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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74

_0_xia_0_jian种子,给二两银子就想说什么说什么,你当这京兆尹府是什么地方?!——康若滨!你便由着这_0_jian_0_ren在公堂之上血口喷人,既拿来了拶子,怎的不对她上刑!”
  康若滨只觉这妇人好不知轻重。为什么不上刑,方才闹成那样,这人莫不是瞎了不成?这案子真要捅到御前,于她又有什么好处?康若滨一个头两个大,只当听不到,甚至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秦山芙眼看康若滨都懒得理曹锦丽,便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夫人这话问得巧,京兆尹是什么地方?自然是讲证据的地方!你既口口声声说我们收买证人,策反家仆,敢问证据何在?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
  “你这个——”
  “夫人既不认这两个证人,好!我便让你求仁得仁,让你心服口服!”秦山芙朝外唤道:“将东西拿上来!”
  很快,衙门外就进来两个壮汉,将一块板子抬入厅堂。
  “敢问夫人,可认得此物?”
  这块木板通身是暗褐色的沉香木,上头有一方小窗阁,边框周围是洋式的花雕,繁复而精致,曹锦丽如何不认得。
  可是翠丝不是说这车早已沉了河吗?她光火地望向翠丝,见连她也白了脸色,心便直往下沉。
  秦山芙见这二人面色有异,谁也不吭声,也不问她们了,转而问一旁的石锐:“你来辨认一下吧。”
  石锐两步上前,看一眼便道:“这就是小的六月三十日那天驾的车。”
  “你且说来这车为何会沉入通河。”
  石锐飞快瞥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曹锦丽,豁出去道:“这辆车夫人已经很久不用了,但那天翠丝忽然上车看了一眼,下来后就说夫人要用这辆车,但里头的座椅松了,让我出去修一下。我自是应下,可翠丝又让我先去京郊取个东西,东西很大,正好驾着车去放车里头。我没二话,便照做了,可是车刚到京郊便冲出一伙持刀拿剑的蒙面汉,还有看不见的地方朝我射冷箭,这伙人招呼都不打就夹击着我将我往通河里赶去,我的马受了惊,自己也中了箭,这才控制不住车辆直接掉进河中。”
  秦山芙又问翠丝:“你可有什么说的?”
  翠丝后背渗出冷汗,依然嘴硬:“我让他去京郊取东西没错,但他遭了歹人谁能料到?”
  “哦?那你当天到底让他去京郊取什么东西?”
  “我……”
  “竟一口答不上来?那好,我替你说。”
  秦山芙望向早已面无血色的曹锦丽道:“其实根本没有东西可取,她只是想将石锐连同这辆车支使到京郊,送给那些蒙面人处置,而原因,就在这块残片上。请各位前来细看,这窗户的下沿是否有个小小豁口,而沿着这个豁口,是否有两道抓痕?”
  宁平侯蹭地站起,踉跄了一步凑到跟前细看,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
  秦山芙望着将头扭去一边的曹锦丽,冷声道:“夫人,这两道抓痕是怎么来的,你还要装不知道么?是不是非要我将那日替沈世子入殓的师傅请上公堂,跟大家仔细说说那日给世子清理身体时,右手中指食指的指甲缝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第57章 遁走
  那是沈束在临死前挣扎留下的划痕。
  那时沈束终于看清了他继母的意图, 试图通过那方小窗对外求救,却被她轻易阻止。那道划痕便是他最后的绝望与怨恨,曹锦丽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可那又如何?
  病是他娘胎里带来的, 发病是范缙激出来的,她自始至终只是旁观, 她又怕什么!
  曹锦丽被逼到绝境反而豁了出去, 忽然气势大变, 竟理直气壮起来:“就算那是沈束留下的抓痕,你又当如何?他沈束得病时我压根不认识他这号人,他自己不中用憋死了自己, 难不成也得赖我?!”
  “自然是赖你!”
  眼见曹锦丽重压之下精神防线已然崩溃,连场面都不圆了,秦山芙也不再与她虚与委蛇,咄咄逼人起来。
  “沈世子发病是阖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你既发现他脸色不对带他离席,为何不好人做到底,在第一次回沈府的时候就让世子下去?你整整一个时辰都扣着沈世子在车内,到底是何居心?!”
  “他那病一时好一时坏,经常喘着喘着自己就缓过来了, 我只当他又是像从前很多次一样过一会就没事,谁能想到竟如此严重!”
  “那车上的划痕清清楚楚表明当时沈世子难受得紧了, 你竟还说自己想不到?”
  秦山芙指了下乌伢子和石锐,“沈世子挣扎时连车外的人都发现了异常, 车内的你当时又在做什么?要知道, 下了车可就是医馆,纵使徐记配不出奇药,但身为郎中他自然知道该如何缓解症状, 你可有向徐记求助一二?”
  曹锦丽冷笑,“民间郎中多是江湖术士,沈束可是侯府世子,我怎敢将他交到那种郎中手上?”
  “笑话!你既看不上徐记的郎中,为何放着堂堂辛仁堂不去,反而要翠丝去他家开方子?”
  曹锦丽瞬间无言以对。
  秦山芙摇摇叹道:“夫人,再多的托词,都逃不出合理二字。世子垂死挣扎,无论是好是坏,外头总归有个郎中,寻常人都会下意识找郎中想法子,而不是将世子扣在车内,悠悠闲闲等郎中抓些无关紧要的方子。从世子在宴会上发病一直到死,你一直在拖,一直在耗,你不仅不救他,还要将他困在自己身边,困在车内,让所有人看不见他,彻底断了他求生的可能,这番所做作为,便是《大宪律》明文规定的谋杀之罪!”
  谋杀二字一出,整个厅堂都寂静了。
  外头围观的人也愣了半天,转头与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哎,怎么回事,杀人犯不是那个公子哥吗?”
  “我也闹不懂了,怎么这么一番辩下来,杀人的竟是死者的母亲?”
  “不是正经母亲,是继母,后面进门的!”
  “哦哦哦哦,怪不得……”
  闲言碎语如刀子一样扎在曹锦丽的心上,她只觉周遭的空气如铁一般沉重,方才如虹的气势宛如山崩,虚软在椅子里只觉天旋地转。
  过了好一会,她才喃喃道:“我没想让他死,没想让他死……我承认自己那日没救他,但他是死是活,自有天意,我只是顺了天意而已……”
  翠丝额间也早已布满冷汗,但仍强撑着自己,忙跟着附和,“没错,世子爷的病时好时坏,总没个准,我们原以为他这次也能挺过去,既是老天要收人,谁又拦得住?怎的撞上我们在场,就成了我们的罪过?!”
  “那是因为当时只有你们能救世子,更因为你们夫人是世子的嫡母,不是等闲之人!”
  秦山芙面向康若滨道:“康大人,宁平侯夫人的这番说辞,想必您该很耳熟吧?这案子审到现在,岂不与陶小六溺水一案如出一辙?!”
  康若滨面沉似铁瞪着秦山芙,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
  没错,是同样的案子。陶氏小儿的那件案子上表御前,下达四方,早就成了各州府传阅参照的典范。这案子让他享尽风光,可彼时他有多得意,眼下他就有多么束手无策。
  他好歹审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不乏律讼方面的敏锐性。早在曹锦丽在那口无遮拦的时候,他便意识到这案子与陶氏一案一模一样,看着这女讼师在底下气势如虹将整个宁平侯府和他逼入绝境,这才意识到,恐怕这女讼师早在陶氏那起案子的时候,就开始为本案排兵布阵了。
  然而此时才想通这一节却也为时已晚。秦山芙见康若滨死不表态,不给他装糊涂的机会,进一步道:“康大人莫不是忘了那起案子,陶小六溺水一案,案犯朱茂才便是拿天意做借口。眼下沈世子的这起案子,宁平侯夫人与朱茂才做了同样的事,那便是在只有他们能施以援手的时候袖手旁观,最终致人身亡。更何况,宁平侯夫人还是世子的嫡母,您可别忘了您因陶氏疏于看顾其幼子便判其流刑,那么世子嫡母犯下此等罪过,难道罪责不该比这更重吗?!”
  康若滨哪敢接这种话,只觉她三言两语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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