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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分卷阅读7

,这阮容姑娘本也要寻死,我们……小人等想着仙师要见活口,便把她擒了下来。”
  “哀莫大于心死,”柳仙师叹道,“哀痛之情迷乱心脉,就算此时将她收入门中,今生也难以踏入道途。此女资质乃是我生平仅见,那少年的气息比她只强不弱,可惜了,可惜了。”
  他连说了三声可惜,周岙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惜,反而暗暗庆幸,在身后摆了摆手,兵士们自然将这些阮氏余孽都押到一边严加看管。柳仙师将他神色尽收眼底,也不点破,微微一笑,将落在指尖的光点吹了出去,吹得满室荧光大放,“这些人身上都没有法器的气息,还要再寻。”
  一语既出,光点四散开去,栖息到诸多兵士肩头,周岙连连发号施令,将众人兵分几路,派往各个方向,那些光种自然会将兵士引入可以容人的通道之中,若是过分细小,难以容人的穴道,光种也能分出小光点,钻入其中细看究竟。
  柳仙师闭目而立,似乎正专心持法,周岙侍立在侧,几番窥探,也是欲言又止。柳仙师眼也不睁,却仿佛看见了一般,笑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便问吧。”
  周岙小心问,“柳师,方才这些时辰,该搜的地方怕也都搜过了,_0_di_0_zi是想,阮家枝繁叶茂,在外的门人子弟众多,坤佩会否早就被他们带离了京城?”
  柳仙师摇头道,“坤佩必定就在此处。”
  周岙不敢再打扰柳仙师,回身低声唤人布置桌椅,又摆出一盘灵玉来,服侍得甚是周到,柳仙师无可无不可,在椅上坐了,回头看了一眼,皱眉道,“地脉重地,尸首太多殊为不祥。”
  周岙正要找人前来运尸,柳仙师摆摆手,一挥袖子,一道灵光飞出,在满地尸首上稍一盘旋,尸首便纷纷化去,连血迹都不复存,只有木符叮叮当当,掉落地面。周岙手下那些兵士乍见神仙手段,都吓得站不住脚,软倒在地,更有好几个害怕自己也被灵光收去,用手护着头脸,不敢窥视分毫。就连那几个阮氏儿女,也顾不得悲伤,全都吓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那道灵光收尽了主洞中的尸首,又自行飞入孔道中去,柳仙师拿起一枚灵玉投入杯中,举杯饮了一口,说道,“坤佩是土行法器,供奉在灵脉之中才能久存,宋国七百年没有修士,无人点化灵脉,只有这条灵脉还未干涸,也是宋国唯一一处可以供奉坤佩的所在。坤佩一定就藏在这里,若是寻不到么……”
  他思量几番,拊掌笑道,“那可就再好也不过了。”
  为了这枚坤佩,宋国第一世家灰飞烟灭,周岙手下的兵士杀人杀得刀都钝了,可柳仙师却仿佛更盼着寻不到这法器一般。饶是神仙行事非常人所能测度,周岙也不禁大惑不解,嗫嚅着道,“若是寻不到,陈仙师那处……”
  “若是寻到了,陈师兄不免要责备我行事轻狂,若寻不到,他才要夸我慧眼如炬呢,”柳仙师笑道,“你当陈师兄没有见过坤佩么?实话告诉你罢,这坤佩本该叫做厚坤佩,在我们凌霄门,也无非是下三路的货色,正因为我们对厚坤佩了如指掌,才看出了阮家的不对。宋国已经七百年断绝灵气,厚坤佩早该化为凡器,七百年了,还能庇护阮家玉矿丰产,更让阮家众子灵秀非凡,着实是厉害得很。若不是有人私下祭炼,那便是……嘿嘿,那便是……”
  “那便是?”
  周岙听得入神,不由失了分寸,竟追问起来,问完了才发觉自己已然逾矩,不由脸上一白,连忙跪地谢罪,“_0_di_0_zi忘形,柳师莫怪。”
  柳仙师也怜他小心,摆手道,“起来吧,也是难为你们了。你们宋国几万年来都是我们凌霄门下属,两千年前,我在宋京办事,还曾见过你祖先一面,若不是因为此事,像你这样的资质,应当能在我凌霄门下宗觅得一席之地。”
  他素来爱才,说到这里,不免又望了阮容一眼,叹道,“那阮家小姑娘,也不知会有怎么一番前程。七百年,真是耽误太多了。”
  阮容不再呆若木鸡,双目圆睁,好奇地望着柳仙师,柳仙师见她表情灵动,颇有嘉许之意,周岙脸上,忌惮之色一闪而过,柳仙师看在眼里,却不生气,只道,“在你心中,这自然是一番极难得的机缘,才对阮容生出杀意,唯恐她来争抢。你不知道,在宋国之外,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资质的修者,自然能拜入仙门,像你们这样同出一地的修士,本该是最亲厚的,互相扶助还来不及。”
  又叹道,“这倒不是你的错,你知道得太少了,想得就多了些。”
  看样貌,他比周岙还年青了许多,但谈吐间教诲谆谆,宽容怜惜之意,令周岙虎目泛红,伏地感佩不已,“柳师明鉴,周岙乡野鄙夫,一生只知蝇营狗苟,若非柳师垂怜,何能识乾坤之大?”
  他不断叩首,“只盼能拜入柳师门下,朝闻道,夕可死也!”
  柳仙师叹道,“你无需再求了,此间事情不了,我不能收你为徒,收徒就要传法,但宋国是万万不能驱使灵力的——你起来吧,休要惋惜了,也不必再多问什么,三宗联手,封闭宋国灵脉,自然是有极要紧的事,这些事不能告诉你,你们凡人心思浅薄,守不稳心神,一旦知道以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容易为那人所趁。”
  三宗共镇宋国,此事对阮慈、阮容这些少年来说,是难以得知的隐秘,但在宋国王公贵族之中却是人人皆知,周岙自然也想过,三宗镇守此地,却从不传法,其中必有因由,柳仙师所言耸人听闻,他不禁浑身寒毛竖起,追问道,“那人?若是被他所趁——”
  “嘿嘿,”柳仙师笑了起来,“若是你心神被他侵染,那你便不再是你了。那人诸多神通之中,有一门传承自域外天魔,只要你和他有了一丝媒介,恍恍惚惚之间,他魔气侵染,便会在你心里种下一枚魔气种子,你平生的抱负、挚爱的亲朋,全都会渐渐忘得精光,此生只余下一件事,那便是为他尽忠,他要你做什么,你便争先恐后、舍生忘死地去做。你等可想变成这样?”
  不仅周岙,甚至连他身边兵士,乃至那几个阮家儿女,都不禁摇头。阮容口中呜呜作响,周岙忖度片刻,见柳仙师没有反对,便令兵士扯去她口中布团。
  阮容呸了一声,先啐了那兵士一口,又骂周岙道,“你自己不敢问,便让我来问,堂堂男儿,心思苟且卑微,呸!”
  她的话正说中了周岙盘算,但他多年朝堂历练,又怎会和一个少女计较,面色不变,阮容也不理他,转向柳仙师问道,“这样的神通定然不是没有破绽,是么?”
  柳仙师是阮家灭门的主使,阮容和他有深仇大恨,便不以仙师称呼。柳仙师也不在意,他显然对阮容另眼相看,饶有兴致地望着阮容,像是在看一只可爱的小动物,笑道,“不错,宋国人人持符,你道是什么道理?”
  阮容、周岙闻言都是一怔,阮容喃喃道,“不是……不是为了躲避火瘴之气么?”
  “这么说倒也不错,但火瘴之气是在屋外,像你们这样的深宅妇人,甚至一辈子不见天日,为何也要三日持符呢?”柳仙师问道,“你已经自行领会出符力,难道没有想过,这_0_jing_0_wen的意思么?”
  阮容面露思索之色,周岙也喃喃念诵起来,过了一会,阮容眼睛一亮,叫道,“啊!我明白了,念诵_0_jing_0_wen时,先感到心思宁静守定,犹如自成天地,内外无侵,原来是为了防范心敌么,我原本还以为,心定了才能自生清凉,唉,原来不知底细,全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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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范心敌,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洞顶棺中,阮慈不禁喃喃自语,对容姑生出一丝钦佩之意,心道,“容姐真了不起,从没人教过她,自己就悟出了这么多。唉,谦哥也一样厉害,那个姓柳的所说的甚么开脉少年,应该就是谦哥了。”
  说也奇怪,虽然她身处棺中,但丝毫也不觉得气闷,阮慈合上椁盖才发觉,这石棺底部居然有些透光,隐约可以探视下层动静,就连声音也如在耳边,她虽深觉纳罕,但也无别处可去,便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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