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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分卷阅读43

都没有,坐上一百年也钓不上来,仙师倒是能等你们一百年,等上一千年也是无妨,可你们能活一千年么?”
  这的确是实话,众人也垂钓了一会,但鱼影动也不动,阮慈在塘边趴下,挽起袖子伸手入水,几人都伸长了脖子张望,她将白生生的小臂在水里拨着,叫道,“鱼儿鱼儿,到我这里吃食来。”
  她语调天真,颇为可爱,若不是刚才杀了黄公子,定有人要笑出声来。此时却也不免觉得她太想当然了,宁山塘的鱼儿百多年都没人钓到,也不乏有人落饵吸引、张网捕捞,那鱼饵入水便落,渔网穿过鱼影,触如无物,怎么她伸手一摇,鱼就来了?
  正各自使着眼色,那白衣少女忽地惊呼起来,“鱼动了,鱼动了!”
  果然见那鱼影,原本在水中偶然一动,此时却仿似被阮慈吸引,甩尾转身,略事犹豫,便缓缓向阮慈手掌游来。
  原本在云雾边候着的两个小贩也是顾不得了,叫道,“这怎么可能,这鱼只是虚影,不论钓客怎么做都不会有反应的——”
  他们和几个散修一起涌到池边,只不敢离阮慈太近,那几个世家子弟也丢下钓竿,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条鱼越游越近,原本只能见到一条含糊鱼影,如今却渐渐可见鱼身,乃是一条双眼赤红,鳞片发亮的锦鲤。
  那锦鲤游得近了,更是发兴,摇头晃脑,突然一甩尾巴,闪电般向阮慈元葱一般的手指扑来,阮慈嬉笑一声,反手将鱼头钳住,抓出水面,叫道,“抓住你啦。”
  池边云雾纷纷散去,高台上,道宫尊者面色铁青,陈均却是依旧是漫不经意,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到阮慈身上,阮慈捧着跃动不休的鱼儿,向水榭走去,身后风声急响,一道女声叫道,“对不住了,可我真的好想要啊!”
  这声音急切哀婉,似是能调动人心底最深处的情绪,叫人反应由不得就要慢了一拍,两个小贩听了,登时酥倒在地,几个世家子脸上也露出迟疑。阮慈脚步似是稍微一顿,一只手从阮慈身侧伸出,向锦鲤而去——
  “啊!”
  尖叫声传来,转眼又是一声水响,那白衫少女被阮慈踹得倒飞出去,落入水中,山径口众人顿时一阵大哗,叫道,“刚才那人也是她踹下去的罢!”
  “好俊的身手——她还没有修行_0_gong_0_fa呢!”
  那几个世家子面露惧色,不敢再来抢夺,议论声中,阮慈面不改色,将锦鲤捧上水榭,说道,“那,已呈到你面前了,仙师说话算数吗?”
  陈均微微一笑,说了声,“自然是算数的,从今日起,你便是上清门的人了。”
  他拂尘一摆,自有侍女将阮慈带走,陈均又将拂尘一挥,只听得惊呼惨嚎不绝之中,那白衣少女和黄公子又从空中飞了回来,白衣少女还好一些,黄公子却是涕泪齐流,连裆下都湿了老大一块。
  道宫尊者闷哼一声,怒道,“无用的孽障!”挥出袖子,将黄公子收了起来。
  陈均摇头叹道,“南株洲的世家子,似有些不中用。”
  这几个世家子,比不上阮慈不说,连白衣少女的勇气都没有,尊者也不由叹了口气,两人对视片刻,尊者将阮慈背影望了一眼,蓦地问道,“这小女孩是怎么引得灵鱼由虚化实?我竟没看出来?”
  他显然已动了疑心,“宁山塘这头灵鱼,乃是洞天精魂,正是因为清气不纯,在最后关头没能虚实相生,才被掷在此处。她一个凡人,怎么竟有如此宝物,将灵鱼催生?”
  忽地又觉不对,“但灵鱼既生,宁山塘也该重生灵气、点化洞天——”
  陈均拂尘轻摆,尊者随之望去时,却见塘水粼粼,那大鱼影子在其中蠕蠕而动、悠游自在,又哪有被捕捉的样子,他不禁语塞,半晌叹道,“我走了眼,小姑娘身上好高明的幻术法宝。”
  陈均举盏用了一口茶,眉眼弯弯,也道,“可惜了,尊者这好大的人情。”
  尊者白花了这许多功夫,却为一个不知来历的凡人做了嫁衣,心知阮慈必有根底,只怕陈均也看了出来,奈何自家子弟着实不堪入目,也是自己识人不清,满心的怒火不好发泄,只好举手告辞。
  山上很快又清静下来,陈均依然坐在_0_diao_0_yu_0_tai上品茶,良久,他长叹了一声。
  “可惜了,这麻烦终究还是找到我头上来。”
  他神色渐渐转冷,将杯中残茶泼向山塘,茶叶入水,发出一声轻响,池中鱼影应声而灭,那茶叶在水中舒展招摇,过了一会,扭身一变,又是一条大鱼的影子,在山塘中摇曳了起来。


第26章 初入贵地
  “你叫什么名字?”
  “阮慈。”阮慈想到道宫的人已经追查到了阮家,便添上一句,“众人都叫我小慈,仙师也可以这么叫。。”
  “那也不必,”陈均在上首坐着,淡淡地道,“上清门还不至于承担不起一个阮字。”
  他对阮慈说话,语气不冷不热,不亲近却也不疏远,仿佛便是因缘际会,碍于前言才收下阮慈,两人再没有什么多的牵连。于阮慈而言,也没想和陈均怎么亲近,真正收下她的人应该是棋摊老丈,王盼盼正是他的老熟人,陈均不过是奉命行事,接应一番,她身份尴尬,陈均不想掺和也在情理之中。
  “那仙师就叫我阮慈好了。”她无所谓地说,“我什么时候能修道呢?”
  “你只是拜入山门,还未确定师承,三年后天舟开拔,到得山门,你拜了师,你师父自会教导你的。”
  陈均对她并无元婴修士的傲气,听阮慈问,便一桩桩地说着,她不问的,陈均也一句话都不讲。阮慈道,“我和坛城一个商铺还有两年的契约,那商铺里还养了我的一只猫。”
  “契约解了便是,明日琳姬会带你去办。”陈均顿了一下,又说,“那猫,若乖巧干净,带回来也无妨。”
  阮慈觉得王盼盼还算乖巧,而且确实是爱干净的,便应了一声,想想也没什么别的话了,起身告辞,走到殿口,陈均又将她唤住,问道,“那猫……现在乖些了吗?”
  难道王盼盼从前很调皮么?
  陈均的声音低低柔柔,似是有许多往事藏在其中,阮慈一阵不解,如实说道,“我养了以后,它一向是很乖的。”
  陈均便不再说话,阮慈回到房中,还有些纳闷,又从怀中掏出那枚白子,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这白子助她捉住了那只锦鲤,分明被啄了一口,但却一点都没有变小。
  一时,琳姬给她带了衣裳过来,又拿了一口掌心大小的水晶小缸,笑道,“小姐,您捉的那尾锦鲤,寻常鱼缸是养不住的,我问了郎君的意思,给您讨了个法器来。”
  说着,从怀里又拿出一个水囊,将水晶缸灌得半满,伸手一指,原本养在地上一口大缸里的锦鲤飞身而起,缩成一条小鱼,落入水晶缸中。琳姬道,“此缸叫做天河岚宇缸,大小如人心意,今日小姐在我们府上暂居,地方窄小,委屈些儿。他日拜师之后,有了自己的洞府,便可将它放大了,让这鱼儿也解解闷气。这口缸还有许多妙用,翌日小姐有了修为,自然一一领悟,婢子便不多嘴多舌了。”
  她是陈均座下美姬,生得自然国色天香,穿着也实在富贵,腰间环佩叮咚,隐隐可见都是法器,便是修为也至少是筑基期之上,却对布衣粗服的阮慈谦卑之至,服侍阮慈梳洗过了,又拿来新衣,跪在地上为她穿上绣鞋,阮慈赤足踏在她腿上,只觉得触脚绵软,琳姬身上传来阵阵幽香,纵她是女子,也觉得这情景实在旖旎,不禁想道,“陈均看着很和气,私下可真会享乐。好像看那刘寅的内景天地,就没见到这么样的景象。”
  阮慈年纪少幼,还没什么情.欲之念,只觉得琳姬身为修士,似乎过于柔媚,隐约有些不似人类,但具体如何又说不出来,站起身对镜自照,只见镜中一个垂鬟少女,身穿错金袄裙,颈佩璎珞,耳坠连珠,眉间一点朱红,双目盈盈,竟要比上一次做女儿装时,长大了好些,更如同这几年的颠沛流离只是一梦似的,通身透出贵气,叫人无法逼视。
  琳姬笑道,“人要衣装,小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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