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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兄书-分卷阅读48

双多情的眼睛,往常望春楼的姑娘们很吃他这一套,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谢宝真也不例外。
谢宝真的脸果真红了,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
“放开,你弄疼我了!”
这个男人身上甜腻的气息使得她打心眼里厌恶作呕!怒意上涌,谢宝真不管不顾,抬腿便是一脚踹上。
她太生气了,这一脚踹偏,秦墨捂着膝盖连连后退,羞怒交加道:“你……”
可惜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见白衣掠过,空气中新鲜出炉的糕点香混合着清冷的木香,那是属于谢霁身上的味道。
谢宝真贴在墙上,也未看清谢霁是何动作,就听秦墨大叫一声飞了出去,继而重重地摔在一丈远的地上。油纸包裹着的枣泥糕咕噜噜滚落一地,却无人顾及,谢霁单手扼住秦墨的脖子,扬手便是重拳落下,直将秦墨揍得眼冒金星。
还未反应过来,第二拳、第三拳又紧跟着落下。
秦墨惨叫不已,谢霁面若寒霜,眸如利刃,顺手在地上捡了个枣泥糕塞在秦墨嘴中。秦墨颧骨乌青,口鼻溢血,‘呜呜呜’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又一拳落下,溅起的血沫喷在谢霁的眼角,像是一颗妖冶的朱砂。
满月之下,他扼住秦墨的喉咙,淡色的唇微微张合,发出鬼修罗般冰冷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听着!以后你哪只脚靠近她,我便打断哪只脚;哪只手触碰她,我便断了哪只手;多看一眼,我便挖了一双眼,多说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谢宝真瞪大眼站在巷口,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心慌。
那单手就能掐起一个活人的少年,那阴森森可怖的话语,真的是属于她那谦谦白衣、温和无害的九哥吗?
可若面前这个护着她的人不是九哥,那又该是谁呢?
回忆中的温润与眼前的血腥交织,谢宝真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乱糟糟的一团。
谢霁摸到了袖中的短刃,脑中一个声音疯狂地呐喊着:他碰了宝儿,杀了他!
刀刃出袖,后头的谢宝真终于有了反应,忙跑过去抱住谢霁的臂膀道:“九哥松手!他要死了,快松手啊!”
少女颤抖的声音回响在耳畔,谢霁从盛怒中回神,收回短刃,下意识松了手。
秦墨咳喘着摔倒在地,继而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巷子。
谢霁身形僵硬,阴鸷的目光依旧盯着秦墨离去的方向。谢宝真怕他闹出人命谢家护不住他,忙一把抱住他僵硬的身子道:“我没事,九哥!让他走罢!”
怀中的温软在发颤,谢霁眼中的杀意一点点退散,继而变成幽黑的空洞和茫然。
夜色冰凉,他垂首看着怀中泪眼盈盈的少女,看着她颤抖的瞳仁,许久才哑声问:“……害怕?”
谢宝真眼睛湿红,点了点头。
谢霁笑了,那笑是从未有过的死寂。他抬了抬手,似乎想抚去谢宝真眼角的泪意,但发现指节上有血,便又颓然放下,嗓音带着艰涩的温柔。
“别怕……以后这种事,我不让你瞧见。”说罢,谢霁轻而坚决地扳开谢宝真环抱的手,将她推开。
“不要碰,脏。”他转身,身形逆着光,一如既往地萧瑟孤独。
“九哥!”谢宝真追上他,握住他那还带着血迹的手,声音依旧颤抖,却多了几分坚韧,“你要怎样才会明白,比起鲜血我更怕你会因此受伤!他不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前程,知不知道?!”
谢霁怔然。
很久很久,他像是得到了一颗十分珍贵的糖果,却不敢品尝,只低声试探:“不怕我?”
“怕你因我获罪。”谢宝真抱住他,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吸着鼻子闷声道,“以后,别再这样了。”
第33章
中秋之夜,月色很美,谢宝真坐在河边的石阶上,浸湿帕子,将谢霁的手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河水倒映着岸上的灯火,浮动着碎金一般的光芒。谢霁垂眸望着小心翼翼为自己拭净手上血迹的少女,视线落在她被灯火染成深栗色的发髻,许久方哑声道:“枣泥糕丢了,我再给你买。”
“不必了,现今没心情再吃。”谢宝真抚了抚谢霁指骨处的擦伤,低落道,“怎的每次伤的都是手?九哥的手这般好看,伤了多可惜。”
谢霁蜷起手指,说:“不疼。”又沉下嗓音,拧眉道,“你呢?他可曾伤到你?”
“不曾,你来得及时。”说着,谢宝真抬起眼,看到谢霁眼尾的一点暗红,便直起身子道,“别动,你这里有滴血。”
说着,谢宝真按着谢霁的肩倾身,在他讶然的目光中凑近,食指挑着帕子的一角细细地抹去他眼尾的一点血污。
有风,水面起了波澜,光影交叠变幻。谢霁浑身绷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唯恐惊破这一个美好的梦境。
谢宝真擦得很认真,心无旁骛,直到在谢霁深邃的眼波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仿若耳鬓厮磨。她心中一悸,后仰拉开些距离,不知为何开口竟有些结巴,捏着团成一团的帕子磕绊道:“好、好了。”
风过无声,撩动谢宝真的发丝,亦吹皱了一汪平静的心湖。面前,谢霁的眼中凝聚着最深沉的夜,也倒映着最明媚的光。
他淡色的唇抿着,喉结上下滚动,有那么一瞬,他似乎微微前倾了些身子,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凑上前的时候,岸上的火光被遮挡,眼前像是落下一片阴翳。谢宝真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是下意识觉得心跳加快,咽了咽嗓子,手指情不自禁地捏紧了那团皱巴巴的帕子……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亦或是期待什么,只觉得此时的谢霁有着摄人心魂的俊美,无形的气场压迫得她几欲不能呼吸。
喧嚣远去,连呼吸都变得很安静,然而在两人的鼻尖还有寸许距离的时候,谢霁停住了。
半晌,他轻轻垂下眼,睫毛几番抖动,而后扭过头极其低哑道:“……该回去了。”
莫名的紧张感消失,谢宝真松了口气之余,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那夜回去得晚,秦墨的事没能瞒住,谢宝真一五一十地向父兄解释了谢霁揍了秦墨的缘由,心中不由替九哥忐忑。
然而谢乾听后并未苛责,思索良久,只沉稳道:“这件事的确是秦家小子失礼在先,强人所难已非君子之道,你们并未做错。”
国公府上下在对谢宝真的事情上永远是同仇敌忾的,梅夫人亦冷哼:“可惜了秦尚书和其夫人一世美名,竟败在教子无方之上。好在这门亲事未曾应下。”
今日谢淳风在宫中值夜,并未回府,否则若他在场,秦墨那小子必定要伤上加伤。
谢临风正巧从院外进来,看了眼厅中沉默挺立的谢霁,又看了眼坐立不安的妹妹,不疾不徐道:“此事若闹大,恐对宝儿的名声不利,就看秦府那边如何处理了。如若他们非要闹,谢家自然不会任人宰割,是非黑白半步也退让不得……宝儿,阿霁,你们下去睡罢,天塌下来亦有我们顶着。”
谢临风谈吐举止斯文,不似谢淳风那般勇武好斗,但向来言出必践,从不食言。
谢宝真放了心,告礼退下,行至院墙边的回廊,快走两步跟上谢霁的步伐,与他比肩道:“九哥别怕,有阿爹和兄长们撑腰,秦家便是势力再大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的!”
谢霁放缓脚步,望着身边软声安慰自己的青葱少女,不由柔和了目光,微微一笑。
秦家是不能明着拿他怎么样,但皇后能。
谢霁有预感,这件事怕是不会就此罢休。
夜里亥时,谢府正厅中,凝重的气氛并未消散。
谢乾吹了吹茶末,问道:“打探得如何?”
谢临风将方才出门打探到的消息一一俱报,道:“太医连夜进了秦府,听说秦墨回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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