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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鹧鸪-分卷阅读28

我,不过说你腰细长得又俏,弄起来一定有滋味。”
  “他们敢!——”
  绥绥变了脸色,一骨碌爬起来,却正被李重骏抱在怀里,扛在肩上往外走。
  银胎黄杨木大浴桶,里面热气腾腾,他把绥绥扔进水里,竟在水里剥了她的衣裳,抹了一手剥皮鸡蛋似的滑腻皮肤,自己却一跃坐到了浴桶的横板上。
  他拽过她来:“就是,他们敢——本王一个人的好处,岂能让那些混账肖想了去?谁敢,我要他的命。”
  语气散漫,似笑非笑。
  可是他看着她,乌浓的眼睛泛着意味不明的寒光,比她妆奁里的黑珍珠还要亮。
  他似乎话里有话。
  绥绥没来由一阵心虚。
  她和贺拔的事,他知道多少?
  她永远搞不懂李重骏那满肚子坏水,却最通世故,很快便镇定下来。抬起眼,水光泛泛地看着李重骏,然后环住他的腰,贴在他腰上轻轻说,
  “殿下说得……极是。”
  绥绥难得如此乖巧,李重骏微微惊诧,却随即扬起了唇角。他把她捞到怀里亲她的颈子,还一面亲一面叫绥绥。
  这太诡异了。绥绥浑身发抖。
  之前的两年里,他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绥绥甚至疑心他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可近来几个月,他不仅总是亲她,言语也很古怪,譬如那句“我的绥绥”——
  不是已经钱货两讫了吗,她怎么又成他的了?!
  绥绥担心他和自己睡上了瘾,把她带在身边时时睡觉,再一路睡到长安,那可就糟了。
  她胡思乱想着,李重骏已经抱着她跃回水中,把她压在浴板上。绥绥咬牙忍受了一会儿,忽然抱住了李重骏,依偎在他怀里,主动去吻他下巴,娇声问,
  “哦……嗯,殿、殿下……那绥绥是第一个与你共赴巫山的人,是不是?”
  说着浑身颤抖,像餍足抖尾巴的小白狐狸;水灵灵的眼睛仰视着他,黑压压的羽睫像小扇子,扫一扫,任谁都会觉得是撒娇。
  李重骏仰唇嗤笑,低下头回吻她的唇,却被绥绥躲开了。她趴到他肩头上,笑着说,
  “都说陛下的后宫佳丽三千人,那殿下以后是不是也会娶好多老婆?个个国色天香,模样身量儿,都比绥绥好上百十倍,殿下轮着和她们睡觉,夜夜,啊……啊,夜夜做新郎,肯定不会记得绥绥啦——”
  “住口。”李重骏挑眉,低笑中掩不住得意,“小东西,几时轮得到你吃醋?”
  绥绥忙道:“不不不,我不是吃醋,我只是觉得……殿下应当趁早多找几个美人睡觉……”
  身下的顶弄忽然顿了下来,她终于能喘过口气来,赶忙进言道:“……殿下你看,你只和我睡过觉,就觉得颇有滋味;没准儿换一个姑娘,更爽利呢!”
  反正他现在也破了戒,不能再为宜小姐守身。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无所谓,还不如破罐子破摔,别逮着她一只羊羔薅羊毛了!
  绥绥说得婉转又小心,循循善诱,还不忘拍他马屁,可不知怎么,还是惹恼了李重骏。
  他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眼神像刀子似的能把她扎个窟窿,可是他看了她一会,忽然轻笑了一声,
  “我的绥绥这么大方?”
  绥绥苦恼地说:“哎呀,殿下不要总是说‘我的——’”
  她试图纠正他,却被一手推在浴板上。李重骏凑上来,冷着脸狠狠一顶,绥绥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我明白,你厌恶我,恨我,急于摆脱我。”
  他压在她耳旁说话,气息温热,可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知道当初,我因何选中你?在那乡绅的筵席上把你带回去?”
  “因为你不像个正经人。绥绥,你天生长了张风月脸,那些混账说得没错,腰细脸又媚,滋味一定不错。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你弯腰斟酒给我,我就这么觉得;后来你每一次攀着我叫,绥绥,我都这么觉得。”
  他抱着她迈出浴桶转到屏风后的铜镜前,扳着她的脸颊让她看清镜子里的样子,嘶嘶笑道:“我下流么,嗯?那些男人比我还下流,你在敦煌待了四个月,若不是我,早不知有多少混账要占了你的便宜。这世上不是你想从良就可以从得了的,绥绥,没有什么比长得像_0__0_zi的良家女更危险。”
  敦煌……敦煌和他有什么关系?绥绥心如乱麻,昏昏沉沉,听到李重骏后面的话,却立即打了个激灵。
  “跟我去长安,好吗。绥绥,我护着你。”
  他曼声说,那声音比羽毛还轻,却隆隆像闷雷打在她头顶。长安,到长安去……那样遥远的地方,绥绥从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盛世长安,可她却无比清楚地意识到,一旦去了,也许就再也回不到凉州。
  绥绥咬紧下唇:“我若不去——啊——”
  一语未了,她便被席卷而来的灭顶快意淹没,绥绥身子往前扑着,纤白的手臂绷直,却没有碰到铜镜。她只是睁圆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粉面春浓,水泪斑驳的自己,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声音。
  李重骏就在她身后,两手环着她的腰,低头看不出神情。她只能听到他透着淡淡寒意的声音,
  “那我就杀了你姊姊。”

第三十六章 赌气
  天又黑了,绥绥仍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李重骏拿着只油纸包着的烤羊腿进帐。
  羊肉是才烤出来的,洇透了油纸,仍在吱吱冒油。香气充盈整个大帐,帐内点着黄黄的灯火,也像是融化了的羊油。绥绥饿了一天头晕眼花,一闻见这味道,身不由己地翻身起来。
  可她看见是李重骏似笑非笑站在面前,又转身把被子盖了回去。
  李重骏也没说什么,轻笑一声,把油纸包丢在榻前的小案上,让它离她更近些,然后转身自去洗手,闲闲道:“你姊姊我已经找人接了去,先一步送到长安。到时候给她寻个清静的住处,叫专门的人照料。我问过大夫,她那女儿痨早已是治不好的了,如今每日人参肉桂地吊着,单指着你,能供到几日?”
  被子鼓成一个包,像一块石头没动静,李重骏又走过来道:“还有那个阿武,就让他照顾他姊姊,我每月按王府侍从的俸禄养着他,如何?”
  绥绥还是不说话。
  李重骏靠到榻头的屏风上,伸手去揭开被子,露出一窝乱蓬蓬的乌发,悠悠地说:“我说,你这口气也赌得太久了——这都一天了,一口饭没吃,仔细气没赌赢,先把自己饿死了。”
  “那就饿死我好了!”
  他这人也太可恨了,恶狠狠的时候就够讨厌了,阴阳怪气的时候更讨厌!绥绥昨晚虽然屈服于了他的_0_yin_0_wei,饿了这一天,前胸贴后背,倒饿出了一身劳苦大众朴素的骨气,钻出被窝,跳起来道,
  “别饿死我,砍死我多好呀!反正我们魏王大人才斩杀了五万强贼,可是大梁的英雄呢,也不差我这一个!你少装好人了,翠翘也好,阿武也罢,还不都是被你绑去做人质的!说得你好像是大发慈悲,不过是利用他们罢了!”
  李重骏也有点震着了,却很快恢复了闲散的样子。他不仅没有发飙,甚至还饶有兴趣似的,拔出小银刀来,割下一块羊腿肉,吃着笑道,
  “说得不错,我就是这样的人。你想死就死吧,谁也拦不住你,反正他们都得给你陪葬。”
  “你!——”
  绥绥真是说不过这个不要脸的,又恨又饿,偏偏李重骏在她面前美美地吃肉,她虽脸上写满了悲愤,肚子却不争气,下一刻,便当着他的面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李重骏一愣,随即扑哧笑出了声,他那双黑亮的眼睛,一旦沾上了不怀好意,只会更黑,更亮。
  绥绥脸都丢尽了,气得头昏眼花,一顿足,索性转过身去坐在了榻上。她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知李重骏在干什么。他一直也没再说话,后来有人来把他请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绥绥才转过身。
  看见一只羊腿已经剃了个大概,最肥厚的肉割下来切成小块;小银刀也已揩抹干净,搁在一旁。
  她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是李重骏赔情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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