欠我的人情,用沈衡来还。”
  沈括做梦也没料到今日这趟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张嘴就这么半张不张地僵住了。
  比他更震惊的莫过于沈衡。
  从见到这位千岁爷开始,她就一直处在惴惴不安之中,就是担心他认出自己。
  可是看那架势又不像,他甚至不曾正眼打量过她,亦没有试探过什么。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相比之下,沈括的想法就比她的简单得多,因为他直接问了一句:“王爷说的这个‘用’,指的是外室,还是内室?”
  外间伺候当个使唤丫头还行,若是……
  “内室?”
  苏月锦打量沈衡一番,果断摇头:“不用。”
  那略微嫌弃的样子,让她想到前些日子在话本子上看到的一段话。
  如果一男一女共处一室,不论是否发生了什么,都是件令女子觉得羞耻的事情。前者是羞,后者是耻。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多谢王爷恩典。”沈括满脸喜悦地谢恩。
  苏月锦点头,缓缓起身,扔下一句“我饿了,不留你们吃饭”便径直走了。
  沈衡看着那道背影陷入了深思,难怪她从未想过昨夜的人会是端王,因为他从头至尾都自称“我”而并非“本王”。
  清风下的竹林依旧有些燥热,她站在其中看着那一片竹海绿荫,极其郑重地对沈括说:“爹,把上次租棺材的银子还给我。”
  没见过卖闺女卖得这么痛快的。
  禹城_0_jie_0_yan了,皇家御林军封锁了整座城池,不甚繁荣的偏僻小镇一时之间变得人人自危。
  县令张青贤吓得朝服都来不及穿,四处托人询问出了什么大事。行宫之中却半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只说千岁下了口令,封锁城门,不准任何人外出。
  然而整整三天,街道上也不曾见到官兵抓人,张榜贴告,气氛紧张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沈括坐在屋中,也有点躁动不安。他一直都以为祭山石是在驿馆丢失的,上次在竹林也详细地描述了丢失的过程,就算要查,也该是从驿馆内部入手,实在想不通端王何以这般大张旗鼓,惊动全城。
  坐在另一间屋子的沈衡也没闲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磨着刀。
  三天了,她连行宫外围的半块砖头都没摸着一块。凌坤殿好像一夜之间撑起了整片围墙,想要进去异常困难。
  难道他察觉了什么?


第二章
  少坑爹
  沈衡从不认为那位看着挺不着调的王爷是个善类,她夜探行宫在前,她爹认罪在后,两件事情串联起来自然让人生疑。
  也许他并不知道那日夜探行宫的黑衣人是她,但那一麻袋石头足以让他肯定一些东西。
  可是,封锁城池的用意又是什么?虚张声势?彰显皇权?
  沈衡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日他坐在轮椅上的散漫样子。她就是觉得,他不像是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的人。一个连路都懒得走的人,又怎么会走“弯路”呢?
  “小姐,如果奴婢犯了错处,您会将奴婢赶走吗?”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硕大的脸,让沈衡手中的刀险些掉落在地。毕竟,刚联想到一副天人之姿,就被拉回现实见一些“牛鬼蛇神”,怎么说都不是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
  “你又做了什么?”
  类似的苦肉计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实在没什么好新鲜的。
  道道垂着脑袋,小声说:“您先说,您会不会将奴婢赶走?”
  沈衡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道,你从八岁开始就能吃掉三个人的口粮,拿两个人的工钱,做半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我就是真的想赶走你,也得有宅子敢用你啊。说吧,你这次是打碎了茶盏,还是弄丢了字画?”
  她摇头:“都没有,奴婢,只是去嚼了一些舌头。”
  嚼舌?沈衡低下头,继续磨刀:“你平时嚼的舌头还少吗?一边玩儿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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