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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宠妃/替嫁后夫君篡位了-分卷阅读172

贪色挨打的事,见他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喊老叶进来,“这是汾阳王妃?”
  老叶当即指认了身份。
  周希远再无迟疑,没想到诚王果真送了个极厚的礼物过来,立时抚掌大笑。
  他是周守素的长子,自幼便立志要接过军政大权,儿女成群后,对美色亦无贪图,只将全幅心思放在前程。见阿嫣憔悴成那样,衣服也皱巴巴的,虽觉这弱美人姿色极佳,却不愿多耽误工夫,命人给她寻了套衣裳,而后看守起来,明日启程去给父亲道喜。
  周希逸似有迟疑,却没敢表露,瞧出阿嫣心绪极差后,亲自去挑了套衣裳,又命人备了丰盛晚餐给她送来。
  阿嫣却没心思搭理他。
  周家是何情形她并不清楚,但看得出来,周希逸这位大哥不是善茬,想必周守素也是同样的意思。
  剑南山高水险,自成一方天地。
  她若真的被带到锦城,哪怕设法从周家手里逃了出来,想要越过剑南的千山万水逃到谢珽的地盘,也是千难万难。而时隔半月,以谢珽的能耐,未必猜不到这场劫持背后的意图,推测出她会被送往何处。
  不知他会否来救,却总得尽力一试。
  哪怕希望极为渺茫。
  她从布袋取出一枚耳坠,将上头的银钩拽下来绕在珊瑚手钏上,又推开窗扇,将另一枚耳坠挂在沿街的窗槛。
  翌日清晨,周希逸兄弟俩早起启程,给阿嫣寻了辆不甚起眼的青帷马车。毕竟这她好些天都饿着肚子没缓过来,脸色也十分憔悴,若骑马赶路病倒了,反而平白添麻烦。
  阿嫣并未反抗,裹着披风老实钻进车厢,只是数日颠簸挨饿后腿脚有点发软,登车前不慎摔了一跤。
  旁人瞧见,也没留意。
  这一日恰是个雪天,剑南气候比河东暖和些,冷雨夹杂雪花飘过来,路上很不好走。
  磕磕绊绊的赶了整日,也没走太远的路,周希远为此很是懊恼,傍晚投宿时脸色便也极差。
  阿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碰着横眉冷眼也没敢吱声,吃了饭后躲进屋里当鹌鹑。那兄弟俩似乎在屋里吵了一架,她也听不真,只是推窗望着外头时断时续的雪,寻丝线吊起耳坠。
  或许无济于事,却至少是个盼头。
  又是一夜辗转难眠,次日又逢风雪阻隔,周希逸兄弟俩披着蓑衣都一身狼狈,路程走得极慢。
  阿嫣深觉老天总算开了眼,暗祷这雪能下得再大些。
  周希远显然不这么想。
  连着两日道路难行,最初天降馅饼的喜悦过去后,他终是有些烦躁了。这日晚间投宿在城中官驿,便命人另行备马,明日无论如何都得弃了那辆马车,骑马冒寒赶路。
  阿嫣听了,暗自着急。
  晚上躺在床榻,听着外头呼呼的风声,眼眶好几回湿润都被她憋回去。正自烦闷时,窗扇处却传来极轻微的响动,她原就紧绷着神经,期盼能有人来救,听见这极轻微的动静,立时抬头望了过去。
  便见窗口黑影一闪,有道熟悉而劲拔的身影越窗而入。
  阿嫣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来人比个噤声的姿势,放轻手脚到了床榻边,才将脸上遮盖的黑布揭去,“是我。”
  熟悉的俊眉修目,在暗夜里清晰分明。
  他总算是来了!
  阿嫣鼻头泛酸眼眶骤热,泪水扑簌簌的便涌了出来。


第97章 偷人 将阿嫣背在身上,与徐曜迅速离去……
  深秋一别, 两人已许久不曾见面。
  昏暗的天光照入床帏,阿嫣睡觉时并未宽衣,只将外衫解去, 里头中衣仍穿得严实。满头青丝披散, 衬得那张脸格外娇小。离别时顾盼生姿的人,此刻格外憔悴, 脸都似瘦了一圈。惯常娇丽含波的眉眼间惊恐未消,却又漫起惊喜。
  她望着他, 泪如珠落。
  谢珽心头痛极了, 跪坐在榻上, 将她紧紧揽进怀里。他身上仍有深冬寒夜冒雪而来的湿冷, 掌心却是滚烫的,在她背上温柔安抚。
  阿嫣小声啜泣, 将哽咽闷在他胸口。
  泪水打湿胸前的大片衣裳,铺天盖地的惊喜几乎将她淹没。像是沉浮海中的人终于登上舟楫,有他在身边便无可畏惧。她憋了许多话想跟他说, 但身在龙潭虎穴,最先出口的却仍是担心——
  “夫君怎么亲自来了?”
  声音极力压低, 阿嫣想起周希远这两日的行径, 眉间迅速浮起担忧, “若被他们察觉, 定不会放过的!”
  “放心不下你。”谢珽的眼底熬出了血丝, 声音都是低哑的, “我来迟了。”
  阿嫣轻轻摇了摇头。
  先前她被困在马车动弹不得, 落到周希远手里后身体尚未恢复,更没机会逃脱。乱局中身如草芥,她一直盼着谢珽能派人来救她, 免得到了锦城更为棘手。
  却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深入虎穴有多危险,两人都很清楚。
  此刻也不是细说的时候。
  客房两侧分别住着周希逸兄弟,外头的防卫虽比不上王府,却也不缺带剑的好手。客栈之外,州城防守也颇严密。
  阿嫣跪坐起来,双眸尚且泪意朦胧,凑到他耳边时,声音却竭力镇定,“带我到剑南的是个商队,说是京城托付的。周希远待我也毫不客气,必是打算扣为人质,拿来要挟夫君。他们兄弟俩亲自来,虽然没张扬,暗里应该有不少人手。”
  “我知道。”
  谢珽颔首,指腹摩挲她脸颊,“我会在城外动手。”
  “不能让他们猜出身份!”
  “嗯。”谢珽见她可怜成这样还惦记着他安危,愈发心疼,恨不得立刻将她抱走。但若此刻动手,他没法带着阿嫣连夜出城,等周希远察觉后封城搜查,无异于瓮中捉鳖。
  他只能克制,低声叮嘱,“照这天气,明日晴不起来。你须设法拖延,尽量别进城池,旁的事情交给我。”
  阿嫣应着,又问大约该拖多久。
  谢珽遂抚平床褥,先画出两个圈标记出此处和锦城的位置,推测出周家兄弟会走的路,继而又圈出几个地方,说了彼此距离。而后道:“这几处客栈都在城池外,方便逃脱。住在哪儿都行,不必太刻意。按雨雪天的脚程,明日巳时中启程最好,若动身早了,路上走慢些。”
  阿嫣认真记下。
  屋外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是周希远的随从在巡逻。
  两人暂且噤声,等对方走远,阿嫣才催促道:“有夫君在,剩下的事我绝不会害怕。夫君快走,免得被察觉。”
  眸中尚且泪光盈然,唇边却已勾起笑意。
  分明是不愿让他担心。
  谢珽摸了摸她脑袋,临行前又想起件事,低声道:“那串珊瑚不必惦记,我会拿回来。”
  “好。”阿嫣笑而颔首。
  试图求助时,挂到窗畔的耳坠还在其次,她真正寄予厚望的其实是珊瑚手钏。
  那是她大前年过生辰时徐家祖父送的。
  珊瑚珠精心雕刻,中间搭配了甸子,做得十分漂亮,阿嫣初见时便爱不释手。那会儿她少女心性,多宝阁上藏了好些精巧细致的金玉玩物,当中有个白玉打磨的兔子,大小跟珊瑚珠相仿,她一时兴起坠上去,再没往下拿过。
  后来嫁到魏州,也将它带了去。
  只是比起玉镯等物,她这手钏吊了个兔子,与王妃端庄的身份不大相宜。是以,这手钏她多半是闲居家中时佩戴,偶尔发起呆来,手指捻着白玉小兔琢磨心事,没准儿还能磨出点灵感。
  她身边的人,不论是玉露和嬷嬷,还是司裕、徐秉均他们,都认得这个东西,谢珽还曾拨弄过那玉兔。
  这回去裴家赴宴,冬日里层叠的衣衫遮着手腕,无需费心搭配,她随手就挑了戴惯的这串。
  被困之后,能用的东西少之又少。
  她那日假装在车前摔跤,将手钏挂在车轮半遮半掩的地方,便是存了微渺的希望。盼着一路走过,若是恰好碰到谢珽手下的人,能凭着露出少半的珊瑚和白玉兔子勾起注意——至于周希远兄弟俩和车夫,从近处不太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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