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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鹧鸪-分卷阅读29

式。
  昨夜他才冲战场上下来,神志松弛不下来,那么折磨她,今日自己清醒了,大概也觉得有愧。
  可绥绥心里堵堵的,一点也不想吃。
  她愣了一会,套上袍子要先去河边洗漱。外面已经是泼墨似的黑夜,她执了一柄烛台,用宽大的袖子挡着,怕凛冽的夜风把它吹灭了。
  到了河边,选了个隐蔽的地方,洗脸,漱口,不知何时,风向忽转,扑面而来的除了冷风,还有隐隐悠悠的管乐。
  是胡笳。
  绥绥吃了一惊,提起裙子便循声找了过去。果然,在一大片芦苇丛后面,看到了一个人远远坐在溪边,在慢慢吹着一支胡笳。
  胡笳的声音,就像西北的风,西北的沙,总是辽远而悲壮的。银蓝的月光下,溪水明亮如镜,他穿着青色的袍子,头发像_0_han_0_ren一样束起,可是绥绥知道,他是贺拔。
  不同于李重骏的斯文秀拔,他的背很健壮,很结实,充满了力量。看到贺拔,她便想起了生命中许多可靠的东西——一眼望去,童年的凉州乡下,大片大片的黄土,土房子,傍晚时日头落下来,那红红的太阳压在肩上,房上晒着黄米高粱,家家升起白色的炊烟。
  可是都不在了,他们都不在了。
  只有贺拔在这里,孤独地吹着胡笳。
  她胡乱地想着,胡笳的声音却停了下来,是贺拔发现了她吗?
  绥绥踌躇着,不知是否该上前。
  贺拔和李重骏说他已经不记得她了,昨天她还觉得,是因为他记恨她,记恨她的薄情寡义;经过了昨晚,她却顿悟了——以李重骏的性子,如果知道了他们的事,八成会找他们的麻烦。
  想到李重骏,绥绥又愁眉苦脸起来。
  他说他会杀了翠翘,绥绥知道,那句并不是戏言,他做得出这种事。可是她今天一天都躺在床上,做了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梦,她梦到了月老祠外的烟火;梦到了梨园刺杀;梦到他们在井下看尸骨的时候;醒来后她盘问了高骋,才知道李重骏一直派人在敦煌保护她。
  其实,如果不是三年前遇到了他,也许她真的已经流落风尘,也许翠翘早就病死了。有时候,绥绥觉得她应当感谢他,如果他可以同她商量,哪怕只是好好地问她一句,她也会答应的。
  她从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但他是个王爷,王爷和小戏子有什么话好说呢。
  所以他看不上她,只想和她睡觉;想和她睡觉就算了,如果别的男人也和她睡觉,还会生气。
  绥绥叹了口气,转过了身,却赫然见李重骏坐在不远处的溪石上。
  他跳下石头走了过来,离得近了,绥绥看到他挑着眉,略显诧异的样子。她还不明白,直到风一吹,觉得脸颊冰凉凉的,她用手一摸,才知道自己流了一脸的眼泪。
  李重骏似乎不大自在,扭过脸不看她,
  “你在这干什么。”
  绥绥赶忙回头,见那悠悠荡荡的芦苇丛后面已经没有了贺拔的身影,不免松了口气。而远远的,在黄土的尽头,燃起了几道烟火。
  那里是陇西的方向。
  他们的七夕被战争打乱,如今一切归于平静,这废墟里迟来的烟花,别有一种苍凉的温暖。
  “我看他们放烟火。”绥绥没好气地咕哝。
  李重骏仰唇轻笑:“等到了长安,我带你看比那大百倍千倍的。”
  他没骗她。
  在绥绥到长安去的一个月后,魏王府迎来了一场烈火烹油般的荣华。
  “声名在外”的魏王李重骏在这里迎娶弘农杨氏的小姐,一个生母卑贱的皇子,典礼的规格竟仅次于东宫迎娶太子妃,未免有些一鸣惊人的意味。
  从上三坊的杨家公府,至魏王府大门,十里长街,人如流水,马如游龙,灯火簇烈,香烟混沌,映得长安如在仙境一般。
  他的确没骗她。那日漫天的烟火,是绥绥从未见过的灿烂,无垠的碧落下,无数火光像星雨坠落,甚至烧焦了街道两旁的树木。
  真美呀。
  虽然,是为了他同杨小姐的百年之好。
  而在此之前,随着宝塔寺的覆灭,皇帝以雷霆之势彻查肃清相关人士,王氏受牵连者无数,在陇西的势力土崩瓦解,大伤了元气,就连王淑妃的儿子三皇子亦被贬谪巴陵郡太守,逐出了长安,再无为储的可能。
  不过一切无声无息,无人在意。
  刀光剑影早已被隐去,留给世人的只是一场繁盛的荣华。
  何彼襛矣,华如桃李?
  不过太平盛世,富贵风流。

第三十七章 王妃
  “他们可以去,为什么我不成?”
  “姑娘问我,我也没辙,这是魏王殿下交代的,今日府上有大事,不许姑娘出这个门。”
  绥绥看看左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看看右边,又是两个,不由得泄了气,坐回桌前托着下巴生闷气。
  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绥绥心里骂着李重骏,狠狠地咬了一口胡麻饼。
  小丫头都跑出去玩了。她听她们说,亲王成亲虽不像普通人家可以闹房:“三日无大小”,但晚上赐宴,所有下人都可以去凑热闹,却偏偏把她关在这个小院里。
  真是岂有此理!
  其实这胡麻饼也挺好吃的,像是涂上乳酪蒸的,蓬松楦软,咬一口香喷喷的羊肉馅直冒热气。可外头的食案只会更多更丰富,她却见不到了。
  况且,她还想见见那位新王妃呢。
  晚上小玉回来,从袖子里掏出两只像牡丹花似的脆糖饼,还有一把甜瓜子,用手帕子裹着,都是偷偷带给绥绥的。
  两人嗑瓜子,绥绥才开始抱怨李重骏,就被小玉战战兢兢地捂住了嘴。
  “这里不比凉州啦,姑娘可千千万万谨言慎行!”小玉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长安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绥绥只好不说了,转而好奇道:“嗳,你才出去,看见新娘子没有?”
  “姑娘说王妃娘娘吗?”小玉连连点头,凑过来小声道,“上房念喜词散赏钱,门开着,我在外头捡铜板,正看见娘娘揭盖头呢!”
  绥绥来了兴致:“那她长什么样儿呀!”
  小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
  “姑娘见过庙里的观音没有?”
  “观音若有一天出嫁了,大约就是王妃娘娘那样。”
  缀满璎珞的红盖头已经挑了。
  王妃仍带着沉甸甸的凤冠,纤细修长的颈子仿佛承受不起那重量,微微低着头。凤嘴下衔着红宝石珠串,滴溜溜地在两道柳叶眉间轻颤。
  大家闺秀,行为做派讲究落落大方,不兴我见犹怜的小家子气。但王妃是天生的眉尖若蹙,笑起来更是如此。
  她看着李重骏微笑。
  半日,李重骏也微微扬起了唇角。
  人都走了,只剩夫妻两人在喜床对坐,无数彩绸红烛映亮了彼此的眼睛,仿佛把彼此看得更清楚些。
  王妃轻启檀口,先说了一句:“恭喜殿下。”
  她薄薄的唇涂了太红的口脂,反而显得更小些:“当年殿下出阁凉州,妾身便曾赠言,_0_jin_0_lin_0_qi_0_shi_0_chi_0_zhong_0_wu,殿下早有衣锦还乡的一日。到今日,果然应验。”
  李重骏嗤笑了一声。桌上玉盘里供着青色的苹婆,寓意新婚夫妻“亲亲热热”,他也不管,拿在手里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多年不见,杨梵音,别来无恙。”
  梵音微笑:“嫁得如意郎君,自然无恙。”
  李重骏仍微仰着唇,脸上却没甚表情,直到她悠悠说出下一句,才彻底冷下了眼角眉梢。
  她道:“倒是殿下双喜临门,去时形单,回来却已入对。西北风光,相比自与长安不同,妾身——”
  李重骏道:“你别想打她的主意。”
  他低沉的声音像尖利的刀锋,直接隔断了她的言语,梵音顿了一顿,依旧低眉浅笑,
  “当然。殿下与妾身哥哥一路回京,带在身边并不避讳哥哥,想来就是为了警示妾身,妾身自然省得。”
  李重骏冷冷瞥她一眼,丢了苹婆,先一步起身到内室去了。两人今晚俱是盛装,李重骏饶是个男人,卸冠沐浴更衣,也费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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