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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道-分卷阅读129

,所以一直都很牵强的将三者联系起来,最多怀疑是同一人的习惯性用阵手段,殊不知,这可能是个历经数十年而布下的天罗地网。

那人隐在幕后,布罗天大阵于四方,甚至未惊动任何一系一派,做得滴水不漏。

“太可怕了。”冯天只觉毛骨悚然,这三个阵,哪怕随便拎一个出来,都不容小觑,别的不论,就长平乱葬岗那鬼地方,要是翻腾起来,将整个太行道_0_di_0_zi的性命填进去,恐怕都镇不平,更何况,一个可能已经生成四象的罗天大阵,如果西方的白虎七宿阵也存在了的话,冯天胆颤心惊,都怕往下想,他不明白:“这么不惜一切,大费周章的布阵,那人到底要干什么呀?”

不知道,他们在场的没人知道。

若不是贞白突然看到四神纹瓦珰,他们压根儿都没往这上头联想。

贞白紧紧蹙起眉头,神色异常凝重,因为她发现,整件事情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仿佛卷进一个巨大的阴谋,而她早在十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就毫不知情的成了这个阴谋中的冰山一角,直到现在,她才雾里看花般捕捉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却离真相还有遥不可及那么远。

如今她要寻的,是那个将她钉在乱葬岗的人,而那个人站在真相的背后,许近在迟尺,或远在天边。

“若真是这样。”一早开口问:“我们要往西吗?”

几人面面相觑,冯天试探道:“或者先回太行?得禀眀掌教吧,这事儿太大了,而且也不明确白虎七宿阵会布在西边的哪个位置,就咱们四个贸然跑过去,万一……”

“也没什么万一。”李怀信道:“我们已经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大刀阔斧的拆了三个七宿阵了,不是么?!”

冯天咽唾沫:“你也说是毫不知情咯,可现在知情了……”

李怀信挑眉:“知情就怕了?”

冯天梗着脖子道:“不知情也怕啊!”

李怀信被他顶得无语凝噎:“……出息!”

冯天不跟他扛,话头软下去:“回太行吧,怀信,这事儿太大了,我不想你去冒险,咱回去找掌教商量,他会定夺的。”

李怀信有些不情愿,余光偷偷瞥贞白,他拿不准她接下来想去哪儿,会不会因此改变主意,就不跟他上太行了。奈何贞白沉默着,一直不曾表态,只好道:“这不在商量嘛。”

冯天一听这口气,就急了,他说的是回太行找掌教商量,李怀信却答得驴唇不对马嘴,铁定是想改道往西瞎掺和,不会安生回去了,冯天操碎了心:“祖宗!算我求你了,咱别事事都去逞能行吗!”

李怀信拧眉,他还没说呢,逞什么能了?

冯天坚决道:“回太行,你必须跟我回去。”

李怀信没应声,转而看向贞白,鬼使神差地问:“你呢?”

冯天:“……”天涯海角随他走,丫几时询问过别人意见?

“嗯?”贞白也没想他会问自己,这人独断惯了,何去何从都由他。

李怀信又道:“你去哪儿?”

贞白有自己的打算,这一路随他们走到现在,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恩怨是她自己的,用不着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就像冯天说的,太冒险了,她一个人就可以,或者,应该把一早带上,这丫头也是背着血海深仇要报的。

贞白道:“去太行吧。”

就当送他们一程,也趁此机会,寻一寻故人,她还得请寒山君占一卦不是,再顺便,取回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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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顾长安处理完香客的伤,洗净手上的血,便和唐季年独处在他旧居的僧寮,听完了这十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不幸,包括唐季年的死因。

顾长安一直在发抖,抑制不住地颤,沉默着,像置身冰窟,浑身冰凉。

大家都是男人,那些后悔伤情的话不必拿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况且唐季年也不爱听,他爱听什么,顾长安搜肠刮肚却记不清了,好像曾经无论自己说什么,唐季年都是爱听的,十三年,就把他们分隔得遥远又生疏,而比这个更可怕的,却是让他们阴阳相隔,顾长安想抱他,哪怕轻轻碰一下,可是他害怕,怕摸到一把阴冷的空气,怕从唐季年的身体穿过去。

然后听见他问:“你呢?”

顾长安狠狠rou一把眼睛,揩掉将夺眶而出的泪,鼻音浓重地应:“嗯?”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他深吸一口气,说:“去过很多地方……”像流浪一样。

唐季年看着他,轻轻地问:“走得很远吗?”

只是这一句话,长刀一样插在顾长安心上,疼得他死去活来。

走得太远了。

顾长安答不出口,捂住眼睛点点头。

其实也不必问,这十三年,顾长安无论所在何处,于唐季年来说,都是比天上的太阳还远的地方。

举目可见日,唯不见长安。

“走那么远……”仿如呢喃,唐季年顿了顿,才缓缓问:“怕我去找你吗?”

嗓子像被心堵住,顾长安淌了一手的泪,不想哭,却忍不住。

唐季年没有找,因为顾长安走的时候,他追着马车那么求,那么求都留不住,他知道顾长安铁了心,一定走得远远的,远到他穷极一生也找不到,他只是想不明白,顾长安怎么舍得下?怎么就舍下了呐?若换做自己,那是到穷途末路都舍不下的,哪怕被亲爹打死,被全广陵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他也是万万舍不下顾长安的。

罢了,舍不舍得下都舍下了,追根究底实在没意思,索性不追究了,闲话家常一样讲:“你一个人在外头,受了不少苦吧?”

太苦了,一个人在外头,酸甜苦辣就只有苦,但比起唐季年,他所遭受的根本不值一提,顾长安摇头:“是我自找的。”他怪自己,“倒是害了你。”

怪不得谁害谁,唐季年心想,他又何尝不是自找的呢?

他们离了彼此,就再也没有过好后半生。

到如今,他死在广陵,那些爱恨痴缠全都成了前尘往事,又何必再跟顾长安较这个劲。

顾长安纵然出走,犯了天大的错,终归还是回来了,从一个十六岁的小少年,长成一个大男人,高了,俊了,板正了,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吃点苦也没什么,起码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从相见的那一刻,顾长安的眼眶就没干过,红着一双眼,连给香客包扎的时候都在哭,哭得那几人会错了意,也哭得唐季年揪心,他不记得顾长安是个爱哭的人,许是要把一生都眼泪都流干。

唐季年终究心软,安慰他:“都过去了。”

顾长安抬起头,瞪着一双被泪泡涨的眼睛,小心翼翼问:“你还愿意吗?”

唐季年看着他,没说愿意。

顾长安揩泪,抽噎一声,说了这辈子都没敢说出口的话:“我以前,一直觉得高攀你,我是怕……我一直都怕,我何德何能啊,遇到那么好的你。唐家大少爷……那么……灼灼生辉的一个人,”他哽咽地说,最后泣不成声,“跟我搅在一起,太糟蹋了。”

唐季年愣住,从没料到顾长安会这么想,他知道他有顾虑,但绝对不该是这种,他视他如珍宝,前前后后捧上天,顾长安却那样看轻他自己。

唐季年心里恨,恨其不争,牙齿紧了又紧,忍着没出口戳他。你顾长安要是一直这么觉得,觉得搅在一起是糟蹋,一开始回应什么?顺从什么?勾勾搭搭近两年,把人彻底拿死了,又玩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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