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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地狱里来-分卷阅读20

戎黎的老路。
  “我听村里的婶婶们说,官司打完了,你就要把我送人。”本该哭闹的年纪,他却在学着强忍眼泪,连抓戎黎的衣服都不敢用力,只敢轻轻地拽着,“哥哥,我以后少吃一点饭,你别把我送人,行吗?”
  戎黎没忍住,还是点了根烟,他是第一次当着戎关关的面抽烟:“去你姑姑那有什么不好,跟着我还要天天吃外卖。”
  戎关关仰着头,是还很稚嫩的一张脸:“二姑姑很好,可是我最喜欢哥哥。”
  戎黎把他的手推开了,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地抽着:“戎关关,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敢喜欢我?”
  戎关关斩钉截铁地说:“哥哥是好人。”
  戎黎纠正:“我是坏人。”
  “不,是好人。”
  这孩子还是太年幼了,分不清黑白,也辨不出善恶。
  “好人不会把你送走,但我会。”戎黎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已经决定了,“我教不了你,跟着我,你以后就完蛋了。”
  这世上有一个生存不守规则的戎黎就够了。
  戎关关难过地抽噎:“哥哥”
  “自己把脚洗了,洗完就去睡觉。”
  戎黎直接上楼了。
  尽管戎关关悲痛欲绝,但他还是坚强地洗完了脚。
  次日是周四,徐檀兮店里开业,天气不错,无风无雨阳光正好。
  店名她取得很随性,叫花桥糖,意思就是花桥街上卖糖的,明明应该很俗气,但又莫名其妙地蕴含了几分文雅气在里头。
  早上九点,有货车停在店门前。
  货车师傅下车:“请问是徐小姐吗?”
  徐檀兮出了店门:“我是。”
  她今日穿的是米色的,上面搭了连帽的黑色卫衣,她很少会穿卫衣,也很少穿黑色。
  货车师傅递过来一张单子:“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徐檀兮签了字:“谢谢。”
  随后,货车师傅安排了两个人卸货,车上全是花篮,各种颜色的都有,各种花式也都有。
  秦昭里的电话打来了。
  “花篮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订了多少?”
  秦昭里说:“不多,就两车而已。”
  秦昭里这人送礼喜欢以车为单位,她去年还送了徐檀兮一车茶叶,哪里喝得完,最后也都便宜了旁人。
  徐檀兮站在玻璃门旁,看着外头:“怎么来了四辆车?”
  秦昭里估摸着:“另外两车应该是你小舅送的,他昨天问过我你什么时候开业。”
  这时,后面两辆车上有人下来。
  “徐檀兮小姐,”穿着工装裤的男人走过来,“有您的花篮,请签收一下。”
  徐檀兮接过去签字。
  花篮上有卡片,上面留了一行端正大气的钢笔字:我院子里的君子兰开了,你何时归?
  落款:温时遇。
  徐檀兮的舅舅温时遇先生喜欢君子兰,虽然隔了一辈,但温先生也只比她年长了四岁。
  她也喜欢君子兰,她很多爱好都像温时遇,连品行也像。
  温时遇先生呢,是帝都城里最温文尔雅的君子,人人都要喊他一声,温先生。
  ------题外话------
  ***
  舅舅出场了
  徐檀兮:“戎黎,以后如果我们有了宝宝,你会教吗?”
  戎黎:“我觉得得先有,你过来。”
  顾总点评:这个“你过来”就很灵魂了,是个高手。


第021章 戎黎知道护妻了~
  “徐檀灵前阵子去帝都找你小舅了,还上了回热搜。”秦昭里问,“这事儿你知道吗?”
  徐檀兮说:“不知道。”
  秦昭里不喜欢徐檀灵,倒不是她真做了什么招人恨的事,徐檀灵那个人吧,很会做人,也很得人心。
  可问题就是她太得人心了。
  徐檀兮的母亲温照芳拿徐檀灵这个小三生的女儿当亲闺女养着,可自己的亲闺女呢,她却扔给别人养了。
  徐檀兮就是在姑姑膝下长大的。
  “她最近风头挺盛的,她的团队想让她趁热坐稳一线小花的位置,估计是想走后门,毕竟小半个娱乐圈的资源都在你小舅手里。”
  徐檀兮没有接话。
  秦昭里结束话题:“我有个电话打进来,要先挂了。”
  “好。”
  徐檀兮等秦昭里那边先挂。
  屋外,花篮上的卡片被风卷到了地上,落在一双白色板鞋的旁边,鞋的主人停下脚,将卡片拾了起来。
  “秦昭里。”
  声音清冽,语调有些些慵懒,又念得字正腔圆,是戎黎,他是南方小镇的人,说话却有几分京腔味。
  他走进店里,把那卡片放在柜子上:“南城做医疗的那个?”
  徐檀兮诧异:“你认识我朋友吗?”
  “不认识,听过而已。”
  他做情报的,各大地盘上有头有脸的人他都有点了解,南城秦家是做医疗的,生意做得很大,可家族人丁单薄,到了这一辈,只剩一个秦昭里了,年纪轻轻就当了家,手段雷厉风行,并购又做得漂亮,名气可不小。
  戎黎没急着上楼,挨着货柜,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里面五颜六色的糖:“她是你朋友?”
  他指秦昭里。
  徐檀兮颔首,说是。
  戎黎用事不关己的语调评价了句:“你朋友还挺仗义。”
  徐檀兮不明其意:“先生指的是?”
  戎黎不咸不淡地说:“她不是你网店唯一的客人吗?买了六条手帕的那位回头客。”
  徐檀兮顿时垂首,羞红了脸。
  戎黎说完上楼,把外套一扔,盖在脸上,躺下补觉。楼下那个姑娘不太聪明,还不会撒谎,跟张白纸似的,太干净,太能勾起他的破坏欲。
  他闭上眼还没过两分钟,手机就响了,来电是陌生号码。
  毕竟他是个“死人”,程及还不能明目张胆地联系他,用得是陌生号:“我这有个情报,是关于你的,买不买?”
  戎黎言简意赅:“开个价。”
  塑料关系嘛,全靠金钱维系,程及又怎么会客气呢:“以你戎六爷的身价,怎么着也值个七位数吧。”
  戎黎帮他看店,一天只要八千,少了,下次得涨价,涨价额度就以这次交易为标准。
  他不还价,直接走账户。
  “钱转你了。”
  程及坑得满意了:“你的仇家们都在查半年前的那起车祸,应该是起疑心了。”
  戎黎就是在那起车祸中脱身的,他腻了,就故意把自己玩“没”了。
  大概因为堂堂戎六爷“没”得太顺利了,反而让那些天天盼着他死的人睡得更加不安稳了。
  还有件事。
  程及问戎黎:“你和温先生打过交道吗?”
  戎黎回问:“哪个温先生?”
  帝都姓温的里头,能排上名号的有几位。
  “帝都还能有哪个温先生,流霜阁唱戏的那位。”
  姓温的不少,也各个都是爷,可被称作为先生的却只有一位,那就是温老爷子的老来子温时遇。
  流霜阁是梨园,帝都唯一的一家京剧园子,传闻温时遇很会唱戏,而且尤其爱唱青衣,只是从来没有人听过他唱戏。
  戎黎说:“没有。”
  他一个贩卖秘密和情报的,和温时遇这种光明磊落的君子最不可能有往来。
  程及瞧戏似的,饶有兴致地提了一嘴:“刚刚在官鹤山的场子上,温时遇可还问起你了。”
  “问了什么?”
  程及笑:“问你怎么就死了。”
  怎么就“死”了?
  想让他死的人太多了呗。
  楼下门口,风铃响,是客来了。
  徐檀兮把手里的刺绣放下,起身:“你好。”
  进来了三位男士。
  徐檀兮来祥云镇不久,并不认得他们,其实这三人是镇上有名的混混,成天不干正事儿,和花桥杨的杨老四是狐朋狗友。镇上有不少人种茶叶,再加上又是古镇,时常会有外地游客过来游玩,这几人就是专门给游客卖卷烟的。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是杜权,后面俩一个叫万八一个叫赵九。
  “这儿不是纹身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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