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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残疾首辅冲喜-分卷阅读65

手中拿着剪子和产勾,登时心火怒烧道:“产妇已是虚脱,若强行剪开产道拽出婴儿,必定血崩!”
  稳婆见闯进来个年轻姑娘,登时大骇,连连摆手道:“哎哟你干什么?这等腌臜地岂是你这姑娘能随意进出之处?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让我来。”明琬背着药箱,从两个稳婆中间强行挤了进去,握住章家阿姐微凉的手道,“夫人你好,我是章似白的朋友,亦是大夫,能听清我说话么?”
  章家阿姐眼中掠过一丝光彩,紧紧握住明琬的手,艰难点头:“求大夫……救救孩儿……”
  神志清醒,明琬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道:“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两个稳婆朝明琬翻白眼,努着嘴道:“瞎添什么乱?老婆子接生过的孩子都快有一条街之多,再这样下去,只怕会一尸两命……”
  “你说什么屁话!我姐定会母子平安的!”屋外的章似白听见了稳婆的话,气得险些冲进来,连声对自家姐夫道,“姐夫,你去把那两个胡说八道的婆子给我抓出来!”
  明琬用乌头等药煎水给章家阿姐服下,待她疼痛稍稍减轻,便着手推正胎位。期间侍婢送来参汤给章家阿姐补充力气,好在明琬及时阻止,将侍婢斥下。
  给大出血的孕妇服用参汤,这不是要她的命么?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斜阳收拢,侍婢们来来往往换上了烛台灯笼,方听见章家阿姐一声嘶哑地痛呼,婴儿响亮的啼哭充满了整个房间。
  明琬满手鲜血,几乎立即瘫软在地。
  从章家阿姐家出来,方觉天色黑得厉害,明琬一咯噔,道了声“糟糕”,匆匆背着药箱就往外跑。
  她跑得实在太过匆忙,章似白气喘吁吁地追上来,拉住她的腕子道:“你跑这么快作甚?姐夫还说要好好感谢你呢。”
  “不必了,我有急事。”明琬道,“何况都是朋友,你也帮过我许多。”
  “哎等等!”章似白递给她一个红色的钱袋,“大恩不言谢,红包还是要给的!”
  “我不能收。”明琬将红包推回。
  “给你你就拿着!”章似白又将红包硬塞回给她。
  一推一回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路边一辆马车静候多时。
  车中人的面容隐在黑暗中,唯有一双冷寂的眼睛格外亮,沉沉的视线落在推搡的两人身上,晦暗一片。
  “明琬,过来!”刻意压抑的清冷嗓音,打破了夜的沉静。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9-03 23:39:37~2020-09-04 23:5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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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对弈
  马车上, 闻致裹着一身玄青色的狐裘披风,脑后的发丝自肩头垂下,像是最纯净的墨色流淌,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不说话的时候, 总让人想起最锋利的刀, 或是最孤冷的雪。
  明琬猜他此刻定是很生气, 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车外, 章似白抱臂朝这边看了眼, 确定明琬没有遭受闻致的“虐待”, 这才放心地回去看刚降生的外甥去了。
  明琬轻轻搁下肩上背着的药箱, 双膝并拢平缓呼吸,而后解释道:“章似白的阿姐难产, 性命垂危, 我临时跑了一趟。”
  以前闻致忘了她的生辰, 她仍旧记得当时是何滋味。此番闻致生辰,她虽并未许诺过对方什么,但见他久候路旁之时, 到底是有一丁点儿心虚的。
  她不是闻致,做不到那般理直气壮。
  闻致转过头来看她。
  明琬以为他意图问罪,已经做好了反驳的准备。谁知, 闻致只是平缓问道:“生出来了吗?”
  明琬怔了怔,腹稿被尽数堵回腹中。愣了愣神,她颔首道:“母子平安。”
  “那很好。”闻致道。顿了顿,他又说, “方才独自在车上,见你与那姓章的往来谈笑,我想了许多。阿琬可知我在想什么?”
  相识六年, 闻致第一次唤她“阿琬”,而非连名带姓地叫唤。
  明琬心中大过诧异和不适应,以至于忘了回应,待她回过神来时,刚巧听到闻致沉稳压迫的嗓音传来,低低道:“我在想,若是能将你锁在身边,只为我一人欢笑便好了。”
  明琬心脏骤然一紧。
  她望着闻致,似乎想从他晦暗深邃的双眼中辨别这句话的真假,努力沉静道:“可是你不能如此,若我成了笼中雀,是绝对不会再对囚禁我之人展露笑颜的。”
  “是,我不能。你早已知道我的弱处了,不是么?”闻致眼中的压迫感消失了,落寞夹杂着许多看不懂的情愫,幽黑一片。
  闻言,明琬直白地告诉他:“闻致,我以后会有很多病人,或许还会有许多朋友。”
  但,只会有一个夫君。所以,别逼我,那样只会让我走得更远。
  明琬绯唇微启,终是将逾矩的心里话咽下,低声道:“今夜之事乃是意外,原以为一个时辰能好,未曾想会耽搁如此长的时间……抱歉,让你久等了。”
  闻致神色淡淡的,将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下来,顺手裹在了明琬的身上。
  “你无须向我道歉。”他靠近的时候,身上有类似松枝积雪的清冷木香,垂眸像是说给自己听,“有负于你的,是我。”
  明琬愣愣的,像是不认识般看他。
  闻致替她系好了狐裘披风的系带,有些紧,扎的结亦是歪歪扭扭的,但很温暖。明琬垂首间,借着车帘缝隙中漏进来的一线火光,方才发现自己的袖口和裙裾上沾了不少血,仿佛星星点点枯萎的红梅,但已被厚实的披风遮得严严实实。
  不知何处在放烟花,砰砰砰响个没停,车帘外的夜色也跟着红红紫紫。
  明琬撩开车帘看了眼,长安城市坊的围墙很高,看不到烟花的形状,只隐约看见东边的天映得忽明忽暗,从远处的笑闹赞叹声来揣测,应是极美的。
  “谁家放烟火呢?放这么久。”明琬自顾自道。
  “大概是……因为过节。”闻致竟然也搭了话,随即侧首端坐,吩咐侍卫和车夫启程。
  此时已经不早了,明琬问他要去哪儿,他道:“用膳。”
  那一瞬,烟火的光落在闻致的眼里,明灭难辨。
  明琬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晓,那晚城东画桥边的烟火,是闻致专门请人为她放的。
  若是没有章家阿姐难产的意外,闻致会带她去池边璀璨的灯海下,看一场全长安最盛大、最美丽的烟火。
  晚膳到底没吃成,过了戌时,酒楼打烊了。
  明琬多少有些惭愧,今天大过节又兼生辰,没理由让寿星公饿着肚子。于是明琬叫停了马车,在宵食摊子上买了两碗羊肉面,卧上荷包蛋,拉上闻致坐在半旧的桌凳上。
  明琬将清汤的羊肉面推在闻致面前,随口说了几句祝词:“吃了这碗长寿面,祝闻大人山河同寿,官运亨通!事事遂愿,身心永健!”
  “事事遂愿……”他嘴角的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与其说是笑,倒更像是嘲解,望向明琬平静道,“若真能遂愿,便好了。”
  其实明琬能感觉到,闻致依旧是那个阴冷强势的闻致,只是五年后的他学会了克制自己。他看似成了性子温和的正常人,但其实,他只是在学着如何模仿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样子罢了。
  他的心中有结,和雁回山的过往无关,充斥着某种明琬暂时还未看透的偏执与不安。
  年后又下了一场小雪,明琬抽空校对了草药图经手稿,确定并无纰漏后,便决心去找太医署的几位老师及前辈引荐批注,争取能将这本倾注了明承远毕生心血的医书刻印传世。
  出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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