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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做了皇后-分卷阅读58

连忙道:“阿姐, 圣旨已下,婚事无法更改,安国公夫人将原本为你准备的嫁妆削减了一些,用于筹办我的婚礼。待我嫁到荣昌王府, 整理过后为你送来……与安国公府无关,是我赠予你的东西,你不想留作己用,就拿去变卖,在灵州总会有需要钱财的时候。”
  她语速飞快,显然是提前备好的说辞,时缨啼笑皆非,轻声道:“你是因为我才答应的吧?为了帮我拿回字画和嫁妆,为了留在京城给我传信,也为了替我报仇。”
  时绮被说破心思,一时哑口无言。
  半晌,她缓缓点头:“我一无所长,跟着阿姐只会成为你的拖累,还不如待在京中给你通风报信。世子虽然与岐王殿下站在同一条船上,但他们于你我而言终归是外人,不及我和阿姐血脉相连,我永远不会背叛你。阿姐,我亏欠你太多,想力所能及地帮你做些事。”
  顿了顿:“若阿姐不嫌弃我,大不了事成之后,我向他讨要一纸和离书,再回到阿姐身边。”
  时缨望见妹妹神色中的忐忑,似是在等候自己的宣判,她叹息道:“皎皎,你何至于作此牺牲……”
  “怎能算‘牺牲’?”时绮急忙争辩,“世子与我约法三章,他保我性命无虞,我只需与他在人前装装样子,不会有……夫妻之实。阿姐,你与岐王殿下难道不也如此吗?若说是牺牲,我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付出,自己却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
  时隔数日,她再度展现出倔强的一面,仿佛非要在这种事情上与姐姐一争高下。
  时缨好笑之余,心知拗不过她,只得委婉道:“我已经别无选择,但你不同,倘若将来你有了意中人,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吗?”
  “绝无可能。”时绮的回答斩钉截铁,眼底浮现不加掩饰的厌恶,“安国公、时员外、卫王,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我是该有多么想不开,才会继续相信男人,将一颗真心喂了狗?”
  她从未见过好的感情,对此也不作任何奢望,如今所求,唯有姐姐平安顺遂。
  时缨见她态度坚决,没有再劝。
  荣昌王世子身家清白、为人仗义,时绮待在长安,由他照拂,未必不是件好事。
  灵州远在北疆,山高路远,虽然是一方乐土,但又如何能及京城繁华。
  过去十五年,时绮遭受了太多苛待与不公,若非迫不得已,时缨委实不想她随自己颠沛流离。
  “走吧。”她起身道,“我们还要去见弯弯。”
  时绮将她的反应当做默许,如释重负,与她走出门,先后登上荣昌王世子准备的马车。
  -
  弯弯独自坐在屋里,摸索着安国公府的玉牌,不知第几次朝窗外望去。
  意料之中,院内寂然无声,分毫没有来人的迹象。
  那位自称是她姐姐的漂亮娘子,答应回府查明她的身世就来见她,但她左等右等,却再未看到她的人影。
  兴许是家里嫌她丢脸,不想认她这个女儿,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千金贵女,与名叫“皎皎”小娘子长得相像只是巧合。
  同为“明月”,对方皎洁无瑕,她却注定不会得到圆满。
  她抚摸华丽繁复的衣裙,心底隐隐的期待逐渐淡去。
  有什么可失望的?她本就不该做飞上枝头的美梦,被抛弃、被遗忘、朝不保夕、随波逐流,才是属于她的命运。
  但……他们还要将她在这里关多久?
  既不放她走,也未杀她,她已没有用处,为何还要留着她?
  公子发现她失踪,又是否在找她?
  念头一出,她自嘲地按捺下去。她不过是个出身低贱的妓子、不上台面的外室,公子……卫王殿下岂会因小失大,为了她跟出身显贵的未婚妻翻脸。
  她将玉牌丢回桌案,没有掌握好力度,玉牌径直滑出边界,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但她置若罔闻,疲惫地站起身,朝内室走去。
  前夜她刚得知自己的身世,翻来覆去一宿未眠,昨晚睡得也不踏实,如今终于心灰意冷,已然抵挡不住困倦侵袭。
  突然,一阵响动从外面传来,弯弯脚步一顿,下意识想回头,但却生怕是负责看守她的人,再次希望落空。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弯弯,是阿姐。抱歉让你久等了。”
  弯弯咬了咬下唇,眼泪猝不及防夺眶而出。
  -
  时缨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玉牌,触感温热,似乎先前一直被人攥在手里。
  她觉察到什么,上前转过弯弯的肩膀,见她仓皇闪避,眼角挂着泪痕,顿时了然,轻声安慰道:“是阿姐的错,本想昨日来找你,但却被事情耽搁了。”
  姐妹三人在桌边落座,时缨一五一十地复述了近日发生的一切:“实不相瞒,安国公并不想认你,还派手下去平康坊,打算找到你、将你灭口,安国公夫人不敢与他作对,便听之任之。至于卫王,他怀疑是我劫走了你,却装聋作哑,完全置你的死活于不顾。”
  弯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一颤。
  时缨有些不忍,但还是说下去:“我本想让你认祖归宗,拿回你应得的荣华富贵,但经历了这些,我实在无法为一己之私将你往火坑里推。安国公心狠手辣,安国公夫人软弱无能,卫王负心薄幸,你跟着他们,日子不会好过。”
  弯弯突然觉出几分不对:“阿姐,你为何这样称呼他们?”
  “因阿姐失去利用价值,安国公要杀她,她死里逃生,已经与他们断绝关系。”不等时缨开口,时绮代为答道,说着,挽起自己的袖子,家法遗留的痕迹仍触目惊心,“如今我将与荣昌王世子结亲,成为他们的摇钱树,备受优待,但几日前,他恨我一无是处,几乎要亲手打死我。”
  时缨温声道:“你是我的阿妹,我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往后你若愿意,可以跟着我,我虽然不再是安国公府的女儿,但定能保你余生衣食无忧。”
  弯弯沉默良久,最终像是下定决心般:“阿姐,我有一事相求,望你成全。大恩不言谢,来世我愿当牛做马为你所驱。”
  说罢,她起身跪在了时缨面前。
  -
  与此同时,紫宸殿。
  皇帝怒气冲冲地将桌案上的镇纸飞了出去。
  慕濯没有躲闪,仿佛料定砸不到自己,果不其然,镇纸从他耳侧掠过,重重摔落在地。
  “荒唐!简直荒唐!”皇帝斥骂道,“你还有脸来见朕,可知皇室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光天化日之下将人带走,你的作为跟土匪拦路劫亲又有何区别?”
  “那区别还挺大。”慕濯面不改色道,“陛下已降旨,安国公也领了旨,这桩婚事名正言顺,臣为何不能接走我的妻子?臣亲眼看到安国公要杀她,难道还将她留在安国公府,任凭那卑鄙_0_wu_0_chi的老东西取她性命吗?”
  “你……”皇帝气结,一边想责备他口无遮拦,一边却又起疑。
  时文柏的说辞与此大相径庭,但他虽是常参官,却因时三娘之事,今早托病没有入宫朝见,眼下,自己也无法把人传来与岐王当庭对质。
  念及那天,时文柏推三阻四,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倘若他故意在圣旨传到安国公府前逼死时三娘,也并非说不过去。
  皇帝面色凝重,心道这人愈发胆大包天,居然敢阳奉阴违,暗中抗旨。
  虽然他不喜岐王,也认为时缨远嫁灵州是屈就,但毕竟是他的旨意,时文柏此举无异于忤逆。
  杀人未遂,还编造谎言欺君罔上,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
  他不愿在岐王面前暴露君臣间的龃龉,转而诘问道:“婚礼未成,你便擅自称呼时三娘为妻,又作何解释?”
  “昨夜臣与王妃已拜过天地,该有的礼数一个不落。”慕濯依旧不为所动,“既然安国公不再认她做女儿,那么他和安国公夫人也没必要送亲,至于今日本来携王妃来拜见您,但她的翟衣礼冠尚未送达鄙府,为免御前失仪,只得将此行延后。”
  又道:“朝廷连军费都拿不出来,臣又如何忍心大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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