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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什么都有-分卷阅读79

么表情, 可是看起来像是,想把她的草莓牛奶夺过来扔了。
  “……”
  “谢……”沈昼叶小心翼翼地抱着热奶,努力让自己听起来甜一点,说:“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下午要饿肚子的。”
  陈啸之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沈昼叶笑道:“我下午把钱给你。”
  陈啸之一摇头:“没必要,不差那点。”
  然后他话锋一转,问:“你不回宿舍?”
  沈昼叶摇摇头:“不了,回去也睡不着,路上还折腾,在外面吹吹风挺好的。”
  陈啸之一抖胳膊,看了眼时间,道:“一点半上课,还有四十多分钟。”
  沈昼叶想了下:“那就坐满三十五。”
  陈啸之哧地笑了一声,他们坐在一起许久没说话,直到一阵狂风将沉默刮走。
  沈昼叶衣服领子都被风灌了起来,她忽然笑了起来,说:“你那个表,我爸也有一块。”
  陈啸之:“哦?”
  “我先前就想说了,”沈昼叶笑着道:“我爸那块和你的那一块一模一样,Breitling对不对?航空计时很火的。”
  “嗯。”陈啸之说着,顺从地抬起胳膊,让她拽起自己的校服袖子,观察他的腕表。
  “大多数人都不太理解,”沈昼叶细白的指尖在表盘上一叩,说:“因为这家表设计太工业了,是专业的航空表。我妈甚至觉得这个挺丑的……但是我爸非说这是属于数学的浪漫,因为它的走时最精确,他还说这表生来属于天空。”
  陈啸之浅淡地嗯了一声,任由沈昼叶将他里面穿的卫衣袖子都扒开,漫不经心地道:“差不多吧。”
  “——生来属于天空。”沈昼叶重复了一遍,接着眉眼一弯:“不如说生来属于真理吧。在这一行的人总是在追求极致的精确,因为理论的推演中不应有任何失误。就算到日常生活里,也在尽力避免零点零零一微秒的误差。”
  陈啸之看着她,怔怔的,没有说话。
  沈昼叶坐在他身边,将陈啸之修长紧实的胳膊放了下去,还体贴地给他拉上袖子,而后认真地说:“……我第一次知道你以后也想去学天体物理。”
  陈啸之嗯了一声,目光移向别处,道:“算是吧。”
  沈昼叶笑了起来,脚踝无意识地荡了荡,开心地拍他马屁:“怪不得你理论学得那么好——”
  然后陈啸之冷冷道:“你再没话找话到这样,我就把你的头拧掉。”
  沈昼叶:“……”
  沈昼叶摸了摸自个儿的小脖子,小心地离他远了点儿。
  “——从小就怀着的。”陈啸之淡淡地说:“谈不上什么多了不起的梦想,但确实一直怀在心里。”
  然后他看了一眼沈昼叶,颇为勉强又惆怅地桓玄道:“——没想到你也想去学天体物理学。”
  沈昼叶说:“这就是缘分。”
  ——难怪,我第一次见面就有点喜欢他,沈昼叶心里,一个声音说。
  少女的心里响彻四月的春雷,雨水落满大地,万物鲜活青春盎然,窸窸窣窣的则是花苞破土而出的声音。
  ‘难怪我这样想依赖他。’
  春夜的第一支迎春花说。
  它的花苞绽出点鹅黄花瓣:‘难怪我总觉得他这样熟悉。’
  郁金香抽出嫩绿的条儿,像是母亲一样教导:‘他可能是为你天造地设的。’
  ——他该是你的,千万春花与风少女的心中唱诗般唱道。你在他身上看到的那些碎片,你在他身上看到的废墟与春意盎然,无一不属于你。
  他不该属于别人。
  你不能让他走,昼叶。那一刹那春花夏雨齐齐低喃。他是你的,无关男女,每个人在世上都迷失了一根肋骨。
  ‘一根肋骨。’
  上帝自伊甸住民身上取走的、最靠近心脏的一部分。
  他的半身。
  沈昼叶紧张地捏着自己过长的红白校服袖口,在萧索北风中,对陈啸之复述:
  “——这就是缘分。”
  要让他相信你们有缘。神棍一点。要让他以不一样的眼光看你。
  沈昼叶的手指都在发抖。
  “我……”沈昼叶话音控制不住地发颤:“我们能、能在这地方有共同……”
  有共同的爱好,能一起来竞赛——突然发抖干什么,沈昼叶你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辣鸡!沈昼叶特别想给自己两巴掌。
  然而陈啸之看了沈昼叶一眼,平淡地开了口:
  “——的确是缘分。”
  -
  沈昼叶发着呆,但是她一向发呆也不老实,必须得玩着点什么才行。她将鞋尖儿碰在一起,发出嘣嘣的声音。
  陈啸之坐在她身边晒太阳,一言不发的,两个人却不觉得沉默尴尬。过了一会儿,沈昼叶决定好好表现,又拿起还温着的牛奶喝了一口——草莓牛奶温着是一股更糟心的味道。
  沈昼叶:“……”
  呜,总算理解为什么三毛会在荷西问她‘吃的多不多’的时候说‘不多,不多,还能少吃点’了……原来还觉得荷西克扣三毛的口粮,是个抠门的鬼……
  沈昼叶宽面条泪地想,我得先想办法洗脱我娇气的罪名,陈啸之耐心这么差,肯定不喜欢娇气的。
  热草莓奶真难喝,落泪了。沈昼叶被奶腥味呛得红了鼻尖儿,心想女人心机起来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饲养员看了一眼,拧起眉头:“奶凉了没?”
  说着他不等沈昼叶回答,伸手一摸小姑娘手里的奶盒子——草莓牛奶盒子热腾腾的。
  陈啸之:“……”
  靠,为什么不说?还喝?
  陈啸之烦得头都要炸了,沈昼叶今天怎么了?
  然后沈昼叶揉了揉自己的脸,又喝了一口奶,问:“我有个问题,能问吗?”
  陈啸之道:“你说。”
  “……嗯,陈啸之。”
  沈昼叶笑了起来,甜甜地问:
  “——你当时写的阿十是谁呀?”
  -
  冬日暖阳落在树梢,点点地落在青石砖上。一只橘色小奶猫轻巧巧地穿过丛丛落叶,踏过阳光斑驳的枯草与青苔,停在沈昼叶脚下,开始娇娇贵贵地舔肉爪爪。
  “嗯?”沈昼叶无意识地撸起那只舔爪的小奶猫,问:“阿十是谁?”
  陈啸之:“……”
  “哎呀这只猫好可爱……”沈昼叶撸了两下,把那只小奶猫举了起来,捏着它细细的小爪爪给陈啸之看,笑眯眯地说:“给你摸摸它的肉垫!”
  陈啸之说:“不摸,我不喜欢猫。”
  沈昼叶笑起来,将那只乖巧可爱的小橘猫的肉垫在陈啸之的手背上压了一下,小奶猫肉垫儿又小又软,压上去时小猫还奶里奶气地喵了一声。
  陈啸之:“……”
  “_0_ni_0_ta_0_ma就到处抱猫,”陈啸之抽了一下沉昼叶抱猫的爪子,狠狠地道:“——奶猫不能随便抱懂么?”
  沈昼叶几乎都习惯被骂了,悻悻地放生了那只喵喵叫的小猫。
  “——阿十是谁,”陈啸之拧着眉头道:“你知道了好做什么?嘲笑我?”
  沈昼叶立刻撇清关系地摇了摇头。
  那小猫特别自来熟,沿着沈昼叶的小腿跑了一圈,然后又蹭了蹭陈啸之的鞋尖儿,一溜烟跑了。
  沈昼叶诚实地说:“只是好奇。因为实在想象不出你这种人,居然还会想念一个人到,把‘希望他回来’写在梦想栏里。”
  陈啸之:“……”
  沈昼叶挠了挠耳朵,非常不怯地问:“……阿十,所以是人,还是宠物?”
  陈啸之知道她是真的想不起来,连他自己也不打算纠结这件事儿了——但是实在是,他活了十五年都没被问过这么找打的问题。而且沈昼叶还看起来特别理所应当。
  陈啸之连想都不想,怀着满腔恶意道:
  “——阿十是我养的猪。”
  -
  沈昼叶笑得像是春天一般。
  他们坐在小路旁,落叶被吹得满地翻滚,小姑娘的脸被吹得发红,她和陈啸之谈天说地,午休的三十几分钟几乎不够使。
  他们聊了很多东西。
  从沈昼叶的科学展,她亲手做的蒸汽动力的小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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