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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马后师叔他慌了-分卷阅读93

路,所见之景,却叫人更加难过起来。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不作声。
  素以“绮艳”闻名天下的玄铃峪中,再找不出半点鲜丽颜色——
  遍地是枯枝碎瓦,烧焦的绫罗锦缎皱缩成漆黑坚硬的团块,时有形状优美的断骨被缠绕在老藤之间,就连头顶残缺不全的天空都应景地灰败了下去。
  可以见得,当年的葬花之役实在是将“花”葬得彻底,以至于时隔两百余年,整个玄铃峪中仍满是死寂。
  这片曾遭战火的土地上,再不会开出哪怕一朵玄铃花了。
  “呜——呜——”
  冷风穿山而过,所作之声,就像是谁在掩面哀哀恸哭,成分复杂的飞灰随风扬起,升到半空又落回泥中。
  众修不约而同地紧了紧袖口。
  玉清的发尾与衣摆被大风撕扯着,人端立未动:“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徐令低眉拱手,恭敬回禀:“距离午时,还有一炷香的功夫。”
  玉清稍稍颔首。
  众修站在大风中,哆哆嗦嗦地想,这大概是他们漫漫仙途中,最难挨的一炷香。
  现下分明该是一天之中最暖和的时分,可这里却冷得叫人绝望——
  那不是温度上的冷,而是刺入骨髓的阴冷。
  似有什么从阴曹地府里爬上来的东西,在抓众人的脚踝。
  终于,一炷香过,午时已至。
  满峪的大风退避一般,渐渐停歇,容纳万千修士的空间里,刹时静得落针可闻。
  幽香散入,若有似无。
  接着,一个颇轻的物什从缺口处飘然而落。
  “是玄铃花!”
  不知是谁喊了这样一声,顷刻间,无数玄铃花瓣灌入峪中,落如急雨,满天满眼皆是灼目的紫意。
  众修被笼在繁密的花瓣之中,没谁能够看清十步远外的光景。
  不行。
  玉清挥手召出长生剑。
  这样下去,是会被活埋的。
  她手腕一翻,长生剑气涤荡而出,搅散花雨坠落的轨迹。轻薄的花瓣落在焦藤之上,聚成团团朝云。
  有人慢悠悠地鼓着掌。
  众修这才看到,随花瓣降于峪中的,竟还有一个人影。
  人影悬在空中,正散漫地拍手,他带着一张空白的面具,瞧不见真容。
  “长命子!”
  一名修士指着人影惊呼。
  人影优雅地将头转向声音来处,稍稍颔首致意,而后,抬起手指抵住面具边缘:“或许……阁下可以唤唤我的真名。”
  面具从半空坠落,跌在玄铃花海中,一如水滴入海,再找不见踪影。
  倒吸冷气之声此起彼伏。
  徐令一双桃花眼圆睁:“柳吟风???”
  他说着,急急侧头去看玉清的反应。
  玉清只是盯着空中那人,没有出声。
  柳吟风垂眸浅笑:“玉清,还要多谢你出剑,全我垂花衣冠。”
  如今玄铃花遍覆焦土,这峪中当真有了三分旧日风华。
  玉清剑尖斜指地面:“你是……垂花遗孤?”
  她说着,抬眼望向柳吟风,目光似落在他身上,又似穿他而过,投向横亘光阴的更远的地方。
  她从未问过俞闻筝,他这位义子的来历。
  柳吟风仍含着一点端庄的笑,眸中却渐渐浮上一抹寒气。
  他稍稍歪头:“你说呢,玉清?当年之事我还没来得及讨伐于你,你倒好意思先来问我?”
  他说着,忽然将笑意绽得更盛了些:“如果不是你,‘遗’‘孤’二字哪一个能与我沾得上边?”
  他的笑很好看,却莫名叫人看得背脊发凉。
  徐令没有玉清那么按得住的好脾性,他一早便举起清流剑,剑尖正对着柳吟风的心口;其余众修听到他是垂花遗孤后,亦纷纷摆出招式,唯恐他对仙尊不利。
  柳吟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依然瞧着玉清:“我三岁那年,是你带着千军万马闯了进来,弑我族人、毁我家园……”
  他说着说着,笑意渐逝,一双眼瞪出了蛛网一样的血丝,模糊的泪却依然含在眼眶里,沤得边角赤红一片,却仍迟迟不肯滚落。
  他看上去似是很想很想大发一通火气,可这仇他已经记了上百年,记得恨意几乎要与己身融为一体。他气得发抖,可那刻骨的愤怒却怎么也掏不出了。
  或许是,苍白无力的语言无论如何都述不尽他的痛,所以,他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任何不够淋漓尽致的表述,都是对他族人所受苦难的亵渎。
  柳吟风合上眼、攥起拳,周身上下都用力到直颤。
  终于,他后仰颈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卸了力的眼角处,有泪痕划过:“我也曾拥有温暖的家的……”
  他张开眼,嗓音湿润:“当年的垂花还有很多、很多的小孩子,可他们都没能如我一样,活到如今……”
  “你该感谢俞宗主的仁慈大义,是他救下了你,养你长大,育你成才。”玉清冷着脸,丝毫不为所动,“可你没有。你杀了他。”
  “是,”柳吟风笑了一声,胸口起伏,“是我杀了他。还记得他院中那些颜色突兀的花吗?那是一种慢毒。到底也是他愚蠢,我假意动了动口舌,他居然真就将那些花留在身边,留了这么多年。”
  他转开眼,笑意凝在唇边:“可那又如何?仁慈大义……惺惺作态罢了。”
  他甩过头,精准地盯住玉清:“是他杀了我父母,是他放火烧了我家的仙府,当年,他的琴弦甚至已经勒在了我的颈子上,不过是火海中的一念之间,他天灵盖里塞了棉絮,他放过了我。他以为他好言好语、好吃好喝地待我,我就能淡忘一切,白白给他做个孝顺的好儿子!!”
  他字字铿锵、掷地有声,说到最后,竟然牵了牵唇角,轻轻地呵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全场静谧无声。
  柳吟风咬紧牙关,似在极力忍耐着某种强烈的嫌恶:“我按下性子在他身边潜藏了这么多年,每一声‘义父’都让我恶心不已,我磨平了所有棱角,付出了这么这么多,就是想让你……”
  他抬手指向玉清,而后一挥袖,看向全场仙者:“还有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素位尸餐的禽兽,通通为当年的暴行付出代价!!!”
  玉清任他指着鼻子骂着,竟然也没有什么表情。
  现下两方差距太过悬殊,她根本怒不起来。
  众修干脆笑出了声。
  柳吟风听着这些嗤笑,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一事我要告知与你,玉清。”
  他张手召出琵琶,将其抱在怀里:“梁桧是无辜的,你杀错了人。那些蛊库其实是我的,他人也是被我绑来作替死鬼的,谁知道你真有这么莽撞暴躁。”
  “唉,”他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指尖,“下边人的命在仙尊眼中,果然是那么一文不值……”
  “你休在这里颠倒黑白!”徐令再忍不住,“梁桧那厮本就前科累累,仙尊纡尊降贵亲手送他上路,难道还委屈他了?”
  柳吟风双眼微眯:“那待会儿,你且看看你家仙尊救不救你这条好狗。”
  “你!”
  徐令拔剑就要往上冲。
  玉清及时抬起一只手,将徐令拦在身后:“柳吟风,你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总不会只是为了羞辱本尊杀错了人吧?”
  “哈,仙尊圣明。”柳吟风讽刺地尊了她一声,转过脸,向着众修,“我的孩子们,不会枉死。它们的遗志,将全部寄托在诸位的身上。”
  听到柳吟风将那么令人反胃的蛊虫称作“孩子们”,众修已是起了一阵恶寒;接着,又不幸听到了他的后半句话,不少修士当场被恶心到跳脚。
  玉清起先并不如何理解“遗志”二字,直到柳吟风手中的琵琶声响,众修齐刷刷地将仙器对准她的心口时,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是借由抗蛊混战,将能够“操纵人心”的蛊毒,种在了全界仙者的身上。
  怪不得他今日会有底气广发邀约,以一敌万。
  到头来,需要以一敌万的,却是玉清自己。
  “师尊。”徐令转过身,与玉清背对背而立,“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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