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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寥记2-分卷阅读43

有惊骇,没有觉得可笑,甚至没有骂个一字半句,这种反应,除了尴尬就是回避,只能说明,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赵庭梧陷在若明若暗的灯火里,悄悄攥紧了拳。
  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她会怎么想,一定觉得恶心透了吧?这种肮脏的见不得人的心思……对她来说,只要意识到,便是很重很重的负担。
  赵庭梧从未感到如此懊恼。
  一切都毁了。他连四叔也做不成了。
  ……
  意儿没有说话,弯腰拾起脚边的灯笼,转头要走。
  赵庭梧起身逼近,僵硬地问:“大哥他们在书房吗?”
  意儿淡淡道:“四叔你累了就先休息吧。”
  他不知在跟谁生气,忽然变得烦躁:“他都让你来了,我还能不去吗?”
  说完迈开长腿从她身旁走开。
  意儿心里闷,挫败地挠了挠头,双脚仿佛灌了铅,又沉又重,不明白为何鼻尖酸涩,揉揉眼睛,叹一口气。
  当她再次回到赵掩松的书房,只见赵庭梧敛去疲态,换上他一贯的礼貌和谦逊,耐心应对着几位兄长。
  意儿默默坐到一旁。
  约莫两盏茶后,事情谈妥,他答应为楚太太向君上求情。
  三叔笑道:“听闻老四是长公主的左膀右臂,有你说话,相信没有办不成的事。”
  赵掩松咳了声,目光示意他闭嘴。
  赵庭梧置若罔闻,端起茶盏,将自己难堪的脸色掩去。
  是啊,他是长公主的奸夫、男宠,满朝文武有谁不知?
  待二叔、三叔和君媚离开,赵掩松问意儿:“你嫂嫂怎么样了?”
  “吃饭的时候看过她,哥哥陪着呢。”
  赵掩松点头,又瞥向赵庭梧,试探地开口:“君媚……也是个可怜人,事已至此,老四,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无论如何,你总归要续弦的。”
  听到这话,意儿不禁皱眉:“爹。”怨怪的语气,一发不可收拾:“你能不能别替人家做主?以前就是这样,四叔本来要去京城参加会试,你自作主张的给他定亲,打断他的行程,还拿太爷做幌子,难道你不知道太爷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四叔蟾宫折桂吗?婶婶也是你挑的,姨娘不同意,你便用家主的身份压她,成亲这么大的事,你问过四叔自己的意愿吗?到了今日还是如此,人家续弦你都要管,四叔三十几岁,儿子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别再欺负他啦?!”
  一语落下,房中鸦雀无声。
  赵庭梧不由自主地凝望她,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沉。
  她小时候也曾这样骂过赵府的人:“不许欺负四叔!我打死你们!”
  然后跟堂姊妹们扭做一团,掐啊,踢啊,滚到地上,像只发怒的豹子,凶极了。
  意儿。
  “……”赵掩松也愣了会儿,干咳一声,脸色难免尴尬,向赵庭梧笑道:“瞧我这老糊涂,操心惯了,也对,你的事情,自然该自己做主。”
  赵庭梧客套敷衍:“大哥也是为我着想。”
  赵掩松又干咳了声,转向另一位:“那个,时候不早了,你饿不饿,爹让人给你做夜宵。”
  意儿还在气头上,眉头拧得紧,恼怒地瞪着她爹:“不饿。我累得很,先回去歇了。”
  她往燕燕馆去,提着灯笼,途中忽然的疾风骤雨,被困在绿蔓桥,一时半刻也走不了。
  趴在美人靠上,望着小河里鸳鸯戏水,河边栓两只采莲船,远处几间房舍,黑瓦飞檐,门前灯烛摇晃。然后意儿看见赵庭梧撑一把伞,从芭蕉那头走来,穿过曲折的小山坡,上台阶,入绿蔓亭。
  油伞收起来,抖两下,斜搁在柱边。淅淅沥沥,淅淅沥沥。蝟实花锦重重落了满地,随雨飘撒进水中,浮荡而去。
  意儿感到些许不自在,但没有说话。周遭潮润润的,这雨下得连绵不绝,直叫人心里凄凉。
  赵庭梧低头看着手里的明瓦灯笼。
  “四叔。”意儿喊他,声音喃喃的:“我爹脾气霸道,他说什么,你不必如此顺从的。”
  赵庭梧把手伸向屋檐外,让雨滴砸落掌心,有点疼,袖子也湿了,他收回手,却说:“我还以为,你要同我生分了。”
  怎么会呢?
  意儿走到他身旁,两人并肩立在檐下看雨。
  看了一会儿,她说:“四叔,我们是亲人,我永远尊重你,不会让爹爹他们欺负你的。”
  赵庭梧眼帘低垂,瘦削的侧脸陷入暗影里,他三十五岁了,此时此刻,在她的面前,却好像变回那个无依无靠的少年,作为养子生活在赵府,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而造就了他的忍耐和克制,即便心里已经海潮翻涌,掀起巨浪,可他表面不会有任何波动,就如眼下一样。
  这是被迫的,他并不喜欢自己这样阴沉,他知道意儿也不喜欢。
  如果不是楚君媚这个令人讨厌的意外,他永远不会对她开口,说接下来的混账话。
  赵庭梧的心被冷雨淋湿,泥沙俱下:“可我不想做你四叔。”他听见自己清冷而卑微的声音:“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是。”
  我与你没有任何血脉上的关系,我甚至本不姓赵啊……
  意儿一时默然,她不知该说什么。
  侧过身,从怀里掏出一张帕子,然后拉过他的手,把水擦干。
  赵庭梧在她心目中是温润矜持的象征,又像开得触目惊心的蝟实花,那么清净孤傲,意儿对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仰慕和怜惜,她不想伤他的心。
  “你说,爹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忽然想起这个,仰头看他。
  赵庭梧稍许沉默,“嗯”了声。
  意儿恍然大悟,拧眉笑道:“我说呢,这次回来,他怎么有事没事的出现,盯得这么紧,原来是要监视你呀?”
  赵庭梧略觉尴尬,撇了撇嘴:“你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的。”意儿拿肩膀撞撞他胳膊,颇为自恋:“像我这种风华绝代的女子,万中无一,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四叔你不过和大家一样,无法抵挡我的魅力罢了,你眼光不错。”
  赵庭梧沉甸甸的心瞬间解脱,他被逗笑,无奈又宠溺地望着她:“大家?在哪里?”
  她也晓得自己调皮,嘿嘿咧嘴,难掩娇憨。就是这样,赵庭梧想,又来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呢,稍不留神便又让他又动心,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像顽疾,真是糟糕透了。


第33章
  夜雨渐细, 两人撑伞下台阶,踩着满地落花, 离开绿蔓桥。
  一边走着,赵庭梧平静地告诉她:“这次回来,其实我曾想过恢复本姓,认祖归宗。”
  意儿闻言诧异:“真的?他们……我记得你亲生父亲很早去世了,你母亲找过你吗?”
  “嗯。”赵庭梧轻轻答着:“我初入翰林那年便有人来找,什么舅舅、姨母、姑妈、堂哥,全是素昧谋面的亲戚, 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每年都会上门打秋风,我生母也曾千里迢迢赴京,对着我忏悔, 声泪俱下。”
  “那你……”
  “都被我打发走了。”
  意儿轻叹:“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情冷暖, 世态炎凉, 向来如此。四叔你身居高位,若今日当真要从赵家族谱削名,府里必然大乱,那些个长辈都会出面劝说的。”
  赵庭梧笑了笑:“我倒不怕麻烦。”
  意儿垂下眼帘:“认祖归宗也是人之常情,四叔既然这么想, 便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我记得你本家姓郑?”
  “我不是指这个。”他道:“我六岁入赵府,与郑家早已断了情分,太爷待我视如己出,我受他恩养,岂敢忘本。”
  意儿不解:“那你方才说……”
  赵庭梧侧过脸来看她, 两人同在一把伞下,伞外微雨缥缈,花树摇曳,景色尤为清艳,于是目光也变得温柔缱绻:“不过是我的痴想罢了,意儿你可知道,我曾经有多痛恨做你的叔叔。”
  她微怔,维持缄默,没有急着说什么。有的话藏在心里太久,藏尽千山万水,封在吼内,开口有多难,她能体谅,也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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