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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艳妾-分卷阅读128


  苏芩偏头,看向斐济。
  斐济道:“这是徐老头的孙女,徐柔。”
  徐柔?苏芩暗念了一遍,再看女子一眼,果然见其身段柔情似水,眉目却透着股不可亵渎的清高孤傲。
  徐玠的孙女,自然有其傲气的地方。
  就如苏芩,她身为苏龚的孙女,也总会有骄纵蛮横的地方。
  “徐姑娘。”苏芩笑着开口,“往常在皇城内,好似未曾瞧见过你。”
  徐柔道:“身子不大好,总在外头养病,近几日才回徐府。”女子说话时,声音细细飘飘,确是有些气虚之症。再看其身段,相比于苏芩的细腰肥臀,徐柔平板板的好似身上只剩下骨头,没半两肉,十足透出一股子病态西施之感。
  苏芩再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药香味。发现果真是徐柔身上飘过来的,应当是吃了许多年的药,所以才会有药香沉在身上。
  春潮烟雨,细润如酥,声音缥缈,如那被风吹散的绵雨,透着幽幽情思。
  徐柔转头,看向斐济。
  “世子爷难得过来。”
  斐济微微颔首,眸色冷淡,但眉梢眼角的锐气却削减不少,使得那萦绕在周身的狠戾气质也瞬时沉敛了下来。
  徐柔偏头,看到斐济左耳上戴着的那只珍珠耳珰,然后再看一眼苏芩空荡荡的左耳和右耳上戴着的那只珍珠耳珰,眸色微黯。
  注意到徐柔的目光,斐济下意识往左耳上一触,摸到一物,眸色一变。
  苏芩赶紧缩着身子往旁边躲,被人扯着腰带硬生生拉了回来。
  男人单手取下那只珍珠耳珰托在掌心,拿到苏芩面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有些可怖。
  苏芩缩着小脖子,蔫蔫的站在那里。小巧绣鞋搭在生长着青苔的石阶上,慢吞吞的磨蹭,小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难不成还是我欺负了你?”男人抬手,扬起大袖。
  苏芩被唬了一跳,赶紧抱着脑袋,偷偷露出一只眼。这厮不会是要打她吧?
  指骨分明的手指拨开小姑娘垂在左肩处的青丝长发,往后一拨,露出那只光溜溜的小耳朵。
  果然不见了珍珠耳珰。
  男人抬手,掐住那点白玉耳垂,将珍珠耳珰嵌进去。
  小姑娘的耳垂软绵绵的白皙,捏在指尖,透着微凉。
  檐下,清风慢雨。俊美如俦的男子撑着一柄油纸伞,面前是一位如花般娇媚的女子。女子臊红着脸,微微抬眸,鸦羽色的眼睫轻颤,清澈的眼眸中印出男子的面容,夹杂着簌簌落雨,似隔了层雨帘般的多了半分朦胧。
  檐下不遮雨,苏芩只站了半刻就被打湿了裙裾。
  男人侧身,将人挡在自己身后,正对上徐柔看过来的视线。
  徐柔张了张嘴,几句话在舌尖一滚,最后只吐出一句,“多年不见,可安好?”
  男人点头,声音清晰,透着疏离,“安好。”
  苏芩从男人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娇笑道:“徐姑娘是怎么认识世子爷的?”
  徐柔抿唇笑了笑,手里的纸伞依旧在滴水。“自小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哦~”苏芩拖长音,意味深长的看向斐济。“世子爷自小在古蒙长大,徐姑娘难不成是去古蒙养的病?”
  徐柔抿唇,没有接话。
  男人垂眸,对上小姑娘那张鼓起的面颊。
  真是可爱。
  庭院内,书童冒着雨奔过来。
  “徐先生有请。”
  斐济率先转身,领着苏芩,撑伞往书房去。
  徐柔撑开自己的伞,跟在两人身后,也入了书房。
  书房内,徐玠正盘腿坐在炕上吃茶,面前摆着一案棋局,看模样,像是在自弈。
  “祖父怎么还没解开这残局吗?”徐柔将手里的伞置在户牖处,上前替徐玠倒茶。
  徐玠抚着胡须,摇头。
  苏芩踮脚看一眼,发现那棋案上摆着的,原来果真是一副残局。
  徐玠侧眸,看向站在户牖处的斐济和苏芩,声音略苍老的从里头传出来道:“老夫知晓苏三姑娘要问什么,此事恕老夫无可奉告。”
  苏芩蹙眉,一提裙,一摆袖,便进了屋子。
  “我手里有徐老先生想要的东西。”
  徐玠继续摇头,“此物不要也罢。”
  苏芩的蛾眉蹙的更深。感情她宝贝似的捏在手里那么久的东西,在旁人眼里竟分文不值?
  斐济不要就罢了,如今人家是项城郡王世子,自然看不上区区一个郴王。但徐玠不要就有些怪了,陆霁斐一去,这徐派群龙无首,可还等着他这个老主子继续出山,去发扬光大呢。
  徐柔看一眼苏芩,突然开口道:“祖父时常烦恼这残局。不若这样吧,若苏三姑娘能解得这残局,祖父便应了苏三姑娘所求。祖父觉得如何?”
  徐玠抬眸看一眼神色执拗的苏芩,想起苏龚那个牛脾气,点头道:“好。”这是知道苏芩解不开,只是用了一道缓兵之计而已。
  苏芩虽对徐柔随意的替自己出主意有些不喜,但如今也只有用这法子一试了。毕竟徐玠这老头,软硬不吃,却重诺。
  若自己真能解得残局,他势必得告诉她祖父的死因。


第81章
  为了解这副残局, 苏芩便索性在徐府赖了下来。与她一同赖下来的,还有斐济。
  四月节, 清明断雪,谷雨断霜, 雨生百谷,萍始生。
  绵雨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苏芩身穿藕荷色外衫, 撑着下颚靠在缎面靠枕上, 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残局。
  苏芩的棋艺,并未得苏龚真传, 至此, 她对这副连徐玠都解不开的残局一筹莫展。
  屋内槅扇半开,纱制的绿糊窗上挂着芦帘,侧边拴着驱虫的艾草。远远能看到那自房廊处行过来的男人。
  穿长袍,束玉冠,外罩一件缎面靛青色披风。披风被细雨打湿, 能清楚看到上头残留下来的点点痕迹, 湿漉漉一块, 印出深色靛青。
  “吱呀”一声, 房门被打开,男人撩袍跨步进来, 脚上湿漉漉的带着浑泥水。青山自柜中取出新鞋,替斐济换上,然后又帮人褪下披风, 挂到木施上。
  斐济转身入屏风,净手洗漱。
  清晰的水滴声与外头的雨声混杂在一处,滴滴答答的没个消停。
  苏芩的眉蹙的更深。这残局可怎么解呢?
  男人换了长袍,坐到苏芩对面,手持书卷,搭着一双大长腿靠在那里,神色沉静。
  自到徐府,苏芩便发现斐济完全不似在外头表现出的那么暴戾蛮横,反而恢复成了往常做陆霁斐时的那副清冷常态。苏芩不自禁的开始琢磨,难不成这厮只是因着不想被那些人发现他是陆霁斐的事实,所以才会营造出项城郡王世子那么一个强硬蛮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来?
  注意到小姑娘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视线,斐济略微侧眸,轻启薄唇道:“何事?”
  苏芩撑着半个身子,略过那棋案凑到斐济面前。
  “你怎么一日一个样呢?”
  换件陆霁斐的衣裳,便看着像陆霁斐。穿身古蒙项城郡王世子的衣裳,便看着像世子爷。苏芩都有些吃不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男人一挑眉,笑道:“姀姀说这话,真是让我惭愧。这一日一个样的人,不就在这呢吗?嗯?”
  修长指尖指向苏芩的鼻尖,轻点了点,带着轻挑戏弄。
  苏芩抬手,皱着一张小脸一把拍开男人的手,正欲坐回去,却突然眸光一闪,看到那粘在男人脖颈处的发丝。
  男人的肌肤白皙,那发丝很黑,所以便显得格外明显。
  苏芩伸手,捻起那根发丝,慢吞吞的往自己的方向拉。
  发丝很长,又很细,像是根女人的头发。磨动时擦的肌肤,让男人不自禁暗皱了皱眉。
  苏芩拿着那发丝,绕在指尖,眸色疑狐的盯向男人。
  男人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依旧神色悠闲的在翻看手里的书籍。
  苏芩抽出男人手里的书,拍在炕上,然后下炕,趿拉着绣鞋走到男人面前,尖细的小小下颚几乎戳到男人脸上。
  “做什么?”斐济伸手,按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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