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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待圆时-分卷阅读264

虽没好,也没坏下去,好的时候还能往老太太院子里头走动走动。
儿子跑了大半年,也没能跑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拉了宋荫堂道:“你不必再奔走了。”宋荫堂岂会不知母亲心意,可又知道没个结果叶氏是不会安心的,叶益清她不在意,可叶文心跟叶文澜她却是放在心上的。
石桂后来又跟着春燕却了几回义庄,人不能进去,东西也只能送到门边,_0_hui_0_hui都要央告,到年节里的时候,厨房裹了一匣子饺子送进去。
去的那一天是年三十,雪花纷纷扬扬,石桂拎了食匣子进去,零星两三个狱卒,正在烫酒暖身,照例是有他们的一份儿,烧白肉跟煎活鱼,他们吃了起来,便不敢石桂春燕进去送吃食。
饺子里头裹得肉馅,肉馅打得紧紧的,拿薄被裹着,东西还有些温,送进去沾着醋,就算过了一个年,这一回叶文心的气色要好上许多,屋里还点了灯,瑞叶抿了嘴儿,对石桂亲亲热热:“姑娘自有了书,人就好起来了,还烦着你下回多带些灯油来。”
石桂怎么会不带,她把私房掏空了,托了宋勉去买了最新的一册仙域志,颜大家这些只能算是散记,还有去过的地方故地重游,人不动了,感悟自然不同,再写一篇印在册上,这书还极难买,托了小厮蹲点这才买着的。
叶文心眼睛发亮,伸手接过去,外头冰天雪地,栅栏半边裹了防雨布,死了人上头派了人来过一回,把那个受伤的狱卒判了罪,这些女眷的丈夫父亲还未定罪,既未定罪,便不能全算是囚犯,那人判了个监斩。
义庄里头再不敢行这样的事,也怕冻着饿着死了难交差,这些女眷身子都弱,发下来的炭也能分得一点,一日按点还有热水送去。
春燕念了一声佛,石桂把饺子送去给叶文澜,四层的食盒子,里头垫得满满当当的,两层分过来总有七八十只,没一会就吃了个干净。
叶文澜十三岁了,依旧还是少年模样,脸盘却瘦得尖削起来,见着石桂头一句便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石桂把那本叶文心翻得卷了边的书给叶文澜:“少爷不必忧心,姑娘肯吃肯喝,比我上回来,人看着精神多了。”
叶文澜这才肯吃,吃用过了,又再问石桂:“外头如何?”石桂只能摇头,她也确不知道,只知道叶氏已经预备起银子来,替叶文澜叶文心疏通。这时节再要钱的人也不敢收这个钱,等真定了罪,就更不能转圜了。
叶文澜打小就高傲挑剔,可主意却是正的,琼瑛告她黑状的时候,他一眼就识破了,纵说作恶,他这个年纪又能作什么恶。
石桂说不出宽慰他的话来,叶文澜却也没有再问,石桂拿着空食盒回去,还看见有丫头出来打水,她心头一跳,春燕便道:“我问了,这院里总要有人打扫,狱卒也得有人洗衣,这才开了门,许她们走动。”
本想着关上三两月总能决断了,哪知道一下子关了大半年,总不能真让她们死在牢房里,何况这许多人要吃要喝,一屋子关着难道马桶也不洗不成?
一个牢房出一个,到了点也给她们放放风,只男女隔开,不许碰面,石桂这才松一口气,经过那间空屋的时候,还往里头看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赶紧扭开头去。
到了夏虫初鸣的时节,叶家的案子有了眉目,叶益清一力扛下罪责,吊死在牢房里,圣人看着案卷,心头这口气难消,人虽死了,又给他加了三百鞭。凡涉事男子按情节轻重或判_0_si_0_xing,或是充军流放,叶文澜未成年,只判了流放,叶家一干女眷官没。
圣人到底没舍得动儿子,叶益清死了,颜连章这件事揭了过去,圣人心底气得狠了,一日里连下三道旨意骂了颜连章。
叶氏接着信的时候还怔怔出神,早知是必死的,这才咬出这许多人来,怎么会又自缢死了,怎么想这事儿都有蹊跷,叶氏心里打了个抖,还不及叫春燕拿了银子去赎人,宋老太爷递了信告诉她:“人安置在别苑里,此时不便出城,你派了人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怀总要去喝喜酒
双更不一定惹
气死我了,我都坚持七天了
多不容易啊!
今天母亲节
要祝妈妈节日快乐哟

第218章 弄巧

叶家那些个女眷,一个也没能捞出来,石桂打听了许多,犯官的家眷也有能赎的,可叶家的这几个不论老幼,俱都发到教坊司去,哪怕手上捏着银子,没有官府发的脱籍文书,也一样赎不出来。
丫头的性命无人顾惜,除了几个相熟的替她们掉一回泪,宋家再不会伸手去捞手,捞了哪一个是好?那许多张文书,怎么开得出来。
石桂空捏着银票掉眼泪,自生在此间,桩桩件件都是无能为力,蝗灾来时她无能为力,只得自卖自身,水灾来时她也无能为力,幸好还有宋勉肯替她询问,叶家犯了事,她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往日一同吃一同住的姐妹受那样的苦楚。
淡竹是个心大的,可自打听了石桂说起那个不知名姓的丫头,便一直记在心里,还叹得一口气儿:“死了倒干净了,不必去那等地方受罪。”
想到表姑娘也在那等地方,又落起泪来:“表姑娘这么个人,怎么受得住。”差一点儿就跟宋荫堂结成婚约了,怎么偏偏是时候出事。
叶氏已经预备好了,派人一路跟着叶文澜,判的是流放三千里,从金陵一路出去就跟着,带足了银子,这些个押解犯人的兵丁一路也不宽裕,官府给的银钱有限,难保就有苛抠犯人的事,叶文澜不过十来岁,打小锦衣玉食,这番苦楚怎么受得住。
派了人一路跟过去,赶在头里全打点好,水米被褥俱备,还有车坐有马骑,每到一官府点个卯登记在册,平平安安送到穗州,到了那头就有宋老太爷的同榜旧友,总能照拂一二。
叶文澜虽不能再考举了,原来却是生员,他年纪又小,到了地方上,便只看州官如何发落,叶氏一得着消息,便写信给了纪夫人,求她代为周全,双管齐下,只求着叶文澜不做苦力劳力,周全活下性命便好。
至于叶文心,一张文书宋老太爷倒还是能办到的,上下打点,不知花了多少银两,之前不敢收的那些个,如今还有甚不敢,叶益清人都死了,鞭尸三百打得皮开肉绽,尘埃落定,只照着规矩办事,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主意都已经打好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宋老太爷却接着了信,说两个人都已经送到城外去了,叫他赶紧把人接了去。
给他送信的是颜家的长随,宋老太爷拿眼一扫立时吩咐了高平,赶紧去颜家别苑接人,这风口浪尖不能把人接回来,只得先安置到宋家郊外的空屋里去,等风头过了再行打算。
宋老太爷把事儿告诉了叶氏,叶氏先喜后忧,原来的打算,不论如何都是在判的罪里头周转,哪有平白就把罪人给捞出来的,若是被查证出来,宋家会不会担干系。
她赶紧往永善堂去,宋老太太也跟着皱眉,宋家想的法子算是阳谋,大面上不出错,叶文澜是赎无可赎的,要么等着圣人大赦天下,便是赦免了,也再没有可能考举,倒是能够行商做些生意,穗州靠海,又有熟人,他又是识文断字的,能做个文书理理案卷也成,若是高运有那么一天,还是正当人。
叶文心也是一样,教坊里头赎出来就是良籍,虽不能再跟宋荫堂结亲,却也还能嫁人生子,虽不比过去富贵,可叶氏那一份嫁妆,总还能叫她衣食无忧。如今又不一样,这两个还是犯人。
宋老太爷也还不知是谁出的手,猜测着是颜连章,可颜连章就是个泥菩萨,这当口必不会伸手,宋荫堂却蹙了眉头:“便他是个泥菩萨,还有紫檀贴贝的案台供着他呢。”
叶益清分明已经把人都咬了出来,最后又怎么会上书给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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