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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玺记-分卷阅读440

这种刺几十刀的,并不是熟手,熟手一刀就能将人宰了,这种多是趁着那股子争命的凶戾,只怕一刀捅不死,所以一直捅一直捅,捅到没了气力才罢。只是那妇人孩子没了踪迹,不然一审便知。”当年查这些线索不知费了多少时间功夫,此时小林说来却是平和,他突然皱了皱眉,“我们还查到一件要紧线索,当时因那妇人貌美,街巷里记得她的人不少,对那孩子也有印象,当时那孩子唤那妇人姨妈。”
  “怎么会是姨妈?”郡王妃讶然。
  “当时我跟大哥也想不通,因为在湖南,我们查到本地消息都说陆伯辛是陆镖师在外头成亲养的长子。所以,我跟大哥推测,陆伯辛怕不是那陆镖师亲子。而且,当时扬州一些老人说那妇人的腿并不瘸,走路还是正常的。待到湖南时,便已是腿脚有疾,那么,她有腿伤就在离开扬州前后。”小林思维严谨,“他们在扬州有所停留,户籍上是有记录的,苍天有眼,那户籍记录还在,上面记的是周荣氏。还有当时他们的身份路引,虽则在扬州城定居,当时所办的一应手续都在户籍记录中保存了下来。我们顺着户籍记录,寻到苏州,他们在苏州停留的时间太短,没能查到什么。后来,再到山东琅琊,一直查到孝敬皇后的娘家王家。”
  “但王家嫡支早在数年前便败落,如今在琅琊支撑是几个不甚得意的旁支,后来江湖辗转,还是查到一位曾经给那老贱.人诊脉的大夫,用了些手段,那大夫才说了当年之事,他原是王家的家医,那一年嫡支主母派他给一位夫人诊脉,那夫人住在琅琊郊外一处山明水秀的别院,是位有孕妇人,当时已有六个月的身孕,王夫人很是重视此事,后来将他派到别院专司服侍这妇人,那妇人颜色颇好,言语温柔,足月后产下一子。之后便一直是这位大夫来往别院,他记得那孩子,十分聪明漂亮,母子相貌很有几分相似。三年后,王家因事败落,嫡支被诛,旁支亦多受牵连,他们这些在王家当差的更得自谋生路,他生怕牵扯到自己个儿,连夜求了张路引便逃走了,三五年后想着王家的官司该平息了,方回了琅琊。”
  “有了这位大夫,接着便又找到一位王家旁支,这人没什么本事,因会奉迎,当时在嫡支也能巴结得些好处,而且,因游手好闲,当年王家爷们儿要置个外宅,奶奶们弄个私房产业,倒都爱差谴他。他对王家嫡支的事知道的也清楚,我跟大哥想法子撬开了他的嘴,倒又让我们查到一宗事,原本王家正经世族,后来家里老爷夫人都有了些个认干亲的嗜好,那些个姑娘们却也不是买来的,却都有几分颜色,在府中好吃好喝的养个一年半载,便被嫁了出去,联姻的多是些下游官宦之家。王家一倒,那些妇人多半也没什么太好的结局,那时查了半年,查到一个有迹可寻的,那妇人也在王家呆过,后来被王家嫁给琅琊通判的公子,王家败落后,她主动下堂求去勉强靠针线过活,后来因人介绍,给一位县令做了妾室,生子后不为大妇所容,只得在庵堂出了家。我们找去时,师太并无所隐瞒,她说她们原是帝都育婴堂的孤女,年纪略大些被挑选出来不同栽培,到底并非正途,故而皆下场不好。”
  小林说到此处,呼吸亦不禁加重,大林眼中亦是情绪复杂,“连带那老贱.人的来历,也一并从这位师太口中得知,那老贱.人原也是育婴堂的女孩子,因容色极为出众,很早便被人接走了,并不与她们在一处。但后来因她嫁给琅琊为官的前夫家,曾在别院见过几面。待王家出事,天各一方,便彼此失了踪迹,这些年亦未再见。”
  这便对上了,孝敬皇后也是一路子出身,看来,那些年育婴堂便是被孝敬皇后掌握了。郡王妃问,“你们后来又去了帝都?”
  “去了。但帝都人事更迭太快,又是几十年前的旧事,极难查了。既是查不到,我们索性就让那老贱.人自己露出马脚,为了证明我们查到的消息是否正确,我写了封信送到陆国公府上,写明让陆荣氏收,只写了三个字,育婴堂。后来国公府果然私下派出不少人手,我们劫杀了一个小头目,可惜那小头目并不知道什么。陆国公府以此为由令帝都府大肆搜捕,我们便知这老贱.人的来历是准的,她的确是育婴堂出身!她那胡编乱造灾荒中死满门的娘家,都是假的!”
  小林激动起来,转而忽又黯然,叹口气,“我们想再刺探,却是被陆国公府的供奉发现形迹,若不是禁卫军赶到,怕就要落入陆国公府的手里。”
  “禁卫军?”郡王妃有些不解,“这又关禁卫军什么事?”
  “陆国公府死了侍卫,禁卫军格外注意城中治安,巡查认真,见有打斗遂上前查问,我们方趁机逃出帝都。”
  “是哪支禁卫军?”
  林家兄弟毕竟是公府出身的家将,不然倘寻常江湖人怕是连九门兵马与禁卫军都难分清,更何况禁卫军分为四卫,寻常没这眼力的,也不能分辨。小林道,“是朱雀卫,禁卫中只有朱雀卫的将领用大红披风,他们的衣甲上有朱雀纹徽。”
  郡王妃微微颌首,听说这些年朱雀卫一直在林程手里。小林继续说,“我们逃得一时,陆国公府的追踪人手却非常厉害,直待逃至山东,我们方将他们甩开了。但底细被揭,这两年一直东躲_0_xi_0_cang,想来我们必是查中了陆家要害,不然,他们也不会这样穷追不舍。当年在西南时,我们兄弟曾得南安侯照应,便想将这些追杀我们的人引至西南,不料到西南那边儿杀手反是更多,我们原以为要丧命,却是被南安侯府的家将救了。这十几年,我们一直在追究查陆家的事,听到胡家家将说起,才知道王妃与小殿下都在北疆,我们合计着,干脆也来北疆寻王妃与小殿下。”
  林家兄弟自怀中掏出两本厚实的册子,册子都用防水的油纸包着,打开来,牛皮纸的封面已是陈旧了,便是册子的书页也已泛黄。大林说,“这两本册子都是一样的,我们担心万一有谁出事,还能留下一本。这些年的追踪,都在这里面了。可惜陆伯辛早逝,咱们老公爷去的更早,纵有千种怀疑,到底如何,终是说不清。但凭这些,问陆家个来历不明,也算是佐证之一。”
  兄弟二人鬓发皆已斑白,郡王妃握住这两本册子的手微微颤抖,轻声道,“这有大用。”
  这一句,兄弟二人多年辛苦似都得到报偿,脸上浮现出一种释然的喜悦。大林说,“我们当年实在是在帝都住不下去,王妃,哪天能回帝都了,咱们可得查一查当年小少爷的事?”
  这又是郡王妃心中的一桩心事,郡王妃当年不在帝都,她问,“那孩子你们见过没?”
  小林看向兄长,大林重重点头,“见过。当时大爷出门,夏天遇着雷雨,我们就近在郊外一处私塾避雨,那女子是私塾先生的女儿,说来也是正经良家,大爷看对了眼,便时常过去,一来二去的熟了,他不敢将人接回府,就在外头置的宅院。我当时跟着大爷,也劝过他,哎,大爷就看对眼了,再劝就要翻脸。我便替他安排妥了,咱们府又不是外头那些没规矩的人家,我当时挑的都是稳重话少可靠的婆子,丫环也是选的最妥当的,二三十人服侍着,难道看不住一个女子,绝不可能与人有私。何况,那天生产大爷也在,大爷成亲几年夫人一直没动静,那女子诊着是个男胎,大爷很看重,果然生了个男孩,大爷高兴的还给我看了一眼,孩子不大,可眉眼间是有些像大爷的。后来那个孩子,我已是看不出半分大爷的神采来。”
  小林也说,“当年在帝都时,听说那孩子被送往天祈寺养育,我跟大哥悄悄去看过,圆圆的脸,相貌脸庞都不像大爷,大爷是容长脸,这孩子生母听说是瓜子脸,实在不像。”
  郡王妃也不相信自己弟弟是被绿了,不要说一个私塾先生的女儿,就是再手眼通天的女子被那么些仆婢围着,想偷人也绝不可能。“这事是极难查的,过去多年不说,当年即能将此事瞒天过海做成,自然不会轻易叫人查出来。”
  郡王妃现在并不急着柳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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