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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太阳坠落-分卷阅读23

上收回。
  兰波神情严肃得让她有点想笑。
  她便冷不防岔开话题:“你知道吗?他姓斯坦,而斯坦尼斯拉夫的昵称也是斯坦。所以我叫他斯坦的时候,两边的意思都有。”
  兰波的唇线绷得更紧。
  “一开始他对我很好。他会认真听我说话,回答我的问题,”弥雅脸上淡淡的微笑突然消失了,“他还教我读书,怎么鉴赏诗歌,怎么掂量一本书的好坏。他好像什么都读过,也什么都教我,只禁止我再去碰帝国时代作家们的作品。我没有特别讨厌他,还算配合,也想过是不是就那样毕业算了。”
  “斯坦是南方人,父母很早就死了,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她教他读书写字,就和后来斯坦教我一样。在家乡并入帝国的时候,他的姐姐被帝国军_0_qiang_0_bao。发现怀孕之后,她_0_zi_0_sha了。”
  “他将姐姐留给他的一切教给我,”弥雅停住很久,眼神和声音一起变得空虚,“也许他想要的就是把我雕刻成她的样子,然后再把我砸碎。就像她被摧毁一样。养育我的一切对斯坦的姐姐施暴,他就以这种方式报复回去。”
  兰波没有打断她。但他的呼吸声变得急促。
  弥雅背过身去。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只能将许多事省略。
  对兰波开口前她以为自己准备好了,已经可以事无巨细地说出来,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那些已经快要出口的细节就那么卡在喉管深处,吐不出来,扎得生疼。她听见自己呼气的声音。吸气,吐气,吸气,但感觉根本没有空气吸进来,缺氧一般,头晕目眩,被铁丝网整齐分割的天空摇摇晃晃。
  “弥雅,不用再说了。”兰波的声音来到她身后半步的地方。
  “不,我要说!”
  闭上眼,弥雅就回到某个下雨天。外面不见人影,她浑浑噩噩地走,鞋子里也浸透雨水,每一步都会踩出叫人牙酸的尖利声音。她不知道要去哪,也无处可去。下意识地,她走到了营地仓库附近。然后,她开始一个个门地试,拧转门把,用肩膀推搡。走进能打开的第一扇门,在那后面死掉,她做这个打算。
  但她成功打开的第一扇门后已经有人。
  那是弥雅第二次碰见阿廖沙。距离上一次已经有半个月。
  少年看到她愣了一下,立刻从叠高的旧桌子上跳下来。他落地的姿态像猫科动物,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走到弥雅面前,阿廖沙什么都没问,张开双臂。
  那一刻弥雅注意到他也浑身湿哒哒地向下滴水。他们各有在暴雨里巡游的理由。
  弥雅可以推开他,可以转身去找下一个门。但她没有。
  阿廖沙抱住她,任由她在他怀里无声恸哭。
  除此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做。
  在那个时刻,弥雅非常久违地,甚至可以说是首次感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阿廖沙虽然是异性,但她不害怕他。她不知道阿廖沙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本能地感到能与他互相理解。她依然记得湿透的衣服下彼此仿佛要烧起来的体温。那是他们的恨意唯一被许可的表达方式。
  假如你恨一个人,恨到感觉快疯了,但没法反抗,其他人都站在那个人那边,不会有人帮你,没人会相信你的话,甚至连死都很难,该怎么办,怎么办才好。缩在桌子下,她这么问。
  阿廖沙侧眸看过来。狭小空间被阴影覆盖,她只知道他在看她,却无法辨识他是什么表情。
  很简单。他说。我知道怎么做,我教你。恨到了极限的时候,就只能去爱了。
  爱?
  对,那样什么都不会改变。阿廖沙绝望地低笑。但是那样能活下去。就像主爱背叛他的世人,去爱就不会感到痛苦,什么都可以接受。
  这和自我欺骗有什么区别?
  没有。但本来爱和自我欺骗就没有区别。
  我讨厌那样,我做不到。
  我教你。
  你能教会我?
  我以这种方式爱过一个人,后来那个人死了,复仇就成了我活下去的意义。
  这样活着比死了好么?
  我不知道。阿廖沙轻声答。但死了就是输给他们了。
  那是弥雅和阿廖沙之间为数不多完全坦诚的时刻。之后他没有再谈及那个他以爱的方式恨着的人。弥雅当然没有问。
  睁开眼,弥雅落回春日午后的天台。
  视线下落,她看到兰波只歪斜了一点点的影子。她对着这很难分辨出形貌的影子说道:“我活了下来,也没有完全疯掉。”
  斯坦教官,您是喜欢我的对吗?当然。斯坦教官,我可能爱您。我知道。没有您我活不下去。那我死了你岂不是要给我陪葬。
  她缓慢地转过身面对兰波。
  他没有试图继续靠近她,也没有打断她将故事讲到最后。为此弥雅向他一点头,是赞美也带嘲弄。不管什么场合,对象是谁,兰波总能拿捏恰到好处的距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记得具体的日期了,他对我的态度又变了。他好像终于开始把我当一个人看。”
  那天斯坦和威尔逊见过面回来,两人大约有过口角,斯坦情绪恶劣。弥雅给他泡的咖啡放了糖,他为此发火。
  深褐色的液体在地摊上流淌,杯子碎片像污浊海洋里的岛屿。
  弥雅低着头看,走了一会儿神才发现她又在想能不能用碎片割开皮肤。不能这样,不用这样。一杯咖啡,几句训斥而已。
  抬起头,她惊讶地发觉斯坦的眼睛里竟然有歉疚。
  错愕后是恶寒。
  “他知道对我做的事是错的,但他不愿意放我走。突然间我意识到,他的内心在因为我而挣扎。他可能有一点爱我。或者说,他是这么认为的。”
  弥雅活动了一下右手五指。她不费丝毫力气就想起烟灰缸掂在手里的分量。那只烟灰缸是改造营统一发的东西,装饰性超出实用性,大得离谱,用的石材也沉。
  因为那时弥雅震惊的沉默,斯坦有些尴尬。他可能也发现有什么应该藏起来的东西已经泄露。他提出自己重新泡咖啡,也给弥雅一杯,加足够的砂糖。他后背朝向她,站在杂物架前,等待咖啡泡好。更早以前,斯坦与她维持表面的和气,却从不会背对她。但此一时彼一时。
  弥雅向斯坦走过去,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我感到恶心。我没法继续欺骗自己,把恨意伪装成驯服的爱。于是——”弥雅看着兰波的眼睛,快速地笑了一下。
  她走到斯坦身后,握重物的手抬起来。
  您还是先一个人去死吧。


第18章 零下七十七
  弥雅在接待室端坐,面对空置的另一把黑色折叠椅。
  她今天到得特别早,以至于学员中心前台的教官都惊讶地多看她一眼。
  等待兰波到来的时间里,弥雅的心情与囚徒在判决宣布的早晨去教堂祈祷相似——虽然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礼拜,遑论接受圣餐。
  她回忆起昨日在天台上那番自白的后续。
  除了对斯坦突然产生杀意的经由,弥雅还简单解释了其余的疑点:
  斯坦因为腿上的旧伤一直吃止痛药,血液里查出高剂量的药物也不稀奇。调查报告上的死因是合情合理的推论。那栋半山腰的办公楼因为资金问题没有完成改造,走廊里没有摄像头,因此调查人员无法将嫌疑人锁定到她身上。完成复仇之后,她和阿廖沙一起怀着必死的决心服了过量的药物。讽刺的是,他们都被精良的医疗技术留在了这个世间。
  期间兰波保持着倾听的姿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湛蓝双眸略微失焦。
  弥雅以为他的反应会更激烈。毕竟他曾经为她落泪。可能她描绘出的事件面貌冲击力巨大,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为了试探,弥雅突然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兰波的视线没有立刻跟上。
  好几秒之后,他才一震,戴上帽子掩饰刚才的失态。
  他果然在冲着她此前站立的方位走神,不知道失魂落魄地想着什么。
  弥雅便主动打破沉默,甚至还朝他走近一小步。她将双手交叠藏在身后,口气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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