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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压星河 -分卷阅读63

头肩膀颤动。

贺星河嗤笑一声,继续说:“后来,他们都说我疯了,把我强制送到美国。医生给我下了诊断,是精神分裂症。”

阮清梦深吸口气,伸出手去拉他手臂,却被他躲开。

“星河,我……”她急切地想说点什么,可是又被他挥手示意噤声。

“我不停吃药,在医院待久了,时常精神恍惚,也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他们说再不见效果就催眠,干脆让我忘了这段混乱的记忆。”

他的嗓音干净,透着如泉水般的清澈,语气云淡风轻,似乎那真的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说起来并不值得难过。

可他们都知道这其中的惨烈。

“我开始配合着接受治疗,假装自己已经痊愈,但没有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点记忆丝毫都不曾消失。我失去了一条腿,失去了爱人,我在千千万万个人里大海捞针地找,每天粉饰太平,装成和正常人无异……”

他顿了顿,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笑意浅薄。

“我宁愿做一个假装正常人的精神病,我也不要遗忘她。”

最后这几个字语调上扬,甚至带了点儿笑音,在空寂的楼道里透着一股子沉闷的悲凉。

贺星河一直笑,看着她的眼睛赤红一片,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我每天都问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疯了。阮清梦你告诉我……”他跨上前一步,手撑在门板上,将她圈进了自己的范围里,声嘶力竭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我到底是不是疯了,你告诉我啊!”

熟悉的薄荷味道钻进鼻子,迷乱了阮清梦的心志,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耳边只能听见到,天地万物都除开,她只能感受到他。

阮清梦胡乱摇头,哽咽着说:“不是的,你不是疯子,真的不是。”

贺星河像是没听见,伸出手一把捏住她下颌,强迫她仰起头,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眼底是满满的疯狂。

他一手用力捏着她下巴,用力得仿佛要像掐死仇人似的,恨不得她痛的哭出来,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她侧脸,嘴唇落在她耳畔,说出来的话能滴水,像是情人间呢喃低语。

“阮清梦,你现在认得我了吗?”

——

要炖肉啦~

(标题来自歌曲《让她降落》)

去哪里都要带上我<清梦压星河(刀下留糖)去哪里都要带上我

这一声嘶吼没有控制音量,响彻楼道。

贺星河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呼吸喷洒在阮清梦的耳边,烫得她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邻居闻声,探出头来悄悄打量他们,见到一男一女在门口拥着,完全不像在打架的样子,知道自己多管闲事,嘟囔了一句“小情侣晚上吵架也不要影响到别人啊”,嘭地关上了门。

贺星河听到,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大步。

“进去说。”他指了指她身后的紧闭的房门,“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讲清楚。”

阮清梦低声说:“好。”

是应该说清楚的,情爱恩怨总不

分卷阅读68

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过去,他是故事的主角,却无缘无故地被困了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有资格要求知道真相。

阮清梦低头,拿起钥匙开了门,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才_0_cha_0_jin钥匙孔。

“啪嗒”一声,门打开了,她先走进房间,摁了门边的灯,室内霎时亮了起来。

贺星河越过她,站到离她一米远的地方,抱着双臂打量着室内。

半晌,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个地方我没来过。”

“是我大学毕业以后才买的。”阮清梦从鞋柜里拿了双男式拖鞋,弯腰放到他脚边。

贺星河低头看了眼崭新的拖鞋,没有穿,扬着下巴冷冷地问她:“这是谁的?”

“清承的。”阮清梦说,“清承是我弟弟……”

“我知道。”他打断她,漠然道:“我见过他。”

阮清梦不说话了,盯着脚底下那双拖鞋,好像对它产生了无限兴趣。

现在的贺星河让她感觉到很陌生,人还是那个人,但到底不太一样了,经历了这么多,他通身的气质比大学时期更冷,身上的迷离厌世也更加明显。对待这样的他,阮清梦有点拘谨,不知道到底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们现在这算什么啊。

鬼知道。

贺星河最终也还是没穿那双拖鞋,他问她介不介意,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就直接进了客厅,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很沉闷,阮清梦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不愿意换鞋的原因。

她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落在他僵直的左小腿上,觉得那种窒息感又一次包围了她。

“我可以坐下吗?”

阮清梦如梦初醒,拉了张椅子出来,忙不迭点头,“可以,你坐……”

贺星河慢慢走过来坐下,仰着头似乎有点疑惑地盯着她,阮清梦咬了咬唇,也跟着坐到他对面。

他声音平淡,没什么感情:“这是怎么回事?”

阮清梦被他这种语气触到心里柔软的位置,心里莫名其妙就涌上来酸胀。他们距离得很近很近,可是却隔着无形的屏障,这种屏障让她完全放不开自己,手脚都被束缚住。

她轻轻甩头,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开始和他说着那些事,那个荒唐的梦境,那些他们交错轮回的时光,还有她对他十年来的喜欢,以及她在灵犀山上许下的心愿。

那么多的事情,精炼在三言两语中,竟然没花多长时间就说完了。

贺星河听完,缓缓皱起了眉头,有些难以相信地自语道:“回忆被梦境……覆盖了?”

阮清梦哑口无言,点点头嗯了一声。

他没有再说话,气氛一时安静。

这样的静谧让阮清梦更加难受了,她久久没有等到贺星河的回应,越想心里越感觉憋闷哀伤,她真希望他能给她点激烈的反应,怒骂嗤笑,悲凉落泪,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不讲话。

阮清梦不知道别人经历了这种事情会怎么想,可是贺星河真的冷静地出奇,只有刚才情绪失控之下责问了她一句,其他时候似乎都完全掌控着情绪,对这件事根本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兀自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贺星河的动作,等发现的时候,额头上已经挨了一记重重的挥弹。

他曲起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下,弹得很用力,额头那块红了一片。

阮清梦被他弹得懵了,傻呆呆地看着他,眼睛也是红红的。

“哭什么?”贺星河疑惑不解地凑过来,细细盯着她眼眸,打量里面的红血丝和水光,“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

这语气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阮清梦面子里子都不顾了,捂着自己的额头声音哽咽嘶哑:“我就哭,就要哭!”

这话矫情得她自己都酸掉牙。

偏偏戳到了贺星河的笑点,他从进门开始就紧绷的脸色顿时春暖花开,眼睛里浮上笑意,乍看之下有了点儿当年的味道。

“我不会道歉的。”他说,“是你惹我不高兴在先。”

“我哪有……”

“你说呢?”他淡淡地说。

阮清梦又垂下了头,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对不起。”

贺星河抱着双臂,身体稍稍向后靠,没说好也没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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