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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分卷阅读16

对上一双灿灿的玲珑眼,她温柔道:“危儿,杀了娘,然后快逃离这里。”
  人狗交织的声音愈来愈近,终于,他的手握住匕首,流着泪,咬牙狠心,一个用力,将锋利的刀刃又送进了几分。
  “记住,娘说的话,一定要杀了你爹那个,负心汉。”
  断断续续的话一说完,女子瞬时如断线的风筝,没了生气。
  闵危擦了一把不断流出的泪水,伸手将女子的眼睛阖上,跌跌撞撞地朝密林深处而去。
  ***
  三年来,闵危从金州一路询问他人梁京怎么走,仇恨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埋没住。
  他是想死的,可又不能死。
  很多时候他在荒郊野外或是大街角落,裹着一身破烂单衣,不敢深睡,只能浅眠,唯恐会出现什么危险。
  身上没有银钱,他曾经去过一家应聘仆人的家宅,得到录用后,只想赚了些银子,能用更快的脚程到梁京。却原来是那家的少爷见他生的好,起了邪心,招他入府。
  一日,那少爷喝醉了酒,红着脸撞破门,拉着他的手,欲行不.轨之事。
  闵危怒火中烧,拿了茶壶砸向少爷的头,碎了一地的青瓷片。
  不幸地是,他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人发现绑住,关到了柴房中。
  等那少爷醒过来,是狠狠地用荆条抽他,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旧伤还没有好,就又添了新伤。
  那时,他每天都在疼痛中醒来,又在疼痛中昏过去。
  “少爷,我愿意服侍你。”他艰难地开口,用一双虚弱而朦胧的泪眼,婉转地看他。
  “好,哈哈,你是个识相的,爷就不计较你的过错了,好好把伤养好。”
  之后的一个月,闵危用着上好的药,又有婢女伺候,竟不像是个下人。
  伤好的差不得那个夜晚,那少爷来看他。
  他先是牵着少爷的手坐到床边,又到桌边倒了事先准备的酒,端着杯子走过去,秀丽的脸畔晕着抹淡红,用柔嫩的少年音轻声道:“少爷,奴给你倒了酒,你先喝了罢。”
  “小美人,你该不会在这酒里下了毒吧?”少爷开玩笑道。
  “奴怎么敢,少爷若不信,奴便喝给少爷看。”他嗔怪,莹润的唇微张,正要抬手将酒喝下。
  少爷揽过他的腰身,好笑道:“我信你。”
  他接过酒杯,微仰头正饮酒,突地喉间剧痛,酒杯摔在身上,刚进喉的酒水和着血喷洒成花。
  闵危从容地从他身上下来,手中握着当初弑.母的匕首。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断喉而亡的少爷,眼尾的猩红加深,嘴角扬起一抹令人寒凉的弧度。
  他将尸.体端端正正摆放到床上,又将少爷的脸划烂,血肉模糊,只有两只黑眼珠子还保留。
  最后,闵危轻笑着将床尾的鸳鸯被子铺开,盖住他整个人,指间灵活地转动匕首,转身离去。
  ***
  他不远千里,徒步来到大雍都城,这繁荣梁京,一路上的遭遇,更是痛恨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会亲手杀了他。
  半躺在床榻上的闵危将手贴在胸口,那里有一块硬质的东西,是那人留给娘的物件。
  他的父亲是梁京人氏,玉佩是唯一的证物。
  原本他还为怎么进入管理甚严的梁京而担忧,没想到小姐救了他,直接带着他通过了城门。更没想到小姐是威远将军府的独女。
  小姐?
  闵危的眼眸微垂,原还有些因恨意而兴奋的眼睛暗淡了些。
  他坐起身,伸手将窗边的铜镜拿过,借着薄光细看自己的面容。
  金州南下便是南疆,他的娘亲本是南疆人,因一副绝艳容貌,被人贩卖至金州。
  闵危无疑是遗传了他娘亲的多数特征长相。眉眼深邃却锋利,鼻梁高挺,唇薄而红,肤色白皙,之前因流荡三年,脸颊尖瘦苍白,这几日已经好了很多。虽还是十二少年,却已经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野性美显露出来。只是这些,都被他在林良善面前刻意隐藏起来。
  他装出乖顺的模样,毕竟这是大家少爷小姐喜欢的模样,不是吗?
  闵危想起那江大公子的长相,该用什么词来评判?君子如玉?他的嘴角轻翘,倒笑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烦闷,他干脆倒扣了镜子在窗外上。
  这几日,他始终在想小姐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不过刚来府上,便让他跟着去了国子监听说,还亲自教他读书习字。虽在一些字文的讲解,他不认同她,但还是表示自己明白了,她会有些开心地笑。
  就连宏才也说府上没有哪个人是有他这样好的待遇。
  他又想起了她身上淡淡发苦的药香,以及她轻柔的笑意。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更何况是一个没认识几天的仆人。
  小姐是在求什么?
  但目前,他得先想办法出府,在梁京中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可以找到他的那个负心爹。
  刚想到这,闵危又叹了口气,现在他的每一天,都是在小姐身边,早晨起了去国子监,午时回来后又在读书练字,哪里有多余的时间。
  小姐心善,他是否该去求得一个机会出府?
  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有些烦躁地抓拉了下额前的碎发,想到小姐那似乎是可惜的眼神,愈加燥闷了。


第十四章
  威远将军府在梁京城紫金街的都院巷,巷子里居住的都是一些富贵权势之家。
  自闵危进了将军府,再出门都是同林良善坐马车去的国子监,他无法得知这周遭的情况,甚至梁京城的店铺街道也是一无所知。他不敢轻举妄动,去外探查玉佩的来处,那必然会花费很多时间。
  况且有一日,他在经过府中的小花园时,听到两个除草的丫鬟正埋头说一件事。
  “你听说了吗?我们隔街的户部尚书家,有一个丫鬟偷逃出府,和情郎跑了,被抓回来后,打了五十棍呢,人都去了半条命!”
  “真的假的?五十棍,那人还在吗?”
  “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他们说的,那丫鬟的_0_pi_0_gu都被打烂了。”
  “天啦,这也太惨了。”
  ……
  闵危手里正端着从厨房做好的碧羹粥,他悄然站在假山后听完那段话,又神色自若地端着粥往林良善的闺房去。
  出府的理由没有想好,又听到那段话,他不免有些灰心丧气。
  只是很快便有一个机会摆到他面前。
  这日,两人从国子监回来,林良善在房中小憩。闵危正拿书要回屋舍温习,碰上正穿衣整理的宏才。
  “真宁,你怎么回来了?”
  “小姐在休息。”
  宏才在镜前理了理头发,听到这话,有些欣喜道:“你既然无事,就跟我出府去。”
  闵危拿着书的手一紧,抬眼问他:“出府做什么?”
  “厨房中的食材都用完了,张管家让我今日去买些。反正你也无事,便和我一起去。”宏才解释道。他不过是想有人在路上同他说说话。
  闵危自然答应他。
  紫金街的东南角有一处集市,宏才带着闵危从府中后门而出。
  一路上,他的嘴巴不得闲,一会指着萧瑟凄凉的院落,道:“这家是两年前的状元府邸,那状元还是寒门子,刚到梁京上任官职便是住在这里,后来升官,就搬到了别处。”
  一会又指着一栋严整的府邸,小声道:“这是御史大夫的家宅,他家有个顶厉害的母夜叉夫人。一个月前,御史大夫新娶的小妾就被那夫人划花脸,扔到了柳巷里。你还不知道柳巷吧,那里是寻乐子的地方,不过那处的女子多是面相不怎么样或是年老色衰的,比不得香乐楼的姑娘……”
  耳边絮絮叨叨,都是官家世族的消息传闻,闵危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知道的可真多。”
  “那是,哪怕是这些大家宅院里的腌臜事,我知道的也不少。对了,刚才我们经过的那处是禁卫军统领的府宅……”
  不过片刻功夫,闵危已经了解这紫金街上的大部分格局,他将这些牢记在心。
  到了集市,人声喧闹。虽已经是午后,贩卖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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