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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166

随手将拜帖阖起来递回去,淡声道:“不值当什么。今日宾客众多,忙得很,让他改日再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的,将拜帖放回仆妇掌心时,却微不可察地拿尾指的指甲刮过虎口。
  老人家年事虽高,身子却还硬朗。
  这一下瞧着十分随意,却愣是在仆妇虎口刮出个红印子。
  仆妇微诧,抬眸悄然看她。
  两处目光相撞,仆妇领会了意思,忙笑盈盈的应着。出厅之后,却没敢去门房回绝,只在厅后僻静处忐忑等待。
  里头金氏仍笑着招呼。
  直到半盏茶后,才向阿嫣告了罪,以更衣为名离厅而去。
  主仆俩在僻静处相遇,金氏面露焦色,“来的那人长什么模样?是先前跟你主君做生意那个姓陈的商人吗?”
  “奴婢瞧着不像。”
  “是何容貌?”
  仆妇忙将那男子的身量说说清楚,又道:“他身边还带着个美妾,瞧着娇娇弱弱的。给门房通禀的名字叫崔用,说是主君的故交,老夫人认识的。门房怕真有此事,才让奴婢跑了这一趟。他还叮嘱奴婢,说有要事禀报,请老夫人务必拨冗见他一面。”
  崔用这个名字,金氏自然没听说过。
  但那徽记在这节骨眼出来,着实令她心惊肉跳。
  金氏嫁进裴家后,半生尊荣,送走了战死的夫君,瞧着儿子一步步领兵征战居于高位,性情里也有几分果毅。
  稍作思量,她便吩咐道:“请他进来。”
  说着,径直回了住处。
  没过多久,便有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走了进来,微胖的身上穿着宝蓝罗衣,是个儒生的打扮,脸上也比旁人胖些。左手拎着个印了寿字的锦盒,不知装的什么。他身怀里的女子身量与阿嫣相仿,穿了身玉白的衣裳,头上戴着帷帽,也不知怎么了,走路时脚步虚浮,全靠男人撑着。
  病弱的姿态太明显,路上还招来不少打量的目光。
  男人不以为意,进屋后只朝金氏拱手。
  “见过老夫人。”
  陌生的脸和声音,却拿了数年前频频露面的徽记,在寿宴上堂而皇之的登门。金氏不知他意欲何为,只端坐在椅中,将他上下打量,道:“阁下是?”
  “崔用。”男人揽着病弱美人,看了眼屋里侍立的仆妇,“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般做派,属实有点无礼。
  尤其此人来路未明,能进金氏的居处,还是因金氏年事极高,加之在府中地位最尊,住得离前院不远,又逢盛宴道贺之日,才破例许他过来。这会儿要屏退众人掩门密谈,着实有点异乎寻常。
  金氏眉头微拧,最终却还是没拒绝,只让人去院中伺候。
  而后起身,进了侧间。
  崔用耳力似极敏锐,等外头仆妇都离开廊下站远了,才拱手道:“一别数年,老夫人别来无恙?”
  他的嗓音骤变,与方才迥异。
  但落入金氏耳中时,却是令人心惊的熟悉。
  她险些惊得起身——
  “陈半千!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探访故人。”男人环视屋中,将那锦盒放在桌上,却丝毫没有贺寿的意思,只低笑道:“老夫人耳力这么好,看来身子骨也不差,能在这府里做主。”
  极随意的语气,似与她十分熟稔。
  金氏却暗自攥紧了手。
  陈半千,谢珽留了画像四处追捕的人。
  当日徐守亮招供,谢珽得知裴家从前跟陈半千做过生意,特地命人拿了画像来找金氏确认。画像上的眉眼身量,都跟几年前金氏见到的完全相同。但眼前这人除了声音和身高没变,面容已十分不同,整个人胖了两圈,实在难辨真假。
  但那徽记造不得假。
  按理,谢珽既下令暗中留意,金氏得知此事后,该立即跟陆恪打招呼,就地将人扣下的。事实上,若她是在别处瞧见这徽记,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王府提供线索。
  但陈半千今日的行径太过古怪。
  主动送上门,还执意求见。
  金氏行事素来谨慎,觉得事出反常,没敢贸然行事。加之裴缇从前与谢砺交好,对谢珽偶有不敬之举,这半年又都因种种缘故不曾回家,她实在捏不准,除了先前的生意往来,裴缇是否还为了谢砺,跟这陈半千有过见不得人的交情,给府里埋下祸患。
  若没交情,陈半千平白来做什么?
  谢砺早就倒了,魏津称帝自立后朝廷自顾不暇,诚王不过是个争储的皇子,实在没必要来招惹裴缇。即便真的拉拢,连谢砺都做不到的事,裴缇又能做什么?八成是有把柄在手,想要威胁!
  金氏心中猜疑不定,只能接见。
  此刻屋门紧闭,她看着陈半千,皱纹纵横的脸上尽是戒备,“你今日过来,意欲何为?”
  “求见王妃。”
  陈半千毫不避讳的说了目的,又解释道:“王府戒备森严,王妃出入都有侍卫随行,我若贸然求见,难免自惹麻烦。今日倒是良机难得,陈某有极要紧的事,想面见王妃。老夫人,行个方便吧?”
  他仍笑吟吟的,微胖的脸上看似和善。
  金氏却觉一股寒意自脚底迅速蔓延向脊背,让她生出种不妙的预感。


第94章 口技 偷鸾转凤。
  金氏当然看得出来, 陈半千特地跑来这里求见阿嫣是不怀好意。
  王妃身份尊贵,绝不能出岔子。
  哪怕裴缇当真行止有差,金氏也绝不会答应这荒唐的请求, 打着裴家的旗号将阿嫣诓骗到这里来。毕竟, 以谢珽的性情,若是裴缇一人之罪, 绝不会牵连旁人。若他放在心坎儿上的娇妻出了岔子,恐怕能把整个裴家都给端了。
  且于公而论, 关乎王府的事上, 她不能再给敌家行方便。
  这当中的轻重金氏分得清。
  她几乎未假过多思索, 便即拒绝道:“王府的门始终敞开, 你若想心怀坦荡,自有法子求见王妃。我今日见你, 是因旧日有过些交情,未知来意,才特许进院。若你想打王妃的主意, 老婆子无能为力。”
  “我只是想借这地方,说几句话而已, 说完就走。老夫人何须如此。”
  金氏冷哼, 自不会被他的鬼话糊弄。
  “你是为王妃而来, 老婆子无能为力。你走吧, 若再耽搁, 老婆子只能喊人。”
  “就不顾裴缇的死活?”
  金氏神情微微一顿。
  她就是顾忌儿子, 才明知来客是个棘手的刺头, 仍冒险放了进来,好探清对方的态度再做决断。
  若陈半千提旁的事,为着阖府前程, 她愿意冒险商议着处置,尽量抹去麻烦,不给裴家门里添乱。但他想碰的是阿嫣,那是谢珽摆明了疼宠的人,有郑家的例子摆在那儿,谁敢轻举妄动?
  忐忑筹谋悉数被忌惮淹没。
  金氏看向陈半千,古稀之龄的脸上神情决然,“我就是为着他,才应了你的求见。如今看来,已无必要。不妨直白告诉你,谢砺的前车之鉴,河东的武将全都看得分明。他都做不到的事,旁人又怎会自不量力。”
  说罢,寒着脸站起身,全然逐客的姿态。
  陈半千神情微变,猛地欺身上前,双手轻易卡在脖颈之间,令她无法高声喊人,而后道:“老夫人不再想想?裴缇曾在私下里说谢砺才能过人,比谢珽更适合王位。你那孙子,裴暮云,似乎还跟郑家有牵扯。你行个方便,我一笔勾销,何乐而不为?”
  “多少罪名,都比谋害王妃轻。”
  金氏被扼得声音含糊,径直挑明要害后,又道:“或者,你想拿我的性命要挟?那就告诉你,我若死了,我儿正可脱罪。老婆子活够了,保住儿孙去见先祖,不亏!”
  如此态度,已十分明白。
  陈半千笑容尽收,竟自冷笑起来,“没想到你老成这样,脑子竟还没糊涂。既如此,不妨告诉你,老子原就没指望靠你成事。能借着你的名头走进这屋里,足够了。”
  说罢,枉顾金氏骤变的神情,抬肘将她击晕。
  “最难的这道关卡,你已帮忙了。剩下的事情你既不肯,就不劳烦。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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