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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表里-分卷阅读84

,好像并不受任何边界的束缚。
长者:“真到了那时候,你知道你会不会被山门强行送走?”
褚桓沉吟不语。
长者想了想,又说:“何况如果你要去陷落地,我打算做主给你换血,南山反正一直偏袒你,肯定不会不同意。”
他说完,看了鲁格一眼:“鲁格族长,你没有意见吧?”
鲁格当然没意见,三个人六只眼睛一同望向褚桓。
褚桓刚想开口说话,忽然,他心里冒出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念头——不。
为什么不?
褚桓一顿,于情于理,他都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因此只能断定,这绝不是他本人的想法。
褚桓没有回答,低头握住垂在胸口的小核桃,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那核桃又在微微发热。
褚桓:“不……”
长者大吃一惊,没想到褚桓长得人模狗样,脑子里竟然有坑!
连鲁格也诧异地挑挑眉。
褚桓将核桃摘下来,丢给长者:“这是你们的圣物说的——长者,你给我的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54、死地

这天褚桓跟长者和鲁格的一番谈话,双方非但没有拨云见日,反而更加云里雾里。
特别是当褚桓提到“核桃”有意识的时候,年老脆弱的长者明显受到了惊吓。
“圣火”作为守山人两大圣物之一,在一辈又一辈的族人手里已经流传了不知多少代,从没听说过还有成精的潜质。可是呢,话又说回来,这圣火身份如此不凡,这么多年却一直是沉寂,除了烧不着和吸火以外,一直也没表现出和普通核桃有什么不同,因此仿佛有一点自己的意识也算合情合理。
长者在“褚桓有毛病”和“圣火有毛病”这两个结论中摇摇摆摆,最后依然是举棋不定,晃晃悠悠地走了,褚桓连忙叫住他:“等等长者!我以后有空能不能向你请教守山人文字?”
长者远远地冲他挥挥手,留给他一个心力交瘁的背影。
关于换血的话题也暂时这样不了了之。
这“核桃”究竟是个什么神物?能有什么用?
褚桓他本人究竟是从哪被褚爱国捡回来的?
以及该怎么在不让南山干涉的情况下,成功溜去陷落地?
这成了盘踞在褚桓心头的三大无解谜题,第一个看来压根没人知道,第二个知情人已经作古。
第三个……
如果山门倒转,整个守山人聚居地被转回另一个世界的时候,褚桓也不能留下,那么他以前的一切计划都要作废,他的行动时间恐怕就得提早到这个冬天。
其实可以的话,褚桓是不想瞒着南山的,谁替自己爱的人做一些事,心里其实都是希望对方知道的,哪怕当时不好意思说,也希望事后他能通过其他人或者其他的渠道,自己发现这种默默的付出。
可是一切迫在眉睫,南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阻挠,褚桓只能藏着掖着。
他只觉得自己是在一片雾气中,摸索一个狭窄的通途。
前途渺茫,眼下对于褚桓而言,唯一能比较确定的,就是那清秀蛇的体重是板上钉钉的直线上升。
小毒蛇长成了肥头大耳的大毒蛇,智力却并未跟上身体,早已经将和褚桓的新仇旧恨忘了个干净,眼下见他回来,又毫无芥蒂地凑上来,粘着他撒娇。
于是褚桓每天天不亮的时候,都会被越来越粗的大蛇给活活压醒过来,他就骂骂咧咧、披星戴月地爬起来,拿一盆山中水,把自己浇一个晶晶亮透心凉来醒盹,期间还要和百折不挠地试图往他脖子上缠的“小绿”大战三百回合。
这胖子毫无一条毒蛇应有的高冷矜持,褚桓感觉自己都快被它坠出颈椎病来了。
因此,褚桓秉承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良好传统,自己起来以后,就会带上膀大腰圆的毒蛇“小绿”前往袁平处,让袁平也能在每天一睁眼的时候,就沐浴在大蛇友好鲜红的蛇信之下。
这样,褚桓就会如愿以偿地被袁平愤怒地追杀一个多小时,真刀真枪地在山林中来一次卓有成效的晨间训练。
等袁平气冲冲地要去守山门的时候,褚桓就爬到山顶的守山人聚居处,找长者学写字。
长者住处简陋,没有教学设备,只拿了一块长条形的石板给他,褚桓每每只能委委屈屈地蜷缩起两条放不下的长腿,半跪半坐在地上,死记硬背地学守山人的天书,彻底从支教老师沦落成被体罚的学生。
老山羊长者一开头就和褚桓说:“陷落地是死地,南山族长死都不会让你去,但我们对你不加劝阻,反而帮你瞒着他,这其实是在利用你,你知道吗?”
褚桓:“别废话了,快教吧。”
长者就找出了一根足有半尺长的钉子,每天往一打旧羊皮上一钉,钉子从头钉到尾,扎出厚厚一打,扎了多少,当天褚桓就要背下多少。
其中,守山人平时说的日常用语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绝大多数是褚桓闻所未闻的祭祀和各种仪式用语。万一念错写错了,老山羊就会当空糊他一板子,褚桓如今也老大不小了,骤然被当成了旧社会穿开裆裤小学徒,当然对这种毫无自尊的棍棒教学忍无可忍。
就在他准备抛弃尊老爱幼的道德规范,拍案而起的时候,那老山羊也不吹胡子,也不瞪眼,只是慢条斯理地嚼着不知从哪拔的甘草,阴阳怪气地来那么一句:“唉,外人就是外人,信誓旦旦说什么为了我们族长——都是嘴上说得好听。”
褚桓顿时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委委屈屈地重新坐回来,忍辱负重地继续他不靠谱的外语学习。
这样下来,一两天还算了,接连几天他忙得面也不露,南山当然会产生怀疑,派了几个族人来盯褚桓的梢,可惜随着褚桓的状态在和袁平的切磋中逐渐恢复,他们逐渐连个人影都没跟到,就把人追丢了。
有一天褚桓在长者家里补习外语的时候,正好碰见南山有事来找长者商量,长者匆忙间把褚桓塞进了后院的柴房里。
褚桓顶着一身干柴稻草,竖着耳朵紧张兮兮地听隔壁的动静,事后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有哪里不对——这完全就是被捉奸的节奏!
南山在与他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三言两语地跟长者交代完正事,准备告辞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提了一句:“长者,褚桓最近到你这里来过吗?”
长者睁着眼睛说瞎话,理直气壮:“来我这?那个河那边的小白脸来我这干什么?找骂么?”
南山思量了片刻,没说什么,点了个头要走。就在这时,他无意中低头扫了一眼一边的木桌,动作忽然一顿。
那四脚不一样高的木桌角上有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孔,有深有浅,是长钉子扎出来的。
南山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瞥了长者一眼,老山羊的脸皮连忙一绷,撂下眼皮,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词起来。
南山伸手在那钉子坑上摸了摸:“长者最近在教哪个孩子读书吗?”
隔墙有耳的褚桓心里一紧——感情拿钉子钉书的填鸭式教学方法是老传统了!这蠢货老山羊。
长者装傻:“呃……啊?嗯,花骨朵那个丫头偶尔过来。”
南山眼神一沉,默默地盯了长者几分钟。他当族长当得时间长了,早不是当年那个由长者手把手教导的小男孩了,那目光如同有重量,压得长者几乎有些抬不起头来,只好僵着细长的脖子,硬着头皮迎着南山的端详。
一阵难熬的沉默过后,南山的眉梢微微颤动了一下,语气十分耐人寻味:“哦,麻烦长者照顾了,不过她年纪还小,慢一点教吧,别逼得她太紧了。”
长者无言以对,只好干笑。
好不容易送走了南山,长者大概是为了舒缓压力,闯入柴房,拿着板子劈头盖脸地将褚桓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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