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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分卷阅读463

是为君之道之外的。
  “是我糊涂了。”张眉寿坦然笑了,道:“殿下身份在此,自该如此。”
  看来,还是她一厢情愿地想岔了。
  他待她的包容,想来不过也是为君之道罢了。
  这一世,许是又多了一份弥补之心。
  正如她先前所想,若他的皇后是另一人,他亦会那般善待,她本也没什么特殊之处——真要论,便只剩下一副貌美的皮囊,和不甚温柔的性子了。
  但这对他而言,到底没什么过分稀奇的。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平。
  他究竟知不知道,做得这般好,会让她误解?
  “为何忽然这般问?”祝又樘隐约察觉到身边之人似乎情绪有异,便忙问道。
  张眉寿看向前方。
  片刻后,直言道:“只是近来无事可做,想得有些多了,总疑心殿下待我与旁人不同——眼下想来,应也无甚本质上的区别。我生在大靖,自然也在殿下的臣民之列。”
  重活这一回,她不愿稀里糊涂,事事掖着,如处迷雾之中。
  便是明说了,即使会叫他笑话,可她也能图一个明明白白。
  他点了这个头,她自此也能放下这桩有些小家子气的心事了。
  “……”
  听他不语,张眉寿莫名也没勇气去看他的神情,只道:“无论如何,多谢殿下长久以来的照拂。大靖有殿下,乃天下臣民之福。”
  不然……还能说什么来缓解尴尬?
  “你想错了。”
  身边的少年终于开口,语气却有些不甚自在。
  张眉寿脚下微微一顿。
  想错什么了?
  又听他道:“你与天下臣民,岂可混为一谈。”
  她既非他的臣子,也不是他的百姓——
  亦不可用寻常夫妻之道来衡量。
  张眉寿抬起头来,转脸看向他,问道:“那我在殿下心中,是什么?”
  她显然太过直接,直叫身边的人觉得有些难以应对。
  反正已然豁出去了,自然要刨根问底才对得起这被弃到一边的脸皮。
  “我不知如何说……”
  少年有些局促地骗过头去,只留给她轮廓清晰、线条极好看的侧脸,及红透了的耳朵。
  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他是当真不知该如何说。
  张眉寿看在眼中,轻咳一声,换了一种问法。
  “那,若当初站在殿下身边的,是另一个人,殿下是不是也会将她立于天下臣民之外?”


第575章 她知道了
  四下安静了一刻。
  “不会。”
  少年人开口,答得认真又笃定。
  当初不会,日后……更加不会。
  实则,这个问题,他先前已经在心中仔细思索过了,每次得到的答案,皆是否定的。
  她与天下臣民不同,这臣民二字中,便已经囊括了所有可能。
  至于哪里不同——
  在他眼里心中,自然是哪里都不同。
  “……”
  张眉寿得了这个答案,手指微微拽了拽衣袖,很快又松开。
  转头看他,只见那生得过分好看的少年,脊背笔直,微微侧过脸,薄唇亦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每一处似乎都透着不自在的紧绷,哪里还有半分往日里的从容自若。
  “那我知道了。”
  她快速地说了一句,快走两步,未再多问。
  他既是在这上头这般嘴笨,她便也不为难他了。
  反正……她是真的知道了。
  张眉寿脚下不自觉走得轻快,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一阵风吹来,细碎的桂花从枝头飘落,掉在她的肩上、发间。
  这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且还有些恼人,却叫她弯起唇,抬手在头顶轻轻拨弄着,耐心仿佛用不完。
  祝又樘不近不远地看着她,见她动作,出神之后,眼中不禁也盛满了笑意。
  他此时,实则也有话想问一问小皇后。
  问她为何要这般问,问她——听罢他的回答之后,是怎样的想法。
  她这般聪慧,既说是知道了,那便定是明白了。
  少年人心下有几分激荡,脚下紧跟了几步,走到她身旁,重新与她并肩而行,却到底没有开口。
  倒不是胆怯退缩。
  而是,她既明白了他的心意,那此时便该留给她考虑的空间,而非步步紧逼。
  他会等她想清楚,而非是妄加干涉她的想法。
  她这一世,就该随心所欲,顺从心意地活着。
  实则,这数年来的一切,于他而言,已是难得可贵。
  能看着的时候,便多看她一眼。看不到的时候,便尽自己所能护着她——至于其他,他皆会遵循她真正的心意。
  一切的前提,都该是尊重。
  “殿下别急着走,我且让阿荔将那件披风取来,还给殿下。”
  见到了前院,张眉寿适才开口。
  却听他道:“还什么?本就是专程拿来给你的。”
  张眉寿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是先前猎来的银狐。”少年笑得极温和,正如秋日午后暖阳一般,澄澈和煦:“一早就命人制好了,只待天凉了给你送来——怎不见你披,可是不喜欢?”
  “倒不是不喜欢。”
  张眉寿没有多言,只笑了笑。
  起初倒没觉得多顺眼,本当是她人之物。
  可眼下想想那用料,那花色……
  确还挺合心意的。
  祝又樘看她一眼,见她未有推拒,只觉得心中又被填满许多。
  见她发间有未拨去的桂花碎屑,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可至半空中,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负在身后。
  旋即,便无声失笑。
  偶尔总会忘了分寸。
  好在,他极擅克制。
  这话刚在心底落音,见她自行抬手去拨弄那花屑,偏偏那细碎的花屑极难撼动一般,他到底没忍住,伸出了手去。
  ……还是不比往前那般擅于克制了。
  花屑被拨去,他的指腹触碰到女孩子细嫩的指尖,一时竟忘了将手收回。
  张眉寿有些怔然地抬起眼看他。
  四目相对,祝又樘尽量自然地收回了手,温声道:“我该回去了。”
  张眉寿点头,道:“我让阿荔送殿下。”
  ……
  祝又樘离开张家之后,徐婉兮来寻了张眉寿。
  听好友大致说了情况,徐婉兮气得拍了桌子。
  “真是欺人太甚!”
  如今在京城贵女圈内,谁不知她如今的处境已是今非昔比,竟还敢仗着县主之位,这般嚣张蛮横。
  怎么不干脆作死她!
  “程大人竟就这么放过她了?”
  张眉寿手中剥着橘子,语气轻松:“她乃县主之身,生事未遂之下,衙门自然无法当面定她的罪。但想来,程大人一封奏折是少不了的。”
  而在程大人上折子之前,锦衣卫必然已将此事传到宫里了。
  “蓁蓁,你怕是没听说吧?”徐婉兮压低了声音,道:“听闻宁贵妃被解了禁足之后,又有复宠之象。如今在后宫之中,又是以往模样了。”
  如此之下,皇上真的会责罚宴真吗?
  “经了这么多事,再是以往模样,也得处处小心翼翼才对。”张眉寿未有多谈此事,只道:“她未必见得一定会保宴真。”
  就像当初宁临风被推出去一样。
  如今一无是处,只会添麻烦的宴真,在宁贵妃心中,怕是已同昔日的宁临风差不多少了。
  这些话,张眉寿只在心里想,而并未说出口。
  她若此时在婉兮面前提起宁临风,怕是有暗示利用定国公府之嫌——公和私之间,她向来很讲求界限。
  一些事情,一旦不以为意地做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做得多了,总会算计到不该触及的。
  哪怕婉兮不介意,可她却不能天真地认为,整座定国公府都不会介意。
  尤其是,定国公府有个万氏在。
  她不会留给对方任何借题发挥、再中伤婉兮的可能。
  故而,定国公府这一刀,不用也罢。
  若是宁贵妃脑子里哪根筋又搭错了,执意要保宴真,那便碰一碰好了——总归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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