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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香昏-分卷阅读40
轮番扫做，轻声而认真的道：“打掉他吧。”
“你真的能舍得？”胖子道。
“没什么舍不得的……”他小声道。
“没什么……”他的声音更加的小，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我和胖子互看一眼，彼此眼中却充满了不舍，还是不行，就算这孩子确定了和闷油瓶一样，我还是不舍的不要他。
“小哥，我不同意，”我看着闷油瓶，用和他一样的认真表情，“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只顾自己的情绪不管孩子的将来，我承认我很脆弱，我不能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承认对于将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眼下，孩子必须留着，我实在做不到带你去医院把孩子拿掉，这和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同意，”胖子也道，“长生怎么了，多活几年怎么了，你不乐意，没准人家高兴呢，没准还嫌活得短呢，没准还巴不得永生呢！你不能以己度人啊，不是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么，你得给人家一个表达自己观点的机会，你说你现在不是欺负人家不能开口说话嘛！”
我崇拜的看着胖子，这种观点这种逻辑居然都能想到，真真奇才！
闷油瓶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那样子似乎是想辩驳却又懒得辩驳。
“胖子说的对，我们得听听孩子的意见，”我自然站在胖子这一边，“父母不能为孩子的将来做决定，一切要听他自己的选择，他要说不喜欢这样的人生，那我也绝无二话。”
闷油瓶皱眉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对呀对呀，”胖子就在一旁附和我，“天真说得没错，让孩子自己说，所以嘛，咱先把他生下来，如果他当真不愿意，再……从长计议嘛！”
我和胖子你一言我一语，闷油瓶一句话都没有，我正要暗自高兴，他忽然抬脚就走，我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小哥……”他甩开我的手，我看了看他的脸色，心道不好了，忙给胖子使眼色，用嘴型告诉他：“小哥生气了。”
胖子一听更来劲，直接冲到闷油瓶身前拦住他，“小哥你这就不行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大家辩论一下嘛，保证公平公正公开，你如果说的过我我就同意你，反之你得同意我，哪能像你这样，说不过就走，多不爷们呐，”胖子冲我眨了下眼睛，然后道，“小哥你说吧，来，就我上一个论点你有什么要反驳的？看看是你巧舌如簧还是我舌灿莲花……”
闷油瓶的脸已经彻底冷下来了，我连忙走过去打圆场，“好了好了，辩什么辩，让他去休息吧。”我又给胖子使眼色，告诉他小哥是真的生气了。
亏胖子想得出来，辩论？闷油瓶这样的十辩十输。
“你看看他，说不过就生气，哪有这样的，”胖子不满道，“气量太小……”
“你别气他了！”我瞪了胖子一眼，然后扶他回了房间。
回到房里，他就坐在床边，样子特别的累特别的忧虑。
“小哥，你没事吧？”我知道他根本没生胖子的气，他愁的还是孩子的事情。
“你出去。”他淡淡道。
“啊？”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关于张家的手指，这是后天练成的还是天生的？我也不太清楚，这文里就设定成天生的了，希望不要太牵强。
---------------
番外二：长生（上）
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回了杭州，本来爸爸是不愿意回去的，他说你们的家在杭州，我的家在北京，可我怎么能答应，我就天天哭着抱他大腿，有一次哭得太厉害居然晕过去了，爸爸立刻妥协了。
杭州很漂亮，因为西湖。
吴邪在西湖边给爸爸买了一套房子，我们也住在不远处的西泠印社里，毗邻而居，大家还是一家人。
爷爷奶奶非常非常疼我，还有那个二爷爷。
第一次见到二爷爷的时候，小哥让我叫人，吴邪却哼了一声说你别理他，我不知道该听谁的，但是爸爸教过我，当天真和小哥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我必须明智的站在小哥那边，于是我还是叫了那个人“二爷爷”。
六岁的时候我上了一年级，因为身体的原因，这是我第一次进学校，说实话，有点那个紧张。学校很漂亮，老师很漂亮，女同学也很漂亮，我喜欢上语文课也喜欢上数学课，但我不喜欢上体育课，因为不能上，每当有体育课的时候，我就只能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或者羡慕的站在操场旁看别人奔跑。
我们班有个男生跑的飞快，每次体育考试，看到他闭着眼睛跑都能甩开第二名老远的时候，我就对他充满了崇拜，但他总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有刺猬一样的发型，也有刺猬一样的性格。
他叫阿诺，后来我们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初中毕业那年，他搬家去了北京，走之前特意来与我道别，我们沿着西湖走了好久好久，一路几乎没什么话，分开的时候，他送给我一只小刺猬，看着那满身毛刺的小东西就想起他小时候傻乎乎的发型，我忍不住的笑，等我笑完了，他就问我：“你没什么要送给我的吗?”
“有，怎么没有！”我立刻从兜里拿出一本日记本，“这是我的第一本日记，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把我的记忆送给你。
高三那年，爷爷生病去世，走的前一晚，他把吴邪、小哥和我叫了过去，我们围在他床前，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着吴邪又笑又叹道：“早知道你也这样，我根本不会反对。”
我转头看着吴邪和小哥，明明是父子，看上去却如兄弟，我想我们三个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两年之后，奶奶也走了，虽然吴邪表面没什么，但我们都知道他很伤心，暑假回家的时候，我摸着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不孝，可是我帮你尽孝了，二十年来我没有惹他们生一次气，所以别难过了，天真无邪同志！”
“你小子！”他笑着踹了我一脚，把我撵到了一边，“能不能叫一声爸爸？”
上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毕业的时候我们分手了，分手的理由很奇怪，因为我爱她，也因为我不是很爱她。如果我足够爱他，我想我会不顾一切，就像小哥那样，可是终我一生我都没有找到属于我的天真无邪。
第二天我收到了一张明信片，那是一张自制的明信片，背景是一小片油菜花园……我第一时间飞到了北京，下了飞机，我朝那个等着我的人跑了过去，我们先是客气的握手，终于还是忍不住抱在了一起。
“阿诺！”
他用手轻抚着我的背，语带笑意的叫我的名字：“小虫子。”
爱情的伤痛被友情治愈。
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名建筑师，我常常指着某一个大厦骄傲的对他们说：“瞧，这是我设计的。”爸爸听了通常都大力的拍拍我的肩膀，自豪道：“看看咱儿子！”小哥就微笑不语，只有天真会不淡定的骂，“他~妈的！老子当年也是学建筑的！”
三十岁那年，我收到了一张请帖，阿诺要结婚了，收到请帖的前一晚我还接到了久违了的电话，电话里没有寒暄和叙旧，只有一句他问我的话，“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当然了，”我笑道，“保证比嫂子还漂亮。”
我去参加了他的婚礼，他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非常惹眼，可我脑子里总出现他小时候的样子，他有一个刺猬头……
酒席结束之后，我回了趟家，小时候住的家，可是那里已然是一片废墟，将近三十年了……时间像流水一样，我站在那片废墟中，想象着当年在这里生活的场景，心里涌出一股怅然和伤感，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我弯腰捡了一块石头，然后起身离开。
四十岁那年，爸爸去世了，刚刚过了八十五岁的生日。
走的那一天他很精神，和吴邪小哥聊了许久的天，最后他看着我，对我道：“来，站起来给我看看。”
我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我就笑了，“真高，真帅啊！”
他是笑着走的。
吴邪说，不要伤心，无疾而终，自然老
“你真的能舍得？”胖子道。
“没什么舍不得的……”他小声道。
“没什么……”他的声音更加的小，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我和胖子互看一眼，彼此眼中却充满了不舍，还是不行，就算这孩子确定了和闷油瓶一样，我还是不舍的不要他。
“小哥，我不同意，”我看着闷油瓶，用和他一样的认真表情，“我承认我很自私，我只顾自己的情绪不管孩子的将来，我承认我很脆弱，我不能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我承认对于将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可是眼下，孩子必须留着，我实在做不到带你去医院把孩子拿掉，这和亲手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同意，”胖子也道，“长生怎么了，多活几年怎么了，你不乐意，没准人家高兴呢，没准还嫌活得短呢，没准还巴不得永生呢！你不能以己度人啊，不是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么，你得给人家一个表达自己观点的机会，你说你现在不是欺负人家不能开口说话嘛！”
我崇拜的看着胖子，这种观点这种逻辑居然都能想到，真真奇才！
闷油瓶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那样子似乎是想辩驳却又懒得辩驳。
“胖子说的对，我们得听听孩子的意见，”我自然站在胖子这一边，“父母不能为孩子的将来做决定，一切要听他自己的选择，他要说不喜欢这样的人生，那我也绝无二话。”
闷油瓶皱眉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傻子。
“对呀对呀，”胖子就在一旁附和我，“天真说得没错，让孩子自己说，所以嘛，咱先把他生下来，如果他当真不愿意，再……从长计议嘛！”
我和胖子你一言我一语，闷油瓶一句话都没有，我正要暗自高兴，他忽然抬脚就走，我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小哥……”他甩开我的手，我看了看他的脸色，心道不好了，忙给胖子使眼色，用嘴型告诉他：“小哥生气了。”
胖子一听更来劲，直接冲到闷油瓶身前拦住他，“小哥你这就不行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大家辩论一下嘛，保证公平公正公开，你如果说的过我我就同意你，反之你得同意我，哪能像你这样，说不过就走，多不爷们呐，”胖子冲我眨了下眼睛，然后道，“小哥你说吧，来，就我上一个论点你有什么要反驳的？看看是你巧舌如簧还是我舌灿莲花……”
闷油瓶的脸已经彻底冷下来了，我连忙走过去打圆场，“好了好了，辩什么辩，让他去休息吧。”我又给胖子使眼色，告诉他小哥是真的生气了。
亏胖子想得出来，辩论？闷油瓶这样的十辩十输。
“你看看他，说不过就生气，哪有这样的，”胖子不满道，“气量太小……”
“你别气他了！”我瞪了胖子一眼，然后扶他回了房间。
回到房里，他就坐在床边，样子特别的累特别的忧虑。
“小哥，你没事吧？”我知道他根本没生胖子的气，他愁的还是孩子的事情。
“你出去。”他淡淡道。
“啊？”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关于张家的手指，这是后天练成的还是天生的？我也不太清楚，这文里就设定成天生的了，希望不要太牵强。
---------------
番外二：长生（上）
三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回了杭州，本来爸爸是不愿意回去的，他说你们的家在杭州，我的家在北京，可我怎么能答应，我就天天哭着抱他大腿，有一次哭得太厉害居然晕过去了，爸爸立刻妥协了。
杭州很漂亮，因为西湖。
吴邪在西湖边给爸爸买了一套房子，我们也住在不远处的西泠印社里，毗邻而居，大家还是一家人。
爷爷奶奶非常非常疼我，还有那个二爷爷。
第一次见到二爷爷的时候，小哥让我叫人，吴邪却哼了一声说你别理他，我不知道该听谁的，但是爸爸教过我，当天真和小哥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我必须明智的站在小哥那边，于是我还是叫了那个人“二爷爷”。
六岁的时候我上了一年级，因为身体的原因，这是我第一次进学校，说实话，有点那个紧张。学校很漂亮，老师很漂亮，女同学也很漂亮，我喜欢上语文课也喜欢上数学课，但我不喜欢上体育课，因为不能上，每当有体育课的时候，我就只能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或者羡慕的站在操场旁看别人奔跑。
我们班有个男生跑的飞快，每次体育考试，看到他闭着眼睛跑都能甩开第二名老远的时候，我就对他充满了崇拜，但他总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他有刺猬一样的发型，也有刺猬一样的性格。
他叫阿诺，后来我们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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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怎么没有！”我立刻从兜里拿出一本日记本，“这是我的第一本日记，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我把我的记忆送给你。
高三那年，爷爷生病去世，走的前一晚，他把吴邪、小哥和我叫了过去，我们围在他床前，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着吴邪又笑又叹道：“早知道你也这样，我根本不会反对。”
我转头看着吴邪和小哥，明明是父子，看上去却如兄弟，我想我们三个人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两年之后，奶奶也走了，虽然吴邪表面没什么，但我们都知道他很伤心，暑假回家的时候，我摸着他的脑袋说：“我知道你觉得自己不孝，可是我帮你尽孝了，二十年来我没有惹他们生一次气，所以别难过了，天真无邪同志！”
“你小子！”他笑着踹了我一脚，把我撵到了一边，“能不能叫一声爸爸？”
上大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毕业的时候我们分手了，分手的理由很奇怪，因为我爱她，也因为我不是很爱她。如果我足够爱他，我想我会不顾一切，就像小哥那样，可是终我一生我都没有找到属于我的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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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
他用手轻抚着我的背，语带笑意的叫我的名字：“小虫子。”
爱情的伤痛被友情治愈。
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名建筑师，我常常指着某一个大厦骄傲的对他们说：“瞧，这是我设计的。”爸爸听了通常都大力的拍拍我的肩膀，自豪道：“看看咱儿子！”小哥就微笑不语，只有天真会不淡定的骂，“他~妈的！老子当年也是学建筑的！”
三十岁那年，我收到了一张请帖，阿诺要结婚了，收到请帖的前一晚我还接到了久违了的电话，电话里没有寒暄和叙旧，只有一句他问我的话，“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当然了，”我笑道，“保证比嫂子还漂亮。”
我去参加了他的婚礼，他穿着一身帅气的西装，非常惹眼，可我脑子里总出现他小时候的样子，他有一个刺猬头……
酒席结束之后，我回了趟家，小时候住的家，可是那里已然是一片废墟，将近三十年了……时间像流水一样，我站在那片废墟中，想象着当年在这里生活的场景，心里涌出一股怅然和伤感，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我弯腰捡了一块石头，然后起身离开。
四十岁那年，爸爸去世了，刚刚过了八十五岁的生日。
走的那一天他很精神，和吴邪小哥聊了许久的天，最后他看着我，对我道：“来，站起来给我看看。”
我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我就笑了，“真高，真帅啊！”
他是笑着走的。
吴邪说，不要伤心，无疾而终，自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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