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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和她的丞相大人-分卷阅读78


第50章 【050】前世/未亡人孤独走在雪夜……
  前世,大宁历,景熙二十五年冬。
  南归路上,衡鸣雪山北后方,隆武军缓缓现出身形。
  虽是大雪纷飞,然上到统帅将军,下到兵甲侍卫,无一不心生喜悦。
  北戎灭了,四海一统。
  圣人花到手,女帝福祚绵长。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凭一己之力,孤身潜入敌营灭掉北戎三王,夺来丹药的人,到底没能撑下去。
  望不见山河昌盛,踏不上回家的路。
  一个时辰前,医官回禀,那人油尽灯枯,已经故去。领头的数位将军数次回望后边那辆随军的马车。
  长叹息以掩涕兮!
  已至大宁境内,军队列阵停下,大将军下马至车前,亲掀帘帐,持着对一个战士的无上敬仰,拱手道,“谢祭酒,英雄遗体,是火化送回皇城,还是将埋与雪山上?”
  “这英雄是祭酒的暗子,不知他家乡何处,可有留下话语?”
  隆武军死后安息地,有两处。
  一为埋骨衡鸣雪山,禀“生之洒血于社稷,死后以骨温寒雪”之崇高信念,永伴山河。
  二为叶落归根,眠于故里。
  即将不惑的谢祭酒,如今世家谢氏唯一的传人,搂着那具已经逐渐冷去发硬的躯体,摇了摇头。
  “他是我谢氏的人,自是入我谢氏祖陵。我要将遗体完整带回去,有人会想要见他的。”
  于是,即便是隆冬雪天,即便是急行军,从北戎边境到郢都皇城,尸体还是开始腐烂,渗出尸水。
  景熙二十六年一月,郢都城外,天子銮驾出城十里迎棺。
  归来的英雄,挽君主性命以春秋,统山河四海于一体,女帝这般接待,亦是合理的。
  百官与臣民,乃至整个天下,都是这么认为。
  除了扶棺而来的谢祭酒,谢晗。
  今朝三十又五,重疾缠绵多年的女帝,挺着笔直的背脊,退开仪仗,独自走在风雪里。
  雪花落在她本就白了大半的发髻上,待她走到棺前,已经满头皆白。
  “开棺!”她的话经风即散。
  但周遭诸人还是听到了。
  这些年,她一贯如此,话音很轻,却足矣让人听清。便也从不说第二回 。
  棺盖打开,才露出一道缝,酸腐味便散发出来。待整个掀开,里头尸体已经大半腐烂,淅淅沥沥躺着尸水。
  二十六年前,她还是东宫失了语言不得开口言说的皇太女。
  十月里,皇父驾崩,为防世家逼宫。她瞒下死讯,秘不发丧。将父亲尸体安置与寝殿内,命太医如常会诊配方,自己如常侍疾守夜,如常用膳理政,等待援兵。
  那年,她九岁,守着父亲尸体十余日,第三日开始便闻到尸臭味,第七日看见尸僵遍身,皮肉化水;第九日,尸水从床榻流下,融进周遭掩盖的冰层里。
  与此刻,没有多大区别。
  是故,她安静地立在棺木前,神色安然,仿佛只是重新感受了一遭当年的气息。
  她扶着棺木,甚至还将手伸了进去,抚了抚他鬓角额头,拂下几缕花白的发丝。
  若说今昔两厢有何不同。
  大抵当年,即便父母皆亡,族人散尽,她尚且还有支柱。
  她还有舅父,有他在,她便觉得自己还有家。
  而今朝起,她没有家了。
  她恨他,贬他,逐他,却依旧希望有一天他能回来。
  不回来也不要紧,只要他活着,她的心都是定的。
  “合棺吧。”女帝依旧平静道。
  她望着一旁与自己年岁相仿的青年,有些虚弱地合了合眼,隔着茫茫大雪,她轻声道,“谢谢你,带他回来。”
  谢晗上去扶她,“陛下,于理还需验明——”
  验明正身。
  她紧挨着棺木,扶棺入城。
  十年前,他的死讯从坞郡传来。
  殷夜亦是在此地迎候,在此地开棺,命令验明正身。
  仵作站了一排,从足宽,身长,肩宽,头围,事无巨细,一一测量,皆与他一般无二。甚至还有她送他的青玉为证。
  证明尸体身份。
  可是,她就是不信。
  如今想来,除了她不信以他那样的性子会纵火自焚,更多的是感应。
  她能感应到,他还活着。
  在这个世间不为她所知的角落里,他一定还活着。
  只要他活着,便是好的。
  年岁越久,殷夜愈加偏执。
  她想,即便他不配被她所爱,也当被她所厌,所怨。当活着,被她痛恨。
  他是她的,爱恨都属于她的。
  而如今,亦是感应。
  带动她心跳的另一半频率,骤然停止了。
  接过书信的一刻,她觉得很是符合他的作为。死于忠君报国,献身于家国天下,是他谢氏百年传承的风骨。
  开棺那一瞬,更无需仵作验证,纵是他割面毁容,手足不全,尸身溃烂。但大到他的轮廓,细到掌心纹路,都清晰刻在她心上。
  便如此刻,她捏着指尖那一缕发丝,亦都能感受他独一无二的气息。
  这朝,他真的死了。
  死在被她放逐后的第十年。
  女帝扶棺入都城,已让群臣唏嘘。
  这恩太重了。
  然,殷夜不是这样想的。
  她只是以一个妻子的身份,为献身沙场的夫君扶棺。
  这,再寻常不过。
  然,后头路径,更是让臣民瞠目结舌。也同样让殷夜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棺木一路未停,入都城,进宫阙,路前廷帝王双殿,至女帝后宫,终于在琼麟台殿门前停下。
  琼麟台。
  风雪渐息的冬日里,百官后背愈冷,已然个个回神。
  大宁开国至今,历两代帝王。
  有谢氏三郎谢清平,两朝为相。自明光元年至景熙五年,整八年,丞相居琼麟台,日益教辅女帝。后搬离回丞相府,至此琼麟台关闭,往后至今二十余年,再无人能踏入。
  棺椁在琼麟台前停了一昼夜,到底未能入正殿。
  翌日清早,雪霁天情。
  殷夜尚且还是昨日冕服,只身立在殿门口,未再上前,只命谢晗领领棺椁回丞相府。
  冬日初阳投下阴影,十二赤珠冕旒隔断她视线,棺木远去,她亦不愿再看。
  她垂首望着掌心那缕发丝。
  原来,这一生,关于他的东西,不是她强要来的,便是她是偷来的。
  他至死,都是为了山河社稷。
  至死,都将这天下排在她前头。
  这间屋子里,二十前年的声音和场景慢慢变得模糊,逐渐清晰的是昨日谢晗为他转达的话语。
  “叔父临终愿望有三。”
  谢晗跪在她面前,诚禀道。
  “其一,叔父希望,陛下看在北戎和圣人花的份上,复谢氏往昔荣光。”
  为家族求的。
  于公于私,她没有什么好反驳。
  “其二,许他埋骨谢氏陵园,叶落归根。”
  为自己求的。
  愿望之卑微,她如何不许。
  “其三,叔父……”谢晗闭口不再言。
  “说。”
  “其三,叔父让臣照顾陛下!”
  照顾?
  殷夜俯身,与他视线齐平,“告诉朕,让你如何照顾?”
  到第三,才轮到她。
  她原该知足的。
  殿中有一刻寂静,已经不惑的祭酒鼓起一生的勇气,迎上对面人的目光。
  以前,他不敢看她,是因为喜欢她,心中爱慕羞怯,不敢多望一眼。只敢于无人处,远观背影,偷记心间。
  后来,他不敢看她,除却先前因素,更因为君臣之间,不可直面视君。
  于是,从年幼司徒府一面惊鸿,这须臾又漫长的数十年里,于她面前,他永远低眉垂目。
  她是天上月,山头雪,是他只可远观不可触碰的神祇。
  这辈子,他曾有机会,同她结成连理。
  至今,他还记得她应诺的诏书。
  那是他母亲,拼了亡故父亲的情面,迂回从他叔父手中截来的。
  他曾无颜过,恐惧过,然在情海的欲望中,他还是沦陷了。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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