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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榜下捉婿翻车了-分卷阅读130

清晖之下,跌跌撞撞的天子摇头吟语,化作个岑寂身影,踏月而离。
  关瑶立在亭中呆呆地望着,尽管隔着段距离,仍能感受到那份悲戚与颓然。甚至自那时有时无的笑声之中,听出切切哽咽来。
  “可有事?”沉金冷玉般的声音,将关瑶的神思唤了回来。
  郎君款款低眉,询问她是否受了惊吓。
  关瑶向外退开裴和渊怀中,施礼道:“谢太子殿下搭救。”
  怀中空落,裴和渊将蜷动的手指收进袖中。
  得他主动靠近,这若是以前,恐怕她早便对自己上下其手,又怎舍得主动退开,还对他这般客气?
  裴和渊以拳抵唇,轻咳道:“夜间太冷了,往后天黑了就莫要出来,且这宫中,也并不是处处都安全。”
  关瑶点头:“往后不会了,毕竟小女明日便会出宫。”
  这话哽得裴和渊心头跟堵了石子似的,他问:“你不是失忆了么?离了宫去何处?”
  “与殿下没有干系吧?”关瑶不咸不淡地回嘴:“我这个厚脸皮的终于肯离开了,殿下不是该高兴得想去庙里上香?”
  裴和渊脸黑如墨。
  勾捞的言语成了冷硬的字腔,万态千娇的晏然笑意,也变作疏离的面容。
  一个整日跟在自己身后,主动贴着自己,各种大言不惭撩拔他的人,说出离开的字眼来时却想都不用多想,更加不给他当场挽留的机会。
  自她傍晚离了东宫后,他便开始失魂落魄,好像哪哪都不得劲。
  于过去异常难捱的几个时辰中,他时而想着自己堂堂一国储君,若向个女子低头认错,那威严何在?往后在她跟前脸还板得起来么?纲常还振得住么?
  可不多时,他会又会辩驳自己,正因为是一国储君,更该知过而悛。
  且不可否认的是,懊恼无及的情绪占据了他大半的心神,且难以排解。
  而于悒郁怅惘之间,他试图正视一些事实。例如此女旧日的激聒,他以前所认为的激聒,似乎已成了不可或缺的日常陪伴,而假使她当真出宫离他而去……
  种种思绪之下,他亲自选了几样头钗环让人送去,岂料得回的消息却是她并不在住处。他当时心跳停滞了下,误以为她又是去寻那北绥皇子,便亲自到了天梁宫打算讨人,怎知也是走了趟空。最终兜兜转转寻到这处,却意外听得她与父皇的对话……
  想到这处,裴和渊心念微动,看向关瑶道:“你方才与父皇说是孤的妻,还道与孤生了一对龙凤胎。”
  “殿下听错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关瑶面不改色地否认道。
  红口白牙说的话却转脸不认,裴和渊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对倨傲的太子殿下来说,这般寻来已然算是矮下身段在低头了。哪知人家半点不领情,根本不朝他递的台阶子迈步。
  裴和渊绷着下颌,再度提醒关瑶道:“你说过那玉蝉乃你家中长辈所赠,唯有你的夫婿才能取。孤既取了它,便是你的……男人。”
  “我记忆全无,随口胡诹的话怎可信?”这倒提醒关瑶,她适时道:“那玉蝉于殿下无用,但兴许能助我寻到家人,还请殿下明日着人送还我。”
  这便是装傻充愣,怎么也不肯松口的意思了。
  裴和渊咬紧牙关眼也不错地盯住关瑶,亭中陷入长久的死寂。
  半晌后。
  “你当真决定了,明日要出宫?”
  “是。”
  “那好,孤明日会安排人送你。”
  “多谢殿下。”
  道过谢后关瑶又问:“殿下可还有旁的事?若没有的话,小女要回住处安置了。”
  这话不啻于火上浇油,激得裴和渊抬脚便走。
  凉飕飕的风阵阵侵体,关瑶再受不住,也出了亭。
  二人一前一后往同个方向而去,谁也没搭理谁,最终各自回了住处。
  洗漱过后,关瑶钻入暖暖的被窝中,开始回想着慧济_0_da_0_shi说的话:若要回返,申时四刻在西向寻一僻静之处,手握那玉蝉默唸他的法号便是。
  今日事情发生的委实有些多了,不仅与裴和渊闹了两场,还又目睹了大虞皇帝的发作,关瑶身子沉脑子倦,沾了枕头不多时便睡了过去。
  子时的更声落下时,关瑶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正困得慌,听伺候的宫人没有动静,便自己摸索着披了外裳在门后问人。而待听到来人自报身份后,关瑶瞌睡猛消。
  “太子殿下?你来做什么?”
  “孤来还你玉蝉。”隔着道门,裴和渊的声音听起来发着飘。
  大半夜的就为了跑来送块玉,关瑶心生疑窦,便拢着衣裳朝外说道:“烦殿下将那玉放门口就是了,我一会儿便出去拿。”
  外头没了声音,关瑶将耳厌在门上听了好片刻,才蹑手蹑脚打算开门。哪知刚拉开拴梢,门便被人一把推开,冷风并着浓郁的酒气被人通通带了进来。


第62章 正文完结【下】
  “你要跟忽那仁回北绥?”明显喝醉了的人劈头便问了这么句话。
  关瑶莫名其妙:“我几时说过这话?要跟回北绥我昨日就应他了。”
  像没听懂关瑶的话似的, 裴和渊仍是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北绥与东罗相距太远了,不合适。”
  关瑶朝他翻白眼:“殿下醉成这样,该回宫歇息。”
  “孤不走。”裴和渊向前几步, 逼视着关瑶道:“你说过的, 不介意孤脾气差。”
  关瑶撇了撇嘴:“我欢喜殿下时,自然不介意这些。可我如今对殿下已全无心思, 我……”
  “孤错了,别走。”
  短促的五个字, 有道歉,有挽留。
  方才在亭中都觉得烫嘴的话就这么突如其来地说了出口,关瑶拎高了耳朵:“殿下方才说什么?”
  裴和渊又闭紧了嘴巴。
  关瑶便故意叹气:“想来是我一时幻听,高贵的太子殿下怎么会跟人道歉呢?玉蝉呢?殿下快些给了我然后回去吧, 明日不是还要早朝?莫要在我这处浪费闲时了。”
  裴和渊盯着她朝自己伸出的手,莹润腻理,细白柔软。而藏在袖中的玉蝉似有千斤重,坠得他根本没有去拿的力气。
  早便摇摇欲坠的最后一道防线断开,裴和渊捉住那讨要的手:“对不住,是孤错了……你别走……孤舍不得你离开。”
  温柔小意没有,举止更与端庄不沾边, 裴和渊不知自己到底撞的什么邪, 竟然真的会对这人动心。
  在旁人跟前的斩钉截铁此刻通通成了笑话。方才在亭中挡在歉字之前的,也无非便是耻于承认自己的心思。身为一国储君不应轻易屈节折腰, 可原来对姑娘家承认自己的心意,也并没有那么的难以启齿。
  这回关瑶自然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眼睛微潮, 委屈地想要把手抽开:“可是殿下想毒死我!”
  哭腔一出, 表慕心迹后丁点残余的别扭也失了守, 裴和渊更加用力握紧她, 愣头磕脑地解释:“不是的,当真有毒的可能性极低。你应当知晓孤与太后并不对付,自然要提防她动手脚,是故每回她派人送来的东西,都会经东宫的人试过方可。但迄今为止,还不曾验出过……”
  再怎么读史学典,却到底从未学过该如何逗姑娘欢心。裴和渊急出满额薄汗来:“是孤一时头脑发昏,孤委实不该那样做,孤……”
  关瑶停了挣扎,还真就瞪着眼珠子看他搜肠刮肚,看他笨嘴拙舌,言匮语乏。
  被她这般看戏似地盯着,裴和渊愈加难以招架。头回表慕便在心上人跟前露拙出丑,纵然为一国之储君,也是局促难堪到面上一片烧灼。
  见裴和渊口舌打架,关瑶哼笑一声:“既知做错了事,殿下更要认罚才对。”
  裴和渊哪里说得出个“不”字来?忙不迭点头应了。而便在下一息,关瑶反手抓住他,将他右臂的衣袖向上推,如小兽一般张口便怼了上去。
  糯糯的白牙咬在臂上,令肌理发紧发疼。可这般的姿势却又不可避免地,让她那两瓣软唇也触在当中。
  裴和渊连一声闷哼都不曾溢出,只是如木了似的,呆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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