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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治愈病弱反派们-分卷阅读38

地转头。
  是那群经常来找茬的小混混。
  身上是清一色的烟味,大概是趁表演结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起抽烟。
  “这都结束多久了,居然还在等。要我说啊,你就是被放鸽子啰。”
  其中一个小平头乐不可支地笑起来:“被人甩了也不知道,居然这么_0_bai_0_chi地一直在这儿等——怎么,那是你喜欢的妹子啊?”
  身旁的人笑得更欢,紧接着便是七嘴八舌的讨论:“不是吧,他也会有喜欢的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谁能看上他啊,难怪被放鸽子,求你别祸害人家女孩儿了。”
  “不过话说回来,哪家姑娘这么惨啊,居然被神经病给盯上。说不准什么时候这人就发了病,那女孩绝对被吓个半死。”
  几人说得尖酸恶毒,秦宴却一直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模样,看向他们的眼神冷得像铁,仿佛在注视下水道里无关痛痒的小虫。
  小平头被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激得怒从心起,狠狠啧了一声:“能约他出来,我估计那妹子也不怎么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以群——”
  这句话没说完,小平头就被人猛地抓过衣领。
  秦宴一改之前淡漠冷然的态度,黑瞳里映出几分刀锋般凛冽的光。这眼神狠得不像话,额前凌乱的碎发遮掩住大半光点,少年人上挑的细长眼眸幽深狠戾,如刃如刀。
  不像人类的眼睛。
  倒像是冬天寒意刺骨的漆黑湖泊。
  小平头被吓得怔愣在原地,身旁的几个哥们看不见他眼神,吵吵嚷嚷地叫开:“你干嘛呢?找死?”
  于是又是一番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混乱殴打,小混混们的进攻是毫无章法的野路子,虽然混乱,却带了股毫不留情的狠劲,打在身上生生地疼。
  但秦宴比他们更狠、更快。
  他的狠辣像是被刻在了骨子里,动作迅捷得如同某种野兽,纵使以一敌多、满身伤痕,居然也能稳稳地不占下风,倒是好几个小混混被吓得后退几步,没过多久,就以“不想仗着人多欺负人”的借口仓皇离去。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受伤最厉害的那个。
  那群成天无所事事的青年的确惹人厌烦,但他们说得不错。
  怪物,神经病,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
  与他定下约定的人,应该不会再来了。
  被拳头砸过的地方_0_huo_0_la辣地疼,有人在打架时狠狠踹了他的膝盖,摔倒在地时,皮肤被大片地磨出了血。
  可他对一切疼痛都好似没有知觉,唯一的感受,只有心底空空落落,像是被挖去一块。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当年在孤儿院里,听见自己舍身保护的、最最要好的朋友说出那句“怪物”时,秦宴就已经体会过这种感受。
  失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触摸那一抹遥不可及的光晕。
  真是蠢透了。
  他总是一个人在期待些什么呢。
  黑发少年勾起自嘲的笑,起身抹去嘴角鲜血,然后拖着血迹斑斑的双腿,孑然一身迈开脚步。
  头也不回地离开曾与人约定的地方。
  秦宴回家后没多久,屋外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没心情往伤口上涂药,只觉得浑身上下疲惫得要命,困倦不已地趴在木桌上。
  睡意一点点占据意识,然而在即将闭上双眼的前一秒,忽然听见咚咚敲门声。
  轻缓又小心翼翼,与房东粗暴的砸门完全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沉寂的心脏忽然小小地颤动了一下。
  简陋的防盗门被他打开,与凉风一起涌进来的,还有股带着水汽的植物清香。
  不是梦境或妄想,江月年无比真切地站在门外。
  她没有带伞,仿佛在雨中奔跑过似的,仍然微微喘着气,脸颊泛起运动后淡淡的红潮。
  发丝被雨水打湿,轻轻贴在女孩白皙的脖颈,上衣和裤子同样湿漉漉,冷气森森地贴合在她身上,勾勒出轻盈纤细的线条。
  江月年看上去冷极了,发白的嘴唇不停颤抖,却在见到他的瞬间弯着眼睛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含了歉意的、最为纯粹的笑:“秦宴同学,对不起!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秦宴发觉她受了伤,手臂和脖子都贴着许多创可贴。
  心脏莫名地抽了一下。
  雨声和雷声交织而来,重重击打在少年贫瘠干涸的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复苏。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钟,天空下着密密麻麻的雨。他曾以为自己不被任何人在乎,可此时此刻,却有个小小的影子奔跑在冰凉细密的雨点之中,带着伤痕来到他孤零零的小屋。
  只为实现一个过了期限的约定。
  只为了,来见他。


第25章 歌声
  楼道外雨声哗啦, 秦宴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滑动, 少年近乎于手足无措地看着她,等终于开口出声,嗓音哑得不像话:“你……怎么淋雨了?”
  “我没在露天剧院看见你,就猜你肯定回家了。”
  江月年捏了捏头发,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我打算来找你, 没想到路刚走一半,天上就开始下雨。”
  她哥哥被工作忙得焦头烂额, 拜托一名同事送她回家。江月年要赴和秦宴的约,便让对方直接把自己送去了露天剧院。
  她赶到那里时人迹寥寥, 只剩下个清扫地面的阿姨仍在工作。江月年询问她有没有见到一个十六七岁、_0_jian_0_zhi担任工作人员的男孩子,后者狐疑看她一眼, 居然直白地问:“你就是他等的人?”
  她当场愣在原地。
  阿姨朝正门口遥遥望了一眼,用眼神向她示意:“因为那孩子在门口站了很久, 一直往外看, 像是在等什么人。我对他印象挺深的,好像十几分钟前刚走吧?”
  十几分钟前。
  也就是说,秦宴同学即使在演出结束后……也还是站在那里,足足等了她半个多钟头。
  自己却一直没有出现。
  “要不是打了架, 说不定他还会等更久”
  察觉到小姑娘听见这句话后的惊讶神色,阿姨叹了口气:“你男朋友和一群小混混不知道怎么起了冲突, 在门口直接打起来。他一个人怎么赢得了那群小子?被打得特别厉害——听我一句劝, 快去外面找找他吧, 别又出了什么岔子, 后悔都来不及哦。”
  江月年听得心惊肉跳,赶忙点头,在意识到不太对劲后,又猛地红着脸拼命摇头:“不不不、不是!阿姨,他不是我男朋友!”
  “好好好,我都懂。”
  阿姨给她一个“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的微妙表情,语气和哄小孩如出一辙:“快去吧,以后别让他等太久。”
  江月年:……
  阿姨你是真的真的不懂啦!
  听闻秦宴又受了伤,她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继续和阿姨打嘴炮,只得在道谢后匆匆离开,打车前往长乐街。没想到刚一下车,天上就下起了雨。
  实在是有够倒霉。
  可被她无缘无故放了鸽子、还在会场正门被小混混找茬的秦宴,似乎要更加不走运一些。
  江月年循着记忆,依靠上次送秦宴回家的路线前行,果不其然望见了那栋熟悉的建筑。等敲开门,恰好与神情黯淡的少年人四目相撞。
  然后她微微张嘴,黑溜溜的杏眼圆圆睁大——
  秦宴同学,真的又受了很多伤。
  眼尾的淤青晕成一片墨团,被撕裂的嘴角渗出血迹,一边脸颊微微肿起,应该是被拳头狠狠砸过。
  看起来,好痛。
  他的模样比江月年还要惊讶,皱着眉头与她对视,神情还是与往常无异的淡漠。
  可秦宴终究还是软下声来,略微侧过身体让江月年进屋:“进来吗?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其实他本想让她先换身自己的衣服以防着凉,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并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提出来只会让她感到困扰,徒增尴尬而已。
  小姑娘低低地欢呼一声,哆哆嗦嗦跑进屋。秦宴从房间里拿了吹风机递给她,鬼使神差地不敢看江月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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