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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记-分卷阅读439

我听到那老_0_jian_0_ren得意的说了句,‘可惜老国公爷、定国公主早逝,倘他二人尚在人世,眼见今日哗啦啦大厦倾倒、家族分崩,那才真是快意至极!’。”
  郡王妃的脸登时寒若冰雪,立刻追问,“那人是谁?是个女人?”
  “我当时尾随车驾,直待远远看那车进了一处府邸,又与小林轮流盯梢数日,方知那祭奠之人的身份。”大林恨的目眦欲裂,“当时我在沟渠便听到脚步声一高一低,仿佛腿脚有疾。当日,那车回的就是陆府,我不敢信,都说是陆伯辛求情,我们这些人才得以保全。直待看到陆伯辛的母亲,陆家那老_0_jian_0_ren出门,那老_0_jian_0_ren走路一高一低,是个高低腿的瘸子,我方信了,那天的祭奠之人便是陆伯辛的老娘!”
  郡王妃已是脸色剧变,当年父亲是如何亲手提携了陆伯辛,将他自区区六品禁卫将领之位,一手提携至北疆掌兵,甚至连家传兵法都亲自相授,没有半点藏私。纪长毅不幸战死军中后,更是将他视为自己的继承人,还曾亲自雕了那块玉佩给他。陆伯辛那样的聪明人,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嫁入晋王府,父亲就曾与她说过,“你弟弟怕是一辈子富贵闲人的命数,以后有大事,可与伯辛商议。”
  当年柳家出事,陆伯辛为柳家求情直至削爵,甚至,当年晋郡王那混球有与她和离之意,都是陆伯辛拦了下来。还有后来穆安之回宫之事,亦多赖陆伯辛遗折相助。
  所以,郡王妃不是没怀疑过陆家,但陆伯辛为了回护他们这些柳氏余孤,的确付出不小。
  难道,父亲信错了他?
  柳家也信错了他?
  小林见郡王妃脸色变幻莫测,叹道,“其实睿侯是忠是奸,委实难辩。当年咱们府上出事,他并不在帝都。后来,我与我哥实在忍不下这口气,那会儿他正好被削爵回了帝都,我跟我哥商量着,便是豁出命也要宰了他,为府里老老小小报仇。”
  郡王妃惊愕不已,一时按捺下国仇家恨,问,“陆伯辛是你俩杀的?也不对,陆伯辛死在新伊。”
  “没杀成,倒落入他手里。他身边护卫不少,见是我们,私下问了我们缘故,后来我们与他对质,他的脸色也很不好,另给了我们一人一份新的身份文书与一份产业,让我们自去过活,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便放我们离开了。”小林唏嘘,“当时就想拼个鱼死网破,我娘当时身子也不大好,知道这事后心神不宁,后来跟我们说了一件旧事。”
  “这么一算是四十几年前的陈事了。当时,我爹曾让她去一处小庵照顾一个妇人,我娘去之前就想问问是个什么人,既是照顾,人家什么脾性,总要问清楚。我爹却是说,一个字都不要问,便是去了,也不要与那妇人说一句话。我爹说的慎重,我娘便也不敢再问。她过去后也不敢打听,服侍那妇人的仆妇皆是哑子,每天管着烧饭打扫,那妇人似有了身孕,非常惊惶,也非常貌美,每餐饭后总会吐,但还会让那哑子仆妇再给她做些吃的,她稍好些后就继续吃。也试图跟我娘说话,可见我娘话少,她也便不说了。我娘在那小庵约有三个月,眼见那妇人肚子鼓了起来,有一天夜里,我娘睡的特别沉,待她醒来已是第二日天光大亮,那一天,所有在庵里的仆妇都睡的很沉,她们醒来后,那妇人已是不见了。”
  郡王妃这样历经风浪之人都不禁将心提到嗓子眼,禁不住问一句,“后来呢?”
  “后来我娘回府请罪,公主细问后曾打发人过去查看,其他的,她便不知道了。可那妇人相貌极美,用我娘的话说,见之难忘。”小林拧眉,“我娘说,原本因隔了二十几年,已是忘了的,可有一日,直待有一天,陆伯辛过府向老公爷汇禀公务,我娘到二门外与银库上的人对账,偶尔见了陆伯辛一面,当时就觉着隐隐眼熟。后来,陆伯辛得老国公爷青眼,时常出入国公府,我娘越看越觉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而有一日,我爹忽然重问起她那妇人的事,我娘突然就想起来了,陆伯辛的相貌是有三分像当年那位妇人。只是,陆伯辛是男子,身上更多英武气。后来,我爹出了一趟远差,他去了哪里,既没有与我娘提过,也没有与我们兄弟提过。当时我们没多想,跟我爹出门的都是积年极忠心的老家将,我们以为是有机密要事,自然不多打听,可如今想到,颇多可疑之处。”
  “林大娘去小庵是什么时候?”
  “年份我娘已是记不清了,她记得是秋天,那一年石榴熟的格外好。”
  的确应该是秋天,她从未见母亲那样震怒,几乎要与父亲决裂。那时弟妹都小,不,那时还没有弟弟,正是母亲膝下无子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
  郡王妃心中说不出是酸涩怅然还是旁的情绪,外面日头正好,只是冬天的阳光也似乎带着薄冰的冷意。
  怪不得父亲那样不遗余力的提携陆伯辛,怪不得要雕一块玉佩给他,怪不得会说,“伯辛当年在江湖行走,曾化名柳枫眠,可见与我柳家有缘。”
  那望向陆伯辛的目光,欣慰温暖遗憾歉疚……
  怪不得会授他兵法,拱他为北疆统帅,对他那他的惜之爱之欣之重之,那不只是来自上官对下官的赏识,还来自更深沉而隐秘的血统传承!


第330章
  室内一时无声, 窗外不知何时飞来的一只白头黑羽的大鸟在冬日残雪的石榴枝头对着太阳长声鸣叫,郡王妃回过神,容色因猜测愈发冷峻, 她问大林小林, “那这些年, 你们都在哪里,在做什么?”
  小林道,“原本是带着我娘在帝都安身,也能去天祈寺远远看一眼娘娘与小殿下, 后来屡有不太平的事, 有一天夜里,有人用股子奇异味道熏醒了我们, 让我们快些离开, 我们尚未走远, 家里宅子就起了火。后来没奈何, 我们拿着新的身份文书离开帝都,没两年我娘也去了。那一二年,我跟大哥有时间就琢磨,总觉着陆伯辛之事有蹊跷,可也没几年,就传来他的死讯。我们又悄悄回了一趟帝都,赶上陆家一桩大事, 陆伯辛的儿子与陆国公分宗, 闹的沸沸扬扬, 都说陆家是争北疆兵权叔侄决裂, 这与咱们也不相干。我与大哥去祭奠时,见有许多侍卫在打理坟莹, 当时我们不敢走近,想悄悄察探,却被陆文嘉的亲卫察觉了。我们久不回帝都,相貌也与以往多不相同,其实,也只是当年他半大小子时见过不多几面,他倒还记得我们,想了想便问我们可是林家人,他瞧着不像知道那些旧事的,还说我俩有良心,知道过来祭一祭。”“陆文嘉当时还很年轻,他意有所指的说,我父亲也不过刚去,这坟地里便长满了草,可见人走茶凉。只是他今尚在,这杯茶且凉不了。看我们穿戴寻常,倒令人给了我们些银钱,便让我们离去了。”
  小林道,“陆伯辛亦正亦邪,到底是好是歹,还有当年咱们公府的事,到底是不是有他的手笔?还有他到底是个什么出身?有关他的事,总是像蒙着一层影影绰绰的雾,让人看不真切。我跟大哥商量着,与其道听途说,还是得靠自己才能查个分明。报应不爽,陆家那婊.子顶替咱们二姑娘做了皇后,皇后追封父祖三族,我们就顺着这条线查到姓陆的老家,找了当时村里的人打听陆家在那村里的生活,我们在那里查了五年,连后来陆家发达,陆仲辛在南夷州在云贵的经营路线都走了一遍,把陆家在湖南的生活轨迹一一捋清楚,我们查到,陆老_0_jian_0_ren在同陆镖师到湖南之前竟然是在扬州,待去了扬州,我们查到一宗案子。”
  “扬州城的一处小商铺,曾出过一桩血案,年轻夫妻二人带个男孩儿,一日夜间失了火,那妇人与孩子便不见了,留下男人被烧的百目全非,这家人在本地也无甚亲人,无本家追穷,官府便糊涂着结了案。我们找到当年的仵作,那仵作说,倘旁的案子不一定记得,这案子他还有些印象,当时那男人胸腹被刺了几十刀,直刺成个筛子,好些年没出过这样的凶案。案子虽是糊涂结的,仵作当时说,想来是以妻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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