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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道-分卷阅读128

,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打架做事尚且率性,那床.上床下也都肆无忌惮,反正都到这份儿上了,再也顾虑不了什么,况且贞白也没跟他客气,本身手劲忒大,突然反过来压着他,倒像是要分个你死我活一样,李怀信却很喜欢,第一次觉得她称心如意,嗯,特别称心如意,而且默契,床上默契。

_0_yu_0_huo一波又一波接踵,远远没有要偃旗息鼓的意思,已经不记得厮混了多久,李怀信头皮麻,骨头酥,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沉湎,登临一场又一场极乐,载沉载浮。直到夜幕逐渐褪色,他还浸在余韵中,赤身纠.缠,只是温柔了,缱绻着,没了那股要命的劲头,反倒黏糊得紧,像是还没够,却已精疲力尽,然后磨蹭着,搂紧了,在不知不觉间意识混沌……

睡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兴许还没有,寺内的钟声撞响,噌吰声接连不断,将李怀信扰醒。他倦极了,脑子也沉,一抬手,才惊觉自己身无寸缕,只虚盖了件袍子,然后目光直直盯着梁顶纱帐,脑海里走马灯的晃过昨夜旖旎,糜乱,不堪,那些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姿势,在醒来的瞬间无比清晰的涌到眼前,李怀信诈尸般挺起来,就跟遭雷劈了似的,轰得他外焦里嫩。

方室里一眼望尽,而跟他厮混了半宿的人却不在,李怀信一颗攥紧的心稍稍松缓,避免了相见尴尬,却又焦虑无比,他知道这次是自己惹的事儿,主动招了贞白,就像送羊入虎口,都到嘴边儿了,那人也没有不吃的道理。

李怀信狠狠抹了把脸,事后自省,自己办得这叫什么事儿啊?太出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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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李怀信囫囵套上衣裤,脚刚蹬进靴筒,无意蹭倒了立在塌边的剑匣,哐当一声,招来了贞白,她似乎就站在方室外,没有走开,听见动静迈进来,衣带长冠都是齐整的,没有任何可疑的迹象,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荒唐了一夜,太荒唐了,李怀信禁不住想,一想脸就红,从耳根一直染到脖颈下,说不清是尴尬还是什么,当事人就在面前,他比做贼还心虚,顾不得去扶剑匣,将敞开的袍子一拢,垂下头,遮遮掩掩的系紧。

贞白却是坦然的,心理素质相当高,问他:“可以出去了?”

李怀信实在敏.感,听到这句,就想起之前贞白说过先出去,而他死活不肯,最后乱了方寸,生出这档子韵事。

李怀信目光闪躲,扭捏着整理衣冠,时不时朝贞白瞥一眼,才发现对方一如往常板着脸,太冷静了,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若不是贞白颈间处留下了发红发紫的印记作证,他简直要怀疑昨夜的旖旎只是一场思春,那紫痕分明是他即兴之时嘬出来的,不仅仅在颈根,还有肩上,背上,像斑驳的伤,连片成串的爬了满身。李怀信极不自在的咳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对方。

贞白可以说是瞬间意会,即便拉高领口,也遮盖不住,只叹某人发作起来不管不顾,实在太胡闹了,索性撕一截儿衣襟,动作利索地系在颈间,挡住了,她道:“走吧。”

李怀信回身取剑匣,躬身间,无意中看见榻上一处落红,他愣了一下,不是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是意外,他一直以为,她应该会有涉事,也许和那个赠她玉佩的人。因为身在江湖,那些受着管束的高阁闺秀尚且跟人珠胎暗结,何况辗转红尘的江湖儿女,最时兴发展几段男女私情,哪怕抛开这些不论,最主要的是,第一次啊,她居然一点儿不害臊,李怀信自认是条硬汉,他都尚且别扭尴尬,贞白却跟个过来人一样,再加上昨晚的表现,真不带含蓄的,能不让他意外吗?!

李怀信光顾着想贞白后来的表现,完全忽略了自己先前有多为难人,贞白又不是块朽木,给他颠来倒去的瞎折腾半天,还能不上道?若是只一味地任他施为,恐怕到最后,骨头都要给她拆了。

所以归根结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也可能是,色迷心窍,像李怀信这等男色,撩.拨起来,那简直要勾人命的,即便贞白冷心冷情,看到那种情态,也没经得住撩.拨,就算知道有外力催.情,还是天雷勾地火的搅和在一起,听起来名正言顺,却不知究竟随了谁的意?

反正李怀信一直觉得,贞白觊觎他的肉体,现在好了,终于随了她的意。还是自己主动献身,事后除了认栽,都没法找人问责。毕竟榻上的落红在他意料之外,李怀信估计是在此找到一点平衡,本来应该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像贞白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又装不出来,只好一声不吭跟出去。

在塔外的几人简直等得心力交瘁,又不敢贸然进去给他们添乱,眼见几个衣衫不整的香客冲出来,一个劲儿惊叫着喊鬼,蹿得比兔子还快,片刻就跑没影儿了,结果还有跳楼的,手脚摔断了,到处都是血,他们这半宿没闲着,给断手断脚的伤残包扎止血,又不敢去叫那帮和尚帮忙,怕他们来了会不管不顾冲进塔,到时人多势众的,恐怕想拦拦不住,里面不仅艳鬼横行,还有寄生亡灵,随便一个都能要他们小命,万一出个差错呢?据唐季年说,这帮大小和尚都是后来被波摩罗诓进来填充寺院虚空的小单纯,每日起早贪黑的撞钟礼佛,接待香客,并严格遵守着波摩罗定下的寺规,几乎等于蒙着眼睛、捂着耳朵度光阴,什么都不知道,叫过来反而坏事,索性自己解决,由顾长安背着伤残到僧寮,一顿忙活下来,天都亮了,塔门再度打开,李怀信和贞白一前一后,踩着晨钟走出来。

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个人,冯天那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重新揣回肚子里。

待确定二人都没受伤后,免不了发起一番询问,反倒化解去李怀信和贞白之间的尴尬。

李怀信其实不太想说话,因为累,但又怕在沉默中被人觉察出异样似的,心虚,遂将声线放低,用三言两语去概括,至于被艳鬼咬后那种事,即便对冯天,也绝迹是不能说的。当路过一间不大的佛殿,贞白突然驻足,仰头盯着一排瓦沿,也不知在看什么,李怀信停下来,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贞白皱起眉头:“青龙?”

冯天也抬头去看,不明状况:“怎么了?”

贞白并未及时回答,而是径直绕到佛殿另一方,看清那排瓦珰上的兽纹图:“玄武。”

她心里突然咯噔一跳,终于理出一根绞成乱麻的线头,道:“佛殿的四檐分别采用四神纹瓦珰,分别代指四个朝向,为东、西、南、北,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乃四象,代表四方的二十八星宿,每一方则分别为七宿。”

闻言,李怀信脑子里那些乌七八糟的风月一扫而空,脸色陡变:“七宿?我们遇到的这三个阵法,都有关于七这个数字,难道说,那人就是按照七宿神兽的排列在布阵?”

冯天瞪大眼,仿佛找到一个突破口,三人谁都没多言,却异常默契的在雪地里画起图像,冯天触不到实体,跟着脑中的记忆,指使一早在雪地里点出压.在乱葬岗的七山位置,贞白则点下枣林村七门,李怀信勾出华藏寺地宫的七根棺材钉,三处大阵的布局赫然醒目地拓在雪地上,一目了然,正是四象中的三幅七宿图。

如枣林村七门之所在,画形为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连起来状似龙形,代表青龙;而长平乱葬岗七山布阵为北方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代表玄武;华藏寺鬼冢里的棺材钉钉出井、鬼、柳、星、张、翼、轸,乃南方七宿,朱雀。

如此明确的对应,绝不可能只是巧合,肯定还有个布在西方的白虎七宿阵,只是还没经他们发现,从而生成二十八星宿,一个四象齐聚的大阵!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默了,之前他们仅仅凭直觉,认为几处阵法都与七这个数字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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