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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奴-分卷阅读40


那孙仲虽然识人不清,却是个用兵的奇才,于棋盘方寸间也收发自如。

莘奴因为幼时常于父亲对弈,倒是精通博弈之道,便陪着妫姜对下几盘。

这日那妫姜又要去替孙仲换药,便对莘奴道::“姐姐,你既然闲来无事,也陪我一同去吧,正好一会与他博弈时,你可在旁替我瞭阵。所谓当局者迷,也许姐姐你能看出他的些许破绽呢!”

妫姜难得开口求人,莘奴自然是笑着答应了。便帮着妫姜整理了药箱,烫洗好了缠布。不过莘奴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此时正好开口:“妹妹你出身齐王室,为何要学着世人看不起的医道?”

妫姜微笑道:“世上珍宝无数,可生命却是最昂贵不可估量的。世人轻贱行医者,可是又最离不得可妙手回春之人,我学医是为了能够掌握更多人的生命,操控他们的生死……”

她说话轻柔,可是莘奴听了却微微打了个冷战,那一句“操控”不知为何,竟有些让人不寒而栗之感。

不过妫姜说完后,却是柔柔一笑道:“看姐姐吓的那个样子,就算身在王室,女子也不可如大丈夫一般掌握自己未来的出路,不过图个自救罢了,哪里还有本事操控别人的生死!说笑耳,不要当真啊!”

莘奴也跟着一笑,可是她却知道妫姜所说的确有些道理。

想她在魏宫里只停留了那么短短几日,可是自己的从母琏夫人却可以冷酷地命人割掉自己的舌头。想来妫姜自幼生在齐宫中,这种如履薄冰之感更是深透体会了,如果学医能自保,那么对于妫姜这等聪颖的女子来说,医道可比诡辩一类的实用得多。

见莘奴也陪着妫姜一同前来,孙仲倒显得有些慌乱。

不过莘奴却面色如常,在一旁给妫姜搭手。

虽然只习医短短数日,可是妫姜已经粗通皮毛,换药包扎俱是有模有样。莘奴在一旁这才看到了孙仲双腿的伤势,真是让人看了一阵的揪心,可怜一个翩翩少年,就算敷抹了灵丹异草也落得终身的残疾了。

没想到那庞涓在沙场上心狠手辣,私下里对待同门也是这般无情。魏王重用这样心胸狭隘之人,看来不是魏国之福。

“听闻孙郎准备伤好后下山,不知可有好的去路?”妫姜一边换药一边问道。

孙仲摇了摇头,眼底隐隐有着恨意,一脸落寞道:“不知何处明君能不嫌弃我这个废人……”

妫姜柔声道:“昨日听闻孙郎对兵阵的见解,足见您是个用兵奇才,齐国的田忌田将军向来厚待门客,若你不嫌弃,我可委托人举荐于你到他的府上为食客。至少可以保证孙郎您衣食无忧,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孙仲听了眼睛一亮,他先在心内满是对庞涓的恨意,若不除去此贼,真是死不瞑目。

齐与魏一向是劲敌,若是能在齐立稳脚跟,将来便一定有机会借助齐国的力量来对付庞涓。

当下他立刻赶紧地朝着妫姜鞠躬道:“若是妫姬能为在下谋得这份前程,仲自当感激不尽!”

妫姜笑道:“你自当感激,可是一会博弈时,可不要手下留情,不全力而出啊!”

于是二人摆布了棋盘,开始博弈。

也许是因为妫姜之言,孙仲一扫往日的颓丧,虽然坐卧,腰身却挺得笔直,与妫姜有说有笑地对弈,未再望向莘奴一眼。

莘奴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孙仲的棋步果然精妙,不过旁观者清,虽然孙仲手法巧妙,还是被莘奴看出,他故意不露痕迹地让了两步。

想起这孙家二郎昔日之言,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翘。到底是兄弟,虽然性情不同,可是心内对仕途前程的渴望却是一样的,所谓佳人也不过是在人生得意时的点缀罢了,真是要了紧要关头,谁又能顾得上谁呢?

章祖说得是对的,自己不可再妄图依靠他人的力量摆脱这如梦魇一般的鬼谷了。

这次对弈,虽然战得激烈,却是以妫姜的险胜一步而告终。

待得二人尽兴收了棋盘,莘奴借着妫姜起身去取热好的汤药之际,不经意地对孙仲道:“对了,前几日我随谷主入宫,正巧见到入了魏宫的申玉妹妹,昔日我们再谷中相处得宜,现在倒是有些挂念着她,不知她现在魏宫一切安好?”

孙仲一愣:“莘玉?她是魏王失离在外许久的女儿,如今得恩师助力,能找寻回来,自然是荣宠有嘉了。

“莘”与“申”乃是谐音,听莘奴这么一问,孙仲只当她真是与申玉相熟,便顺口将他所知尽是吐了出来。

可是莘奴听了此言,却是心内猛地一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感冒了 吃了感冒药 昏昏欲睡,在文下留言,也成了一堆乱码+_+ 先贴点,要是晚上有了精神,再补一更,大家不必特意等狂仔啊

第31章

诸侯重血统,对认义子义女从不热衷。当初之所以拣选了些姬姓的女子入宫,也不过是为了联谊罢了。就算王诩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强塞一个与姬姓毫无干系的女子入魏宫成为女公子。

她原本认为王诩不过是给魏王进献了美人,没想到那申玉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魏王的女儿,听孙仲话里的意思,俨然是失散多年的骨肉一般……

从医馆出来时,莘奴心事重重,回到自己的院落里,便坐在了檐下的木廊上,不知在不觉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心念流转,轻轻将它抹了下来,映着阳光仔细去看。

乍看花纹简朴的玉镯,当阳光透析出来是,便可发现手镯里刻得一行字,那字体甚是古怪似乎扭花一般。

莘奴站起神来回到内室,在箱柜里翻出一块软帛,然后再在手镯里摸了涂唇的燕脂,在用软帛拓印下来,这才发现镯子里刻的乃是古体大篆,这与时下魏国所通用的篆字是略有些出入的。加上字体变形得厉害,一时看不大清,可是依稀能辨识出“罃”字。

莘奴慢慢放下玉镯,只觉得握着玉镯的手都有些微微发凉。

姬罃,正是当今魏王的名讳!

为何当初王诩也将自己的手镯取下送给那申玉佩戴?而为何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上磕着一个并不常见的“罃”?而母亲当初给了自己这玉镯时,又为何再三叮嘱自己去见魏王?

女儿家的天性隐约猜出了这里有些蹊跷之处,却是怎么想都有些想不破。

最后只能是慢慢将手镯又戴回去,靠着屋内的梁柱又想了好一会……

就在这时,张华的声音从廊外传来,兴奋地喊着:“莘奴姐姐,快些出来,鬼谷子要在学堂给诡辩_0_di_0_zi们授课,我们也可旁听一二呢!

几乎夜夜都要相见的人,实在是毫无新鲜之感,可若兴味阑珊地说不去,依着张华的个性肯定是要刨根问底的。

莘奴慢慢地站起身,回应了张华一声,便随着她一同往前院的大讲堂走去。

虽然众位新_0_di_0_zi拜入鬼谷门下月余,可是一直未得鬼谷当面亲传。

今日午后,难得鬼谷子要亲自给诡辩一门开堂授讲,一时间所有的_0_di_0_zi都涌到了大讲堂。堂内坐满了人,就连堂外的被春日晒得滚烫的地面也铺上了席子坐满了人。

不过那一向傲慢的诡辩_0_di_0_zi毛奉倒是很体恤自己的几位同门师妹,竟然老早便在最紧俏的讲堂前排的侧席,留了四个席位出来,还特意名自己的仆役将席子换成了檀香熏制的香席。

这几日,毛郎也很热衷于商道,一概往日的骄横,时不时游走在莘奴面前,更是挽袖子蹲坐在私库里数着圜钱的佼佼者。

一看莘奴与张华一起走了过来,他连忙殷勤地迎了上去:“二位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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