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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龛世-分卷阅读36

根根地松动着筋骨,没松一根,便面无表情地瞥薛闲一眼。
  薛闲这才明白,先前落地的肉垫究竟是什么。他勉为其难忍了玄悯刚才的话,就在他滚动了两下,打算问一问那“蜘蛛痣”时,他突然瞥到了旁边横着的黑影。
  那是一个人形高的石像,有着沉圆如瓜的脑袋和粗糙阴邪的五官。
  这倒不算什么,毕竟墓室里有个把石像实属常事。只是这石像摔在池底时砸坏了半边身子,露出了里头的芯。如果薛闲没瞎的话……
  那芯子赫然是一个人,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真人。
  玄悯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东西,他转头扫了一圈便发现,这池底起码横陈着上百个这样的石像。
  薛闲陡然想到这些玩意儿在池水里不知泡了多久,而那些池水全都进了他的金珠,顿时整条龙都不好了。
  玄悯揉着手站起身,正打算细看这些石像时,就听“汩汩”两声在脚边响起。
  他有些奇怪地垂目一看,就见那颗一动不动的金珠正静静地往外冒着水,约莫是……恶心吐了。
  玄悯:“……”

第26章 江底骨(三)

  这圆滚滚的玩意儿一声不吭吐了一滩清水,眼看着便要蔓延到玄悯的脚底了。他盯着那珠子,明明冷冰冰的依旧无甚表情,却透出一股一言难尽的意味来:“你要将这一池水再吐回来?”
  薛闲不理他,依旧汩汩冒着水,颇有些生无可恋。
  “而后你便要泡在吐出来的水里?”玄悯掀了掀嘴皮子,不咸不淡道。
  薛闲:“……”
  金珠当即便消停了。 
  片刻之后,薛闲幽幽道:“你这棒槌真会恶心人啊……”
  “不才,过奖。”玄悯淡淡移开目光,抬脚朝近处的几座石像走去。
  薛闲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滚了过去,溜溜地跟在他脚后,“你先把我捡起来,我撑得头晕。”
  玄悯瞥了眼他身上泛着光的水迹:“待你身上的泡尸水干了罢。”
  “……”薛闲就地凝固了片刻,怒道:“你再这么恶心我,我追着你一个人吐你信不信?!”
  “信。”玄悯停下步子,颇有些受不了地垂目看他,终归还是将他捡了起来。只是刚入手便丢进了暗袋,仿佛一刻都不愿意多碰。
  “你有脸嫌弃我?”薛闲在暗袋里瓮声瓮气地道,“你不也泡了一身的水,湿透了么?”
  玄悯步子一顿,二话不说在指尖划了道切口,毫不心疼地挤出一串血珠,在手掌上画了个看似简单的符文。顷刻间,他周身上下所有的水统统被榨得干干净净,一滴不剩,薄薄的麻布僧衣霎时便干透了,轻如云雪,就连薛闲身上的水迹也半点儿不剩。
  薛闲目的达成,颇为满意。
  更让他满意的是,玄悯腰间的位置似乎还有助其消化功效,他能明显感觉到先前从黑土里吸进来的东西,正一点点和金珠融为一体。
  先前神志不清时,他甚至连那黑土之下所埋为何物都不曾看清就吸了进来,这会儿在相溶时,他才有了些感觉——那黑土之下所埋的,应当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或是血,或是数节脊骨,或是一段龙筋。
  不多,也并不完整。但是当其缓缓地融进金珠时,他却有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以至于他在恍然间觉得,空空如也大半年的脊骨处终于开始有了些触感和温度。
  不论是养神养气或是养骨养肉,都是要有个起始的物什的。就好比种花种树,总要有枚种子。
  薛闲先前花了大半年的时间,炼气化形,勉强在脊骨部位牵了一条线,让自己上半身能动如常人。可气终归和骨相差许多,空的终归不是实的。这一次,他倒真有了一种埋下一粒种子的感觉。  
  玄悯自是不知暗袋里的薛闲在琢磨些什么,只要不作妖便好。
  水池石砖上横陈着的石像着实太多,他不可能一一查看完全,只挑了身有破损的那些。
  这些石像的模样并非一成不变,事实上他看了十来个下来,拢共有三种模样,一则是怒目圆瞪的,一则是倒挂双眉哭着的,还有一则是高鼻阔口咧嘴笑着的。而这三种模样的石像里裹着的尸身也均有区别。
  面容愤怒的石像里,尸身均缺了头颅;面容悲苦的石像中,尸身均缺了双脚,面容嬉笑的石像里,尸身则缺了双手。
  “看出什么了么?”薛闲问道,“这些裹着尸身的石像究竟是做什么用的,看着阴邪得很啊。”
  玄悯皱着眉道:“略有所知。”
  薛闲语气颇有些纳闷:“你怎的什么都颇有所知?”
  玄悯淡淡道:“兴许先前在书里看到过,留了些印象。”
  这上百个石像,一看便不是随便做来当个陪葬的。做得这样讲究,必然有其目的。在这种地方,跟三相关的东西总少不了含着些名堂。玄悯虽不记得自己是在何处看来的,但确实记着这么一个说法——
  说有种改换大运的风水阵,叫做百士推流局,做好了可免天灾人祸,保百年顺遂,是个结果极好的局,唯一的问题是过于阴毒了,寻常人根本下不了那个手。
  因为这百士推流局,需耗费三百人命。
  一百煞将,一百苦民,一百奸人。
  这不同的面容的石像,刚好与其相应和:面容愤怒的石像是煞将,哭丧着脸的是苦民,咧嘴笑的乃奸人。
  “三百人……”薛闲被这声势浩大的邪阵惊了一跳,“真能折腾啊,凡人作起妖来,可不比我差。这三百人得上哪儿去弄?这可不是小数目,哪怕拦腰砍半,也多少会引起些骚动吧?上百人踪迹全无,就是瞎子也该有所觉察。”
  他正说着呢,玄悯正翻看着的石像里“叮当”一声,掉下了一样东西。听音色,多半是个铜皮铁片之类的玩意儿。
  毕竟是尸身上带着的东西,少说也沾了些腐朽腌臜物,玄悯皱了皱眉,忍不住又从下摆处撕下了一小片白麻布。
  薛闲闻声嗤道:“你再这么撕下去,这僧袍该变短打了。”
  他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玄悯的袍子只是不沾尘土,实际是颇长的,几乎能盖住他全部脚面。行走起来几乎触地,却又总是隔了那么一丝距离。而他每回这么撕扯下来的,甚至不足半个巴掌,他就是再撕上十七八回,也不见得能短多少。
  但是薛闲就是闲不住嘴,时不时就想惹他两句。
  玄悯隔着白麻布,将掉落下来的东西拈在了手里,衬着一点微光,细细看着。
  那是一枚小巧的铁片,一面雕着兽头,一面似乎刻着名字,只是刻着字的那一面又被人以刀锋涂掉了,划满了刻痕,看不清本字。
  薛闲见玄悯没搭理他,便趁着这秃驴正蹲着身,从暗袋里默默挤出了一点头:“嘶——这东西眼熟。”
  “见过?”玄悯本想把他摁回去,听闻此话便暂且收了手,把这铁皮朝他面前递了递。
  “想起来了。”薛闲道,“去卧龙县的路上,山间废庙不少,我们在里头歇脚时捡到过一枚,那庙里还留有血迹,我估摸着有过一番争斗。后来入卧龙县城门前,我和那书呆子在城门脚下又捡到过一枚。”
  这样一式一样的东西,显然是统一制作的,多半来自于军中。
  军中兵将个个都是在生死路上游走,但凡真正打过仗的,刀尖无一不沾着人血,说起来倒正合了所谓的“煞将”。只是军中将士管制严明,怎么可能突然少了百人还不曾上报?
  薛闲这大半年也只是在市井间游走,对军队知之甚少,倒是玄悯有些耳闻。
  军中人人有这么一块铁牌,一时方便编写人头册,二则方便往来盘查,三是……如果某天战死沙场却连马革都未能裹上一块,无法归乡,这块铁牌便会代替尸首,落叶归根。
  若是并未战死,而是年暮体衰、断手断脚或是受了诸如此类的重伤,再上不了沙场,便会退籍。铁牌是不会收回去的,但是会把铁牌上刻着的名字抹去。
  “你这些又是从何处听来的?”薛闲仰脸问道。
  玄悯愣了一愣,摇头道:“忘了,兴许曾在街角巷尾听人议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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