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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退退退下-分卷阅读49

过,横刀挡住霍骘的第二击,随即曲肘,狠狠撞向霍骘胸口。
  霍骘被击得连退三步站稳,半边身子没了力道,握着刀的手颤巍巍发抖。他不动声色地低头一看,先帝御赐的绣春刀刀刃上已出现了细小的豁口,刀身颤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仿佛随即会崩裂成碎片。
  而沈玹长身而立,身躯在黑暗中定格成一道剪影,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初,仿佛他天生是为杀戮而生,永不知疲倦。
  霍骘知道,南镇抚司覆灭了,越瑶的北镇抚司又置身事外,即便自己再缠斗下去,今日也必成败局。
  他最后再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慈宁宫的方向,那里灯火如豆,说不出是安详还是死寂。他的眼里有内疚和痛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今日事败,他必须保存实力,方能卷土重来,协助他的爱人完成大业!
  良久,霍骘咬了咬后槽牙,退后一步,随即翻身上马,大喝道:“撤!”
  锦衣卫如蒙大赦,一窝蜂随着霍骘四处逃散,只留下满地兵戈和尸首。
  “放信号,追!”
  寅时的更声隐隐传来,沈玹翻身上马,目光紧紧盯着慈宁宫的方向,沉声命令:“林欢和蒋射率领分队随本督入宫救驾,其余人等一律追击霍骘,无论死活,务必将他带回东厂!”
  砰——
  红色的信号升腾,在空中炸开一朵刺目的烟火。
  而此时,宫中又是另一番风云暗涌。
  “太后娘娘尚且安然无恙,长宁怎敢先娘娘死去?”萧长宁褪去了一贯的柔弱,那双总是闪着泪光的眸子里此时一派坚定,拔高音调道,“太后将刀剑对着皇上和皇后,是想要谋反吗?”
  “谋反的是你们!”梁太后厉声道,“哀家只是奉先帝遗命,清君侧!”
  越瑶策马向前,抬手示意手下锦衣卫包围作乱的侍卫,朗声道:“太后娘娘这空口乱扣谋反之罪的本事,还真是让卑职大开眼界。大家有目共睹,您这刀剑指向陛下,难道陛下也是谋反之人吗?”
  “陛下是被东厂同伙挟持。”太后向前一步,用涂有丹蔻的尖利指甲指向越瑶,色厉内荏地质问,“越瑶,先帝看在越家满门忠烈的份上,对你恩宠有加,怎么连你也要谋反吗?”
  “太后既知越家满门忠烈,就应该明白,任谁谋反都不可能是越家。卑职心系陛下,自然会站在对的这一方。”越瑶拔出绣春刀,以刀指向太后,嘲弄一笑道,“你一个只会玩弄权术的深宫妇人,有何资格指责我呢?”
  萧桓翻身下马,拉住梁幼容冰冷的手,将她护在自己并不宽阔的身躯后,挺身道:“谁谋反,谁忠心,朕心里明白。太后,你已辜负了父皇托孤垂帘的嘱托,利欲熏心而铸下大错,收手吧。”
  “皇帝,哀家一手把你教养大,连你也要和哀家作对了?”梁太后自顾自点了点头,以手指天喝道,“来人,给哀家拿下……”
  梁太后令还未下完,却忽见寒光闪过,接着,一柄锋利的匕首抵上了她的脖颈。
  这一幕实在是太戏剧化了,所有人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大家不由地望向刀挟太后那人,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窸窣的议论声。
  局势反转,萧长宁惊愕地望向太后身边的宫女,完全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制住太后的,竟然是太后身边最亲密之人!
  匕首紧紧贴着脆弱的肌肤,梁太后亦是怔愣了一瞬,小心翼翼地转过视线,望向挟持自己的那名宫女。她的眼睛倏地瞪大,不可置信地惊怒道:“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大宫女玉蔻将匕首抵在太后的颈侧,挟持她前进几步。太后的亲卫们这才如梦方醒,也顾不得皇帝和皇后了,纷纷调转长戟,将兵器对准了玉蔻,玉蔻不卑不亢,眼神清冷,喝道:“谁也不要动!放下手里的武器,所有人退后!”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举妄动。太后额角已渗出了冷汗,僵直着脖子颤声道:“来人,杀了这贱婢!”
  “太后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玉蔻将匕首轻轻一划,太后立即低叫一声,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玉蔻显然动了真格,侍卫们投鼠忌器。他们迟疑了片刻,纷纷丢了刀戟,举手退向一旁,放弃了抵抗。
  萧长宁给了越瑶一个眼色,越瑶会意,趁热打铁道:“北镇抚司听命,拿下逆贼,保护陛下和皇后!”
  太后的几百人马尽数被拿下,萧长宁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她眯了眯眼,借着火光打量玉蔻,只觉得她身形熟悉,似乎在慈宁宫外的某处见过。
  正思索着,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校场,红梅,沈玹朝梅树后的宫女拱手行礼,极尽尊重……
  是她!那个偷偷在东厂校场与沈玹交换情报的宫女!
  她竟是沈玹的人么?难怪如此。
  得知玉蔻真实身份的萧长宁又惊又喜,而与之相反的,梁太后则是恨得眼睛几欲滴血,悲愤道:“玉蔻,你这贱-人!哀家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坑害哀家!”
  “太后娘娘贵人多忘事,大概不记得了。”玉蔻紧紧地握着匕首,眼中流露出些许悲伤,冷声道,“奴婢的心上人,是被娘娘和霍大人亲手所杀。”
  “你的心上人?”梁太后咧开鲜红的唇,怒极反笑道,“哀家杀过那么多人,谁知道你的心上人是哪个狗奴才!”
  远处隐隐有火光燃起,纷杂的脚步声靠近,看来又有大队人马闻讯而来。萧长宁心中一紧,目光暂且从梁太后身上抽离,紧紧地锁定火光隐现的方向,不知道这一批来人究竟是沈玹还是霍骘……
  “东厂救驾来迟,万望陛下恕罪!”随着熟悉的嗓音传来,萧长宁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腹中。
  她眼睛一亮,嘴角不由得扬起,唤道:“沈玹!”
  林欢和蒋射分别带着两队人马控制了局势,将梁太后团团围住,接着,马蹄声靠近,沈玹从疾驰的马背上翻身而起,如鹰隼般稳稳落在地上,朝萧桓单膝跪拜,抱拳道:“臣沈玹,叩见皇上!”
  “沈卿快起!”萧桓下意识伸出手,似乎想要亲自扶起沈玹。但沈玹衣裳上都是血,浑身杀气腾腾,他一时不知从何下手,只好尴尬地僵在半空中,虚虚一扶。
  好在沈玹并未在意,只起身朝梁太后走去。他每走一步,梁太后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到最后竟变成死人一般的惨白之色,浑然不复方才逼宫时的色厉内荏。
  她很清楚此时沈玹出现在宫中意味着什么:霍骘败了,亦或是死了,她失去了最大的靠山,一败涂地……
  萧长宁翻身下马,却因马背太高,她落地的时候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幸好一只大手从旁侧伸出,及时稳住了她的身形。回首一看,那搂住他的不是沈玹是谁?
  众目睽睽之下,萧长宁强忍住想扑入他怀中的欲-望,眼神锃亮,问道:“沈玹,霍骘的反兵已被剿灭了么?”
  “谋反的锦衣卫已被拿下十之_0_ba_0_jiu,霍骘见情形不对,弃兵而逃,臣已命人去拦截缉拿了。”说着,沈玹不动声色地扶稳萧长宁,转身望着面色灰败的梁太后,勾起一抹狂妄清冷的笑来,抬首道,“太后还有何话可说?”
  梁太后抵在宫墙上,死死地咬住嘴唇,眉间拧成深深的沟壑,仍垂死挣扎道:“哀家奉命清君侧,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至于霍骘是否谋反,哀家什么也不知道!”
  “太后将自己摘得干净,是想断尾求生?”沈玹嗤笑一声,“宫中谁人不知,反贼霍骘乃是娘娘您的裙下之臣,娘娘想明哲保身,怕不是那么容易。”
  梁太后攥紧十指,浑身发颤。
  小皇帝头一次见这般大场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便问道:“太后今夜挟持天子,乃是大家亲眼所见,依沈卿所见,太后如此行径该如何处置?”
  沈玹答道:“依臣拙见,不如先褫夺其封号和一切权利,幽禁冷宫之中。等到臣将霍骘缉拿归案,太后娘娘自然就知道什么才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沈玹这话,显然是要留着太后一条命慢慢折腾了,东厂有的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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