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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香昏-分卷阅读28

“对了,出院之后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我问。
“北京。”
“北京?”
“对,”刘医生道,“那个胖先生特意来问我那小哥能不能坐飞机,说他们要回北京。”
心里酸了一把,他们要回巴乃,回不去巴乃又要回北京,但却无法留在杭州,我都做了什么啊!
“刘医生,谢谢你!”我非常真诚的给他鞠了一躬。
“哎哎?”刘医生立刻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你看……”
“应该的,您救了我们太多次,”我笑道,“刘医生我先走了,再见。”
刚出办公室,他忽然叫住我,我以为他又要叮嘱我再出问题千万别来了,没想到他给我挥了挥手,说了句“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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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天气和巴乃的差很多,三月下旬依旧冷风呼呼的,我把外套穿上凭着记忆找到了胖子的家,那是一个挺老的小区,墙上满满的爬山虎。
刚进小区的大门我就看到了胖子,他应该刚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好几个购物袋,我连忙追上去,叫了一声:“胖子!”
胖子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变化非常丰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笑了出来,笑过之后又本着脸,特别严肃。
“哟,你怎么来了?”
“我来负荆请罪。”
“荆条呢?没看到。”
“要不我现在就去折一枝?”我指指旁边的柳树,“就这个好不?我找个最粗的。”
“呸!”胖子啐了一口,“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他娘的走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我点头,“你说的对,全部都说中了,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有没有去撞墙?”
“怎么没有,我家的墙都被我撞裂了。”
“有没有想要捅死自己?”
“太想了,要不是还要留口气来赔罪,我这会儿早到奈何桥了!”
胖子看着我,看了一会儿冷笑道:“跟我耍贫是吧,很有意思是吧,你知不知道我们被你赶出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半路肚子疼得差点死过去,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把他弄到医院的,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医院住了多久,你知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你他娘的只知道钻牛角尖,你他娘的钻得不亦乐乎,钻的六亲不认,还钻了这么久,这都几天了,你就到现在才醒悟过来?”
我被胖子说的无地自容,想象着那些天他们的艰难,心里除了羞愧就是懊悔,我一句话说不出,只是不住的点头。
“行了!”胖子道,“几天不见成啄木鸟了,你跟我这样没用,我原不原谅你都小事,关键是那一位,”胖子看我一眼,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你可要小心了,小哥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啊!”
“我知道,他一定非常生我的气。”
“什么叫非常,那是相当!”胖子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我忙接过,他道,“我跟你说啊,小哥这次可是真动气了,气得那个厉害啊,我就看到他每天晚上拿个小人儿狠命的扎……”
“啊?”
“那小人儿身上写的就是你的生辰八字。”
“怪不得最近身上总是莫名其妙的痛,原来如此啊。”我摸了摸额头,做了一个抹汗的动作。
“该!”
“该!”
“所以你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过他那关吧。”
“是哭啊闹啊还是干脆拿跟绳子在他面前上吊?你觉得哪个法子好?”
“这些都是女人的招数,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那你帮我想个招吧!”
“嗯……”胖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去抱他大腿吧!”
“我靠!我觉得这个更没出息。”
和胖子一路胡侃,就到了他家,他家住在一楼,后面还带着个小院子,环境非常不错,胖子伸手欲按门铃,我拉住了他,把他拉到旁边,胖子不解问我怎么回事,我想了想道:“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
“什么?”
我们站在墙脚,冷风呼呼的吹,我测了下身稍微背点风,“孩子是我的。”我低声道。
胖子有些惊讶,但不是非常惊讶,我看到他握紧了拳头,下一秒就招呼到了我的脸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除了你小子还有谁?”
胖子看着我,神情非常复杂,我等着他继续骂我或者继续打我,但他没有,他就只是瞪着我,瞪了好半天对我道:“这才是你最对不起他的地方,之前的那些和这个相比已经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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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了胖子的家,地方虽然不大,但收拾得还挺整齐,胖子叫了一声“小哥”,没想到闷油瓶的声音自厨房传来,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然后我就看到了他。
他站在灶台前,正对着油烟机发呆。
我发现胖子把他照顾的非常好,地板上全部铺上了地毯,连厨房也不例外,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一条卡其色的棉质长裤,脚上踩着一双毛茸茸的粉色拖鞋,这种搭配这种穿着,特别的家居……
“油烟机坏了吗?”他还在看着油烟机。
“哦……”胖子回道,“可能吧,我昨天用的时候就不太灵……小哥,你先别研究它了,你看看谁来了。”
闻言,闷油瓶转过头来。
当他看到我的时候,目光顿住了。
他的头发短了一些,没有再盖住眉毛,额前的一溜碎发正搭在眉上,精神了好多。
胖子碰了碰我,示意我说点什么,可我一下子真不知道说什么,闷油瓶看着我,非常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把目光转向胖子,对他道:“你弄吧。”
说着就走了出来。
“哦哦!”胖子忙答应,“我来做,你去歇着吧。”
闷油瓶从我身旁走过,没有半点停留直接去了洗手间。
“你傻呀!”胖子就骂我。
“我紧张……”我摸摸后脑勺,“紧张的不知道说啥……”
“笨!不知道说啥就不要说,直接抱大腿!”
我靠,难道真要去抱他大腿求他原谅我?
这么想着他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似要回房,胖子捅我一下,我顺势叫道:“小哥!”
闷油瓶站住。
我吸了口气走到他面前。
太多的话要说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静静的站着不催促也不离开。
看着那衣物已经难以遮掩的腹部,心里既感动又愧疚,我抬头看着他对他道:“我想起来了,在巴乃,在那个高脚木楼里……我原本忘了,那天又重新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我们做了什么我全部想起来了……”
他忽然转开了视线,然后快速的走回了房间。
我跟了进去,他走到窗边站着,窗外就是胖子的后院,里面没有别的,全是油菜花,而现在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
“孩子是我的,我知道了。”
他把窗户打开,一阵风吹来。
我问他:“你冷么?”
他摇头。
三月的风,带着花的清香。

【二十九】

我侧过身,站在窗户口把风挡住,风直往脖子里钻,我冷的哆嗦了一下,闷油瓶看着我,然后伸手想把窗户关上,我拦住他,“你不是想吹风吗,就这么吹,我不怕冷。”
我朝他笑。
他默默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眸,目光依旧淡淡的。
我握起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有点瘦,还有点苍白,他的脸也是这样,从有孩子以来,他一直在瘦,都没有胖过。
他把手抽出来。
我低头想了会儿,又拿起他的手握住,“刚刚记起那晚上的时候,我真是恨不得死去,我那么对你,却又给忘了,你走时那复杂的目光我当时只是看不懂,如今想来只想找把刀捅死自己!你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委屈,全部是我造成的,你有心事你心情不好,我还埋怨你不跟我说,你想留在巴乃我还怪你对胖子比对我亲近,你为了我不得不跟那个什么微相亲,我还生你的气,意识到喜欢你的时候我还纠结还挣扎甚至还赖你,却不知道你已独自背负了这么久,又该赖谁……我教你玩儿电脑游戏,给你烟抽,灌你酒,我还质问过你孩子是谁的,我还总是冲你吼……我妈妈给你施加压力,我爸爸生病我又丢下你,你为了孩子想暂时离开,我却不知抽哪门子风死活反应不过来,还说了那么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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